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生
如果從高空中俯瞰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座武禹山,只見山腰直至山腳都被一層厚厚的焦土所覆蓋著,仿佛這里曾經遭受過一場可怕的火災。熊熊燃燒的烈焰無情地吞噬了這片廣袤的山林,將一切都摧毀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眼前這毫無生機、滿目瘡痍的景象實在令人慘不忍睹,但就在這看似無盡黑暗之處,卻突然出現了一絲曙光;而那些原本已經殘破死寂之地,竟也逐漸萌發出新的生命氣息。
江夏,就是那個代表著新生力量的存在。他艱難地從武禹山的廢墟之中緩緩爬起,每一步都顯得那么堅定有力。他的身姿筆直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堅毅和果敢,渾身散發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朝氣與活力,完全無法想象不久前他還是個命懸一線、苦苦掙扎求生之人。
“洗髓伐骨!”江夏心中暗自驚嘆道。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了冥游子季銘帶給他的究竟是一份何等驚人的厚禮——那不僅僅是一次生死考驗,更是一段嶄新修行之旅的開端!這份驚喜如同天降甘霖般降臨在他身上,既令人感到難以置信又恍若置身夢境一般美妙絕倫。
他,一個平凡無奇的普通人,竟然成功地完成了洗髓伐骨!這種驚喜簡直讓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這無疑是他一生中最為珍貴的禮物。
要知道,洗髓伐骨乃是修行之路的起始點,唯有通過此關隘之人,方可汲取天地間那浩瀚無盡的靈氣,并正式踏入修士行列。
而成為修士后的第二步,則需掌握一門獨特的呼吸法門。幸運的是,他恰好擁有這樣的法門——這并非偶然所得,而是他實現復仇目標的關鍵籌碼。
按照原計劃,再過多三日,待到月正圓時,他本來也要嘗試自行洗髓伐骨。然而,那時的風險卻是極高,可謂九死一生,其艱難程度相較于季銘相助時更甚百倍。如今能順利度過這一劫難,實乃上蒼眷顧。
不,真正應當感激的人是季銘啊!
只可惜,季銘已然逝去……
江夏親眼目睹了那場驚心動魄的最終決戰:在這場生死較量之中,最終存活下來的是空云;而季銘唯一完整留存下來的,僅剩下一顆頭顱。當時,空云只用一只手便緊緊揪住季銘的頭發,將其尸體輕飄飄地帶往天邊。這悲慘的一幕深深烙印在江夏的腦海里,注定永生難忘。
實在令人嘆息啊!如此悲壯地死去,我卻再也沒有機會報答他了。只能為他立下一座墳墓,豎起一塊石碑,以表哀思之情。從今往后,只要我還活在世上一天,必定會經常前來祭掃和祭奠。
然而,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遺體所在之處,難道已經化為碎片或灰燼了嗎?又或許是空云火術道法將其消融殆盡?面對這一切,我感到深深的無力感。最終,僅能尋得他殘留的衣角以及一面銅鏡,權當作遺物聊以慰藉吧。
此時此刻,天空中的云朵高懸,夕陽漸漸西沉,天邊那輪赤紅如血般的落日,仿佛將整個天穹都染成了一片猩紅,宛如鮮血在天際流淌。但這只是幻覺罷了,真正染上血色的將會是武禹南鎮。無妨,再耐心等待一些時日,這個愿望終將成為現實。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月亮升起之時,江夏終于抵達了父母親和姐姐的墓地前。她沉默不語,靜靜地跪下,然后用力地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每一次叩頭,都飽含著無盡的思念和愧疚之情。
磕完頭后,兩人都沉默不語,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和眼前的墳墓。他們默默地開始挖掘季銘的墓穴,心中充滿著堅定和決心。
情緒必須要緊繃起來,因為在尚未完成復仇之前,任何一絲松懈都可能導致失敗。所有的思緒都要集中,所有的情感都要深藏不露。言語只會讓人變得脆弱,唯有保持冷靜的心境,才有可能實現復仇的目標。畢竟,他們面對的敵人并非普通的富人和土豪劣紳,而是擁有修士力量的修仙家族,這場戰斗注定異常艱難。
在姐姐的墓旁,經過一番努力,終于成功地為季銘挖出了一座墓穴。小心翼翼地將一角衣物放進去,然后緩緩填上泥土。完成這一切之后,他同樣向季銘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表示對逝者的敬意與哀思。
那面銅鏡并沒有被埋入墓中。因為目前尚無法確定這面銅鏡是否屬于季銘,所以絕不能輕率地將其放置在他的墓內。更為重要的是,這極有可能是一件珍貴的寶物,他又怎會如此愚笨地隨意處置呢?還是先仔細研究一下為好。
雖然已經掘好了墓穴,但缺少一塊墓碑。原本應該為季銘立下一塊石碑,然而此時此刻,他仍無法公然現身于武禹鎮。這些事情只能留待以后再做彌補了。
月近圓滿,看起來已無缺陷,他的整個計劃,在腦中思索一遍,查缺補漏,也無缺陷,他滿意了,走向武禹鎮。
月至當空,來到郊外一個破爛道觀,這是第一步,拿到呼吸法。
破爛道觀沒有門,門早被人拆去當柴火,牌匾也沒了,一切可拆之物皆已被人統統拿去,整個道觀獨剩一個架子,也就無從得知它的名字,從人們口中,似乎叫平武觀,又有人說是武山觀。
踏入道觀,里面竟有火光亮著,有人?江夏驚疑,這平武觀建在武禹山方向,非交通要道,一般情況下是絕不會有人來的。
在偷偷望了一圈后,發現里面盤坐三人,一女兩男,都背負劍匣,是修士?或普通武俠?
“誰?出來!”一個男子高聲大喊。
被發現了!江夏無需躲避,因為他現在是乞丐,他渾身上下依舊臟兮兮,衣服破爛不堪,頭發凌亂,臉上疤痕縱橫,身體消瘦,十足乞丐氣息,乞丐來此道觀是再正常不過了。
“大人饒命!我只是流亡乞丐。”江夏跌跌撞撞地出現,來到三人跟前就是跪地磕頭,當了一年多的奴隸,自尊自傲早藏在心底最深處,這幾個響頭算得了什么。
“抬起頭來!”男子道。
江夏照做抬頭,也就看清了三人面貌,說話的男子,劍眉入鬢,英朗俊姿,一副天生好皮囊,給人亦仙亦凡的感覺。
女子是面容姣好,膚若凝脂,一頭烏黑秀發綁在身后,儀態端莊,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盤坐在最深處的男子,容顏普通,但其神如劍般銳不可當,是傲骨天成。
三人當是修士了,穿著是統一玄制道服,花紋多樣繁瑣,青藏色。
“你為何來此?這個時辰。”俊逸男子盯著江夏眼睛問。
“誤打誤撞,沒得去處才來到此,想著有遮風避雨之所。”江夏又跪拜,“仙人饒命!剛剛不知仙人落腳于此。”
“看你并非誤打誤撞!”
俊逸男子突然地拔劍,揮向江夏,江夏嚇得連連后退,滿臉驚恐,閉眼的不敢多看,等待多時也未人頭落地,再瞇眼微睜,那劍直直停在他眼前,是被女子攔下攻擊。
“無悔,勿亂殺生!”女子聲音柔和有力,是動聽的玄妙。
“試探他罷了,那迷欲妖有變化之術,誰知他這人是不是真人?”
“他是不是真人,在他踏入道觀內時,洛聞師兄便已是知曉,無需你再試探,玩性過重,何時改變這心態?”女子不高興道。
俊逸男子收回劍,他也不是很高興,道:“師姐總跟我家母一樣,實在讓人生厭。”
“你家母本就托我照顧你,她不在此,我便是你家母又何妨?”
“那我父親可要高興死!”
“轟!”俊逸男子被轟飛數米,直撞在墻壁上才停下。
“羞得亂言,不敬父母。”女子是真惱怒了,身體氣得抖動。
“我何時不敬父母,是你自己說錯話。”俊逸男子悲呼。
“我說什么話也不由你誤解,再如此,我定叫你好好知道我星瀾劍的厲害。”女子拔劍,似乎真要動手。
“錯了!師姐,我錯了,別動氣。”俊逸男子和氣起來,從地上爬起,來到女子身后捏肩捶背,一臉狗腿子樣。
“看什么看,再看便殺你!滾!”突然的,他又對江夏呵斥。
江夏了然,跌跌撞撞離開道觀,亦如他跌跌撞撞進入道觀,二者心境卻不一致。
仙人高人,高高在上,一個玩心,差點把他弄死。
夜是寂靜,月光柔和。
呼吸法未能取到,計劃之外的意外發生,如何是好?
望著月亮,江夏在思索,風吹時間走,江夏還是想不出解決方法,也只能白天再來了,他們總會離開的。
可是意外之事,有一便有二,似乎命運早已經習慣跟他開玩笑。
風中傳來苦咸,窸窸窣窣地聲響在耳朵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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