第六十一章 新仇舊恨與賦詩助興
站在宋懌身后,聽得真切的烏岳,腦海里除了詫異外,卻是浮現出一個別樣的想法。
“辣么大一個人才,不騙來我藍家軍怎么能行。”
而宋懌也沒背后長眼,自是不知道這烏岳危險的想法。
驗證完自己的猜想,宋懌也是開門見山道:“還有多少人在那山上。”
“二十二人。”蔣瓛木然應道,說話時眼神飄忽著,迷離著,視線又是不自覺的朝那山上望去。
望著望著,蔣瓛不由朗聲說道:“王虎、趙隆、于朋、莊茂、耿功、鄭岳……李承德、李承厚,二十二人。”
“別在意,不是你的問題。”一旁的老張也是看出蔣瓛的異常,出言寬慰道。
即便他蔣瓛不去交易處,也會有另一個李瓛,張瓛,或是王瓛去。
可事情是發生在他蔣瓛身上的,他怎么能不在意,那可是活生生的性命,你如何讓他不去在意。
宋懌倒是絲毫沒關注二人的對話,他又在頭腦風暴著。
對宋懌來說,人數的多少不重要,山上的是誰,也同樣不大重要。
只要有錦衣衛的人在,他便會去。
縱然是只有一人在那山上,他宋懌也會去,活著,便把人帶回來,死了,便把尸首帶回來。
一聲宋師,他便得稱的上這一聲宋師。
宋懌繼續問道:“對方是何許人也,有多少兵馬。”
“倭寇,約莫得有兩千人。”蔣瓛是平靜地說道,臉龐仍是沉靜的如水一般,好似無悲無喜。
聞言,宋懌卻是猛然變化了臉色,他倒是設想過許多答案,但是從來沒料想過,竟會是日本鬼子(倭寇)。
“彈丸之地,也敢倭痍天下。”宋懌是一字一頓,拖著長音說道,話里話外都透著著切齒的恨意。
可謂是新仇夾舊恨,不過這新仇的在現在,舊恨在未來。
“錦衣衛乃天子親軍,倭賊此等,是在觸怒天子的威嚴,是在犯我大明的威嚴。”憤怒的情緒如狂潮般涌上他的心頭。ъìQυGΕtV.℃ǒΜ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宋懌怒不可遏的說道,他不由想到了那八百多年后,在應天府腳下那場血案。
聞言,劉大同也是愣了愣,他從未見過宋懌如此之憤怒,如此之失態。
從未。
見狀,那老張是慌了神色,急忙出言勸阻道:“宋師,不能沖動吶,冷靜。”
蔣瓛卻是沒有再言語,他已然知曉,宋懌去意已決。
那般堅毅的眼神,他今日已是見過兩回。
勸不到的人,也便不必再勸。
聞言,宋懌卻是沒搭理老張的話語,轉過身,朝著烏岳沉聲說道:“此去怕是生死難料,爾等是可以選擇不去的。”
“國公爺吩咐過,一切都聽宋先生安排。”烏岳是正色道。
言罷,烏岳又是自顧自的訕笑了聲,有些無奈地說道:“況且,宋先生莫不是有些太小瞧看我們了。”
“追兇之事,我們是不如錦衣衛厲害,但上陣殺敵,我藍家軍,若稱第二,便是沒人敢稱第一。”烏岳說話的聲音不高,但口氣異常強硬,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還沒等宋懌回話,那錦衣衛里頭卻是跑出一人,急忙上去,皺眉問道:“當真是藍家軍?”
“還能有假不成。”聽到此,烏岳身旁一人是上前應過,畢竟那說話的口氣,可是有點挑釁的意味。
“三兒,回來!這不是你插話的地方。”那老張急忙上前,拉住了那錦衣衛,斥責道。
這急忙跑出的錦衣衛,便是先前那探查出倭寇的三兒。
老張轉過身,又是朝著宋懌幾人躬身致歉。
可宋懌卻是看著,那三兒欲言又止的模樣,定然是有著要緊之事。
他不由出聲攔道:“讓他說吧。”
那三兒也是急忙抽身而出,開口便是“直抒胸臆”的說道:“宋師,那等倭寇簡直就是畜生。”
直抒胸臆——直接開噴。
聞言,眾人皆是撇過腦袋,饒有興趣的聽了起來。
宋懌也是肯定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不出意外的話,你們路上可是未曾見過人煙。”三兒是意味深長的說道。
聞言,宋懌等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搖著腦袋。
仔細想來,好像還真是那么一回事。
“那又如何。”劉大同是疑惑的問道。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城外的百姓,怕是皆盡遭了倭寇的毒手,我們有去探查過一些村莊,但村里卻是空無一物,財務,畜牧,包括尸首,皆盡不見。”那三兒是憤恨的說道。
“此事,我有向趙百戶旁敲側擊問過,可趙百戶并沒有正面回答我;如此,結果也不難想。”他說話的聲音不高,但喉嚨里卻是滾動著一絲絲的顫音,透著難以掩飾的緊張感。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吶,宋師。”那三兒是懇求的說道。
聽到此,在場眾人是皆盡變了臉色,驚愕地抬起頭,兩眼死死的看向了那三兒。
沒有人會愿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宋懌卻是神色漠然,這味,他可太熟了。
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光政策嗎?或許歷史考究,可以嘗試把三光政策的源頭追溯于此。
沒一會,宋懌又是忽然笑了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聲短粗,那笑聲里更是透著一股子古怪。
他笑的是自個,他竟然一度猶豫,要不要殺光這倭寇。
宋懌先前是覺得,后朝的仇,前朝報,說起來是有些離譜的。
但若是換個角度思考,卻是能明白另一個道理;這倭國人,從前朝至后朝,好像都??該殺。
想到此,宋懌也是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倭寇,殺我大明百姓,犯我大明國土,辱我大明國威,此罪不可恕。”
“今日縱是敵眾我寡,吾亦然不懼。”
“寇可往,吾亦可往,縱是舍下這性命,我也定然要讓那等倭賊,有來無回!”
聞言,一旁的十數錦衣衛,卻是聞到了一絲不對勁,那是一種熟悉且讓人上頭的感覺。
蔣瓛是默默望了眼宋懌,他曉得,宋懌又要開始灌雞湯了,硬塞進嘴里那中。
畢竟這一開口就是,寇可往,吾亦可往!
味太正了!
至于那批藍玉的親衛,別問,問就是已經在鼓掌了。
宋懌聲色俱厲地說道,開始了自己的魔法:
“義武奮揚,跳梁者雖強必戮!”
“聽懂,掌聲”
言罷,掌聲雷動,五百號親衛是齊刷刷的鼓起了掌。
禁止在歪瓜面前使用魔法!
“藍家軍,何在。”烏岳更是跟喝大了似的,朗聲吼道。
“在。”眾親衛是齊聲應道,聲勢震天。
一旁十數錦衣衛,卻是以一副過來人的眼神,望向眾親衛,肯定的點了點頭。
第一回,那感覺,確實比較上頭。
第二回吧,其實也挺上頭,手是真不受控制,想不鼓掌都不行。
“此情此景,吾便賦詩一首。”宋懌是趁熱打鐵道。
等打足雞血,再去上陣殺敵。
“無首有身只自猜,左啼魂魄右啼骸。”
“憑將志譯傳番語,看爾來生敢再來!”
他開口滔滔,語出驚人,說眾人一時愣住,沉默片刻,忽然爆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眾人轟然叫好。
“藍家軍,還請披堅執銳,隨我殺敵。”宋懌一字一頓,真切的吶喊。
聲音雖然不高,但卻是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眾親衛應聲道。
此番,倒是連蔣瓛聽得都是有些熱血沸騰,他不由向宋懌輕聲問道:“需要我做什么。”
“待起東風,誘敵入林,以箭為引,環林而焚。”宋懌是言簡意賅的說道。
“逆風以候,滅潰敗之軍。”
“是。”蔣瓛自是明白宋懌的意思,沉聲應道。
不過其間的疑惑,蔣瓛卻是未開口,這也不是他該思考的。
言罷,宋懌卻是想到了什么,又是囑托道:”把呂鴻朗跟劉大同也一并帶去。”
“啟程。”宋懌轉過身,向著烏岳朗聲說道。
烏岳也是明白了暗示,聲色厲俱地說道:
“藍家軍,披甲!”
嘩~
“執刀!”
嘩~
“上馬!”
嘩~
“隨我沖鋒,殺敵!”
言罷,烏岳是一馬當先,直沖而出。
宋懌卻是仰首大笑,跟上前去,又是賦詩助興。
“短劍隨槍暮合圍,寒風吹血著人飛。”
“朝來道上看歸騎,一片紅冰冷鐵衣。”
……
“宋公時年十八,為布衣秀才,遇倭寇犯中都之地,將五百重騎出鳳陽,闖賊營七進七出,天借東風,大潰倭賊。”——《明史》·卷一百二十五·列傳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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