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信
雖早知會有這般結果,秦遠雁還是內心一陣抽疼,他長嘆一聲,又問:“許昌林那邊呢?”
白月恭恭敬敬回答:“許昌林已暗許此事,并無異議。”
果然,許昌林雖官位不高,卻野心勃勃。若不是太后早亡,他估計早就仰仗女兒平步青云了,看來他這次是看準秦遠炎了。
秦遠雁點點頭:“再探,尤其許家和段家那里一定要幫我探出點東西。”
白月點頭退下。
原故事中,秦遠炎和許依雯初見后當夜,許依雯借故酒醉留在了云王府。那時男主對女主僅僅是欽慕容貌,但許依雯卻已深陷其中,加之許昌林她交代要抓住一切機會,庶女為了謀出路,她也只好聽話,便借著男主微醺,假裝跑錯房間發生偶遇,順理成章發生了關系。
秦遠炎此時看著躺在他身邊嬌羞可人的許依雯,卻緊鎖著眉頭。
自己怎么會一時被美色迷了心智,睡了一個五品小官家的庶女。漂亮是漂亮,但確實也是無用,若只是這樣無需名分養在身邊也就罷了,但眼見秦遠雁都娶了段家掌上明珠,自己若是娶了許依雯,豈不是矮了好幾頭。
更重要的是,眾人皆知這女人和秦遠雁不清不楚,怎么看自己都像是撿對方剩下的,實在是掉價。
“王……王爺為何這般看著我。”許依雯羞紅了臉,用發絲遮著自己含笑的嘴角。
看著眼前美不勝收的景象秦遠炎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一個是容色甚美卻百無一用,一個是家室顯貴…而且深藏不露,這不是掉價而是相差太多了!
“依雯,本王過幾日便要遷居封地,道阻且長,你可愿在都城等著本王忙完瑣事在來接你。”秦遠炎靠在軟墊上,眼神中沒有一絲柔情。
“王爺可以帶上依雯,妾身絕對不給王爺添麻煩。”許依雯有些慌,她似乎聽出秦遠炎的敷衍,“妾身不怕行路難,只求王爺不要厭棄我。”
秦遠炎心里沉了一下,擠出一絲憐愛的笑意,伸手勾了勾許依雯小巧的鼻尖“癡話,我怎會厭棄你,我會對你負責給你名分,你愿意相信本王嗎?”
“妾身……妾身愿意等著王爺。”
“嗯,這才乖。”秦遠炎將她摟入懷中繼續說:“但為了你的名節,這件事還要守口如瓶。”
“……妾身知道了。”此時許依雯已經有了點哭腔,她有不好的預感,她自知身份配不上王爺,根本沒有自信秦遠炎回來接她給她名分。
她需要有人幫她。爹爹?不行,若被爹爹知道自己有成為棄子的風險,爹爹定不會再管她轉而扶持其他姐妹,那她和娘親在家里就更沒地位了。
有誰地位尊貴有能力幫她說話,也心甘情愿愿意幫她的……
南王!
阿嚏——
正是春天,白天氣溫一天比一天轉暖,秦遠雁竟然會打噴嚏。
他用筷子夾起一只炸的金黃酥脆的蟋蟀,舉到眼前端詳。他原來不是隨口說說,是真的讓人在春天四處搜羅了些蟋蟀,且在外面找了專人制作。
看上去有點不好吃。
“這東西真的能吃?”他問身旁滿頭冷汗的廚子。
“回王爺的話,能吃。行軍時若遇上此蟲,常有將士將其烹飪,當肉來吃。”廚子一邊用肩上的棉布擦著腦門,一邊低著頭回話。
秦遠雁點點頭,面無表情地將一只炸蟋蟀放入口中細細咀嚼,“確有肉香。”
廚子終于喘了口大氣。
“稟王爺,王妃在外求見。”仆人來報。
秦遠雁眉毛一臺,上午還趕著我走,這怎么就主動找來了。
“請進來。”
仆從:“王妃身邊的人帶了東西,是否也一起放行?”
“可以。”秦遠雁一邊說一邊將另一只蟋蟀放進嘴里細細咀嚼起來。
“王爺,您給妾身也已帶回的冰糕,妾身確實是消受不了,還請王爺心疼妾身,幫忙一起吃吧……咦,你面前那個是蟲子嗎?”
洛音畫著清爽干練的妝發,款款朝他走來,像是拂面的吹風,讓人眼前一亮。
她身后的槐花和桂花,兩人加上兩個小廝,四人合力端著一個大木盤。盤子上層層疊疊壘放著香芋冰糕呈塔狀,足有半人高。塔尖的部位明顯被人吃掉了不少。
“我知道你愛吃才多帶了些,這些全部都折成銀兩給了云王府,你大可放心吃。”秦遠雁瞥了一眼小山一樣的點心,似乎不以為意,“吃不下扔掉便是。”
“您可真是朱門酒肉臭。”洛音一邊搖頭一邊拍手,“我三哥在外征戰,寫信提到將士肚內無油,就會捉些蛇蟲鼠蟻果腹,我當您在這憶苦思甜呢,沒想到還是何不食肉糜。”
“何為何不食肉糜?”
秦遠雁沒聽過這個典故,洛音便一邊科普一邊給他做節約教育。
恐怖游戲的背景時常都是末世或者災難,食物寶貴異常,在極端的環境里不讓自己餓死也是游戲的一個難點,所以洛音對食物都本能的很珍惜。
自她當王妃以來,都是命令下人做飯要量少類多,保證自己能吃得完,若一看便知吃不了,就會讓雙花提前撥出去一些,給她們吃。
聽洛音講完,秦遠雁沉默良久。他也帶兵出征過,不過自己身份貴重,自然不會和將士同吃同住,從沒想過并不是每個將士都是吃的和他一樣好,如今自己吃著炸螞蚱覺得味道尚可,但若真的和自己日常所吃的珍饈比起來,當然是不值一提。
“管家,王府上下所有雜役仆從,每人發下去幾個,分完為止。”吩咐完畢,秦遠雁向著洛音招招手,“這下王妃滿意了,過來坐下陪本王用膳。”
洛音本可以不必來找秦遠雁,只可惜她雖為王妃,但在王府里一旦出了自己院子,就沒什么話語權了。自己院子里就那么幾個人,大家都吃撐了也才吃掉一個頂而已,不得已她只好在王府其他地方走走,她一路見到奴仆就分糕點給人家,卻沒人敢要,她只好來找當家的。
看在秦遠雁很配合的份上,她也按要求乖乖坐了過去。
“來人,給王妃備碗筷。”
“不必了,我滿肚子的香芋,什么都吃不下了。”洛音真不是不賞臉,確實是打嗝都香芋味。
秦遠雁猶豫了一下,用自己的筷子夾起一只蟋蟀,遞到洛音嘴邊,“那本王喂你吃。”
他本意是想惡心一下洛音,以為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一定會嫌棄地跑開,卻沒想到洛音只是看了看蟋蟀,又看了看他,伸手捏下筷子上的蟋蟀毫不猶豫咬掉了頭。
“嗯,油香四溢,肉質鮮甜,一看就是特意腌制過,我三哥他們吃得肯定沒這個好吃。”一邊說一邊向廚子豎了個大拇指。
他不知道洛音這種常在各種極端環境下茍活的,除了人,什么都吃過,區區一個炸蟋蟀,確實不算什么重口味。
看著秦遠雁瞠目看著自己,她猜到對方的小心思,笑嘻嘻把剩下半截也吃了。
“王爺,有王妃的信,請您過目。”一仆從舉著黑色的烏木托盤跪在秦遠雁腳邊。托盤里放著一個信封,上面字跡潦草寫著:段云姝親啟。
洛音耷拉著眼皮,無奈地看著秦遠雁,認真的嗎,就當著我的面這么明目張膽?
秦遠雁笑著拿起信封,在洛音面前晃了晃,“定是你二哥給你寫的,昨夜你酒醉,他恨不得手刃了我。”
“王爺,上面寫著我親啟,既然二哥那么兇,要不我們還是聽二哥的話吧。”洛音伸手要搶信封,被秦遠雁靈活避開。
看洛音拿不到信氣鼓鼓明顯不高興,秦遠雁只好吧信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罷了,那就給你親啟,但里面的內容你要念給我。哼,想必都是些大逆不道罵我的話。”
洛音小心地拆開信封,點頭答應,心想要是太粗的粗口大不了自己不讀出來就是。反正二哥日常罵秦遠雁的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
【云姝姐姐,冒昧來函還請見諒,不知姐姐今夜可有空見我,我有要是相求。】
只短短幾個字,還未寫滿一張信紙,落款是許依雯。
秦遠雁沒有看洛音的表情,而是認真觀察著盤子里的蝗蟲,“信里說了什么?”
洛音:不太對勁啊,為什么女主要找我?!
原故事中,女主許依雯被男主留在了都城,她是找了自己的舔狗秦遠雁幫她,她想隨秦遠炎一起去封地,雖然最后計劃失敗,還得是女主自己籌謀劃策終才讓秦遠炎娶了她。
難道就是這件事?可秦遠溫不應該來找她啊,她不過一個路人甲罷了。
但話說回來,許依雯來找秦遠雁的時候,秦遠雁還是拜托了段云姝的,是段云姝寫信給大哥段云松,才得以讓許依雯偷偷跟在遷居的車隊后面。段云松是工部郎中,掌管國內大部分的材料運輸和車馬,所以利用職務之便幫助了非親非故的許依雯。
但最后還是被男主識破,不僅遣返了半路的許依雯,還遷怒到了段云松身上,導致段云松明明得以晉升卻被穿了小鞋,降職成一個員外郎,直到最后被連坐殺頭。
不行,自己可絕對不能讓大哥趟這趟渾水。
“你若是念不出口,我便自己看了。”見洛音沒有反應,秦遠雁作勢要拿信。
“是許依雯的信,她說今晚有事找我。”洛音沒想瞞著秦遠雁,畢竟整個王府都是他的管轄,自己沒他的口令也不可能出去或者神不知鬼不覺地放許依雯進來。
“……她為何事找你。”秦遠雁喉結微動,重重放下手里的筷子。
“我今晚見她才能知道,不知王爺意下如何?”洛音試探著問。
秦遠雁厲色看著洛音,他已經知道許依雯和秦遠炎此時的關系,以他對秦遠炎的了解,大抵也猜得出許依雯所求何事,只是不明白為什么找的是自己的王妃?難道是想用段云姝母家的關系幫她去云王封地?
“你……不能見。”秦遠雁手背撐著下巴,漆黑的眸子盯著面前的盤子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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