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怎么辦？

    她提議必須要請保姆。他不同意，他說家里有兩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被人知道了要笑話的。婆婆也不同意，說這事要傳回老家，她就沒臉出去見人了！

    她能怎么辦？

    他咚咚的啪著胸膛說，你盡管放心睡覺，女兒有我呢！他坐著保證，上半夜由他來負責，可是······等她一入睡，雷聲隆隆的呼嚕聲，跟二重湊似的。

    然她照常被女兒的哭聲驚醒，在這隆隆的雷聲中再無法繼續入睡，干尸一般的躺在床上，瞪眼到天明。

    顯然這所有的提議一點成效也沒有，看她大把大把的掉頭發，女兒的糧倉也不足了，沒了奶色。女兒哭的嚎嚎叫，奶粉女兒又不肯喝，最后他也計窮，沒了辦法，為了能夠讓她休息好，硬撐著眼皮，抱著被子，縮去了女兒的房間。

    那時，他們兩個都非常之疲累，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能確定，他們是相愛的。她也是能睡懶覺的人！

    只是后來一切都變了味道。現在······也許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馮煌琦翻身，掀被坐起，抬起雙臂，使勁搓面頰，恍惚看到婆婆正站在房門口看她，慣性比想像中更加的根繁葉茂，她下意識的張嘴說：“媽，今天，怎么這么早就起床啦，你多睡一會兒，我還沒做早餐呢。”

    呃，空氣凝固了！

    她僵坐在床上，婆婆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婆婆明明生病，還在住院，就是身體好好的，她跟李曉陽已經離婚了，她也不可能會出現在她的房子里了。

    可是，她卻好像聽到婆婆冷嗤一聲，吊著眉梢跟她說，她說：“嗯，我就是回來看看，看看你和瞳瞳！瞳瞳人呢？你怎么這個點，人還在床上？不煮早飯嗎？又想點外賣，或者又想出去買？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嘛，外面買的早餐再香，那也不如家里做的有營養、干凈！別一不盯著你，你就想著怎么省事怎么來。早上熬點粥，煮幾個雞蛋，蒸幾個自家包的肉包子，能有多難？我跟你說······”八壹中文網

    見鬼了！她瞪圓了眼睛，想看清楚房門門口的人到底是不是家婆？

    可是又沒人，臆癥了？

    她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疼的咝一聲松開，輕揉起來，腦子里也適時飛出無數的問號，卻一條答案也沒有。要不······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下李曉陽，家婆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手機安靜的躺在床頭框上，她剛拿起來看，手機響了起來，她急忙揉了揉眼睛，不是李曉陽打來的，她滑開接聽鍵，“媽，早啊，這么早？是不是瞳瞳······”

    “不是瞳瞳，是瞳瞳奶奶，她，她去了。”

    她去了？

    她去哪里了？

    呃，馮煌琦手緊，握成拳頭，手背青筋條條顯現，“什，什么時候的事？媽，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雖然心里有過這方面的準備，但是此刻聽在耳朵里，再加上先前詭異的一幕，馮煌琦還是被這條消息，炸雷似的從頭劈到腳板心，冷嗖嗖的。話都說不利索了，結結巴巴的。

    “喂，喂喂，琦琦，女兒呀，你還在嗎？你沒事吧？”馮媽媽緊張的插起腰，沖電話一通猛喊。

    “我沒事，我沒事，媽！我在。”馮煌琦搓手指，力求保持清醒。

    馮媽媽吁出一口長氣，揉了揉額頭，“是瞳瞳的爺爺，是他剛剛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送去殯儀館了。”

    這也太急了吧。一點空間和時間都不給人。“媽，我······”

    “琦琦啊，爸爸和媽媽陪你過去，咱家也送個花圈，也算對得起相識一場，緣分一段。”

    馮爸爸兩手搭在老伴的肩膀上，滿臉的肅穆，堅著耳朵，擰著眉頭聽。

    “媽，還是我帶著瞳瞳去吧，我，我相信我能應付。”李家父子肯定不想見到父母，又何必讓他們見面，給雙方心里都添多幾分陰影面積。

    “那······”

    “我能行的，媽，就這樣吧，我掛電話了。”

    “哎，那，好吧，媽和爸都聽你的。”

    “好。”馮煌琦放下手機，沖進洗漱間，簡單漱洗一下，提著大大的挎包，邊出家門，邊跟女兒的班主任老師請假。

    馮媽媽握著手機，在掌心搓來搓去，“她爸······”

    “你要實在不放心，就給百磊元發信息。”馮爸爸順勢一竿子把這事推到百磊元身上。

    “這樣不妥吧？”現追求男友駕車，帶著女友的女兒，去參加前家婆的葬禮儀式，這也太磨人了。馮媽媽眉毛皺的能夾死一只蚊子，看著自己家老伴。

    馮爸爸放下手里的學術報告，“你就當這是一個學術性的問題，至于解決問題的方法，可能會出現多種答案。你不就等著，有這么一個考量的機會嗎？”

    “可是······”馮媽媽欲言又止。

    馮爸爸輕嘆一聲，握起老伴的手，“咱們就從這細微的關聯路徑中，求取相關的正確答案。女兒錯過一次，這次我們幫她把關，不能再行差踏錯了。”

    “好吧，那我······我等女兒回來，再問問。”

    “嗯，這就對了。”

    馮媽媽接下任務，低頭，給百磊元發信息，委婉的說給百磊元知道，那邊一接著信息，就回了音，讓她放心，這事他保證完任務。

    馮爸爸背手，在客廳踱步，看著老伴一臉的如釋重負，朝他擺了個ok手勢后，他說：“瞳瞳去完殯儀館，今天，肯定不會再回幼稚園了，你看情況，帶她去人多的地方，游樂場啊之類的，讓孩子分分心，有利她的身心健康。”

    “嗯，誰說不是呢。”音落，馮媽媽斜瞪老伴一眼，“老馮，你可真偏心！怎么能漏了女兒呢？”

    “哎，你這話說的，就會亂扣帽子。瞳瞳都跟著去了，她能不跟著去嗎？”

    “算你兜得回來。”

    馮煌琦清湯掛面的撐著一把雨傘，背著大側包，站在幼稚園門口，看著幼稚園的大門，跟個游魂似的愣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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