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兩個八爺番外(二合一)
康熙五十一年七月十七日晚,廉親王府,前院書房。
胤禩渾身一抖,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動作太大,“刷”的一下,書桌上的文書不小心被他碰到砸在了地上,可他卻恍若未聞。
胤禩拽緊領(lǐng)口,不知何時竟已是滿頭大汗,眼神恍惚也聚不起焦。
“爺,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受驚了?”
趙瑞生剛從外面端了茶水進來,就見胤禩突然從桌面驚醒的樣子,有些著急,可別是處理事情太晚了睡過去還著涼了。
胤禩愣愣的看著趙瑞生,眼里殘留的酸楚痛苦清晰可見,他恍惚的大腦終于清明,果然是夢,他做了一個太可怕的夢了!
幼卿,對,他的幼卿在,一直都在!
他猛地就站起來往外面沖。
好似發(fā)了狂一樣。
“爺!”
趙瑞生驚愕,連忙追上去,可胤禩跑得太快,他緊趕慢趕都追不上。
……
云棲院
盛歡正睡得香,突然就感覺到床榻凹陷了下去,緊接著,她就被擁入了一個帶著些微涼意的懷抱里。
“幼卿……”
男人抱得很緊,很用力。恍若失而復(fù)得,顫巍巍的,聲音也發(fā)緊得厲害。
只說了兩個字,就久久都未曾再說話,好似能抱著人抱到天荒地老。
他的動作停在那里太久,似乎驚動了床上的人,盛歡睫毛輕顫,杏眸微睜,霧蒙蒙的,顯然還帶著些許困意,只那雙柔軟瑩白的皓腕卻習(xí)慣性的也回抱住了男人:
“爺,您回來了……”
她嗓音柔軟嘟囔著,將醒未醒。
“嗯,我回來了。”
男人聽到女子的聲音,心臟跳得劇烈,嗓音不自覺艱澀。
他極力的嗅聞女子身上熟悉的香味,好似這樣,就能讓自己從那噩夢一般的夢境中脫困。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荒唐至極的夢,他竟夢到他的人生里沒有幼卿,不僅如此,幼卿甚至在府里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他夢到了一個和現(xiàn)在人生軌跡截然不同的噩夢。
夢到他和她形同陌路。
那個噩夢,竟真實得可怕,他心頭甚至荒謬的劃過了一個想法,若是沒有幼卿,沒有三個孩子,或許,那個噩夢就不是噩夢,而是現(xiàn)實。
他會失去他的妻子,會失去他的孩子。
盛歡感覺到了胤禩情緒的不安,有些奇怪他今日這是怎么了,拉著人一起躺進榻里,滾進了他懷里,柔柔的詢問:
“爺怎么了,是不是不開心,還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胤禩眼睛黏在盛歡身上,聞言,好似回過了神:“不是。”
他吐出了口濁氣:“我,我剛才做了個夢,一個噩夢。”
“幼卿,我夢見,我沒有你了。我夢見,你受了很多傷,就在這府里,福晉害了你,下人踐踏你,就連我,我也……充耳不聞,放任…他們……”
每說一個字,胤禩的心都顫得厲害,不過只是夢中那個“他”的片段記憶罷了,記憶都沒全乎,他明知是個夢,卻還是讓他害怕得厲害。
他不敢想,那夢中十幾年的折磨。
越想,心就越痛,幾欲發(fā)瘋,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說完后,甚至不敢看盛歡一眼,害怕讓她看到自己的不安和痛苦,害怕讓他覺得自己脆弱懦弱。
不過一個夢罷了,何至于此,可心臟卻揪得死緊。
告訴他,若不是夢呢?
盛歡聞言,眸光微閃,胤禩夢到的,應(yīng)該是原主的一切。
盛歡精神起來,困意褪去,
她輕柔的笑著,然后,雙手抬起男人的臉:
“爺,我在呢。”
她湊近男人的下巴親了親:
“爺若是感到愧疚不安,就道歉吧,為你夢中的那個人道歉。”
胤禩見她眸光如水,繃不住,直接摟住了盛歡的腰,眼淚浸濕在了女子肩頭:
“對不起,幼卿,我為夢中的那個他向你道歉,是我害了她…”
盛歡沒說什么原諒不原諒的話,她也沒資格替原主原諒。
輕拍著男人的后背,仔細思索他為何會做這種夢,但到底沒思索明白。
……
后來,胤禩哭夠了,卻還是一直抱著盛歡不放。
“幼卿,夢都是反的,那個噩夢不做數(shù)的,我的幼卿會過得好好的……”
他喃喃自語,心里越來越明朗,握住女子腰肢的手的力度卻在加大。夢里的人才不是他呢,他才不會那么對幼卿。
他絕不會承認那個人是他,他的幼卿明明好好的。
這個夢不是詛咒是什么?!
胤禩想,或許是這些日子他太累了,才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
“幼卿,睡吧。”
他貼上她的耳垂,聲音溫潤下來,卻箍緊了人往懷里來,好似恢復(fù)了以往的“鎮(zhèn)定自若”。
屋外
趙瑞生匆匆趕到,氣喘如牛,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正想詢問站在外面守夜的春雪情況,還沒問出口,就見春雪手指放在唇邊,朝他小聲的“噓”了一聲,指了指屋里。
趙瑞生還沒恍然,就聽到里面?zhèn)鞒鰜砹诵┰S的動靜。
趙瑞生:“……”
趙瑞生風(fēng)中凌亂了,所以說我的主子爺啊!您這著急忙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要到云棲院來,也不必那么急啊,好歹下次等等我啊。
至于胤禩今日是否做了噩夢,趙瑞生沒得到答案,他也并不知曉這一日胤禩為什么會突然發(fā)了狂一樣往云棲院沖。
他只知道,自這日后,主子爺更粘著側(cè)福晉了,無論做什么都得跟著,好似人會丟一樣。
趙瑞生都無語了。
不僅是趙瑞生,七歲大進宮讀書好不容易休沐回來的三胞胎更無語。
姝華抱著盛歡的手臂正說著宮中的趣事,就見胤禩看過來的幽怨眼神,她不滿的抱怨:
“阿瑪你怎么回事啊,我和大哥二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過就占了額娘這么一小會兒,你怎么跟防賊一樣看著我們,我們可是額娘的親閨女親兒子。”
弘宴弘旭贊同點頭。
弘宴也道:“阿瑪你可別這么看我,我們還沒說你整日都能見額娘占著額娘呢,看我也沒用,我不會幫你說話的。”
弘宴說著,都把自己搞得幽怨了。
要不是為了未來不慘,他們何至于那么小就開始努力了,阿瑪怎么能那么小氣,抱一下額娘都那么盯著他們。
胤禩也知道三胞胎在宮里想人,要不然他就不是盯著他們了,而是直接上手分開,嘴上卻還在挽尊:
“你們別胡說,阿瑪哪里是看你們,一個個小不點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可是在看你們額娘。”
盛歡輕笑了一下,摸了摸姝華的腦袋,替胤禩解釋起來他的異常:“姝華你們別怨你們阿瑪了,他啊,前幾日做了個噩夢,一直膽戰(zhàn)心驚的,這些時日都沒睡好。”
“啊?”
三小只震驚的看向胤禩,知道一個噩夢就讓他睡不著后,有些好奇。
弘旭作為大哥,當(dāng)仁不讓開口詢問:“阿瑪做了什么噩夢啊?怎么嚇成這個樣子,說出來讓兒子替你分憂。”
只不過他那表情,看起來不像想分憂的樣子。
“阿瑪!說說,弘煜也想聽。”
四歲的龍鳳胎弘煜璟妤正值對什么都好奇的年紀(jì),他們“噠噠”著小腿,直接左右抱住了胤禩的大腿就往他懷里爬去。
胤禩條件反射的把兩個奶娃娃撈進懷里。
對上盛歡含笑的眼眸,也忍不住笑起來,掂了掂懷里的兩個娃娃:“還是小娃娃呢,別胡亂打聽阿瑪?shù)氖隆!?br />
“阿瑪!”
胤禩不好意思說,因為一個夢在幼卿面前哭的事。而且這么些天下來,夢境里的內(nèi)容已經(jīng)淡得幾乎快想不起來細節(jié)了,和平時做的夢一樣。
不過那股失去的恐慌和殘存的心悸還在,以至于這些日子他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好了,正好你們大哥他們回來,明日又是休沐日,我們一家好久沒出去玩了,明日去京郊騎馬,怎么樣?”
這么說的,胤禩的目光卻是看向盛歡,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比起帶孩子出去玩,他更想帶盛歡出去。
“好!”知道要出去玩,龍鳳胎樂起來,手都差點拍爛。
哪里還注意到自家阿瑪朝額娘看過去巴巴的眼神。
盛歡見胤禩看過來,朝他眨了眨眼,眼里落滿笑意,明顯也很期待明日出行。
胤禩放心了,眉眼越發(fā)溫潤如玉起來,襯得整個人風(fēng)度翩翩。
在大家討論騎馬后要去做什么后,姝華率先舉手建議:“京郊馬場附近不遠處有個池塘“荷湖”,現(xiàn)在是夏日,那里的荷花指定開得好,阿瑪額娘,要不我們也去那里賞花如何?”
“姝華這主意不錯,到時候我們?nèi)タ纯椿ǎ诵┚腿ヲT馬也不錯。”
……
翌日,清早,床榻上。
“爺,今日就戴這個香囊吧,驅(qū)蚊也很香,是我前幾日剛做好的,這會兒您戴著正正好。”
盛歡躺在胤禩懷里撒嬌,手中的青色香囊遞到他面前。
撲鼻的香味讓男人眼神恍惚了一瞬,立刻回過了神,他看向四周,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這里是哪里?正在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懷里正抱著一個膚白貌美的女人,在看到女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芙蓉面時,男人身子明顯一僵,又聽到這話,有些控制不住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
“嗯,好,聽皇…幼…幼卿的。”
“知道今日出門游玩,爺怎么還變得害羞了不成?”
盛歡面上笑著,心里卻有些不解,因為她發(fā)現(xiàn),就在剛才的某一刻,胤禩身上的氣息似乎有著些許的變化。
“額娘阿瑪,起來啦,我們都已經(jīng)洗好臉了,就等你們了。”
門外,傳來了璟妤興奮難掩的聲音,明顯的在催促,其中還夾雜著弘煜的聲音。
“胤禩”又是一愣,孩子?
他指尖顫起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還有孩子?什么孩子?
梳洗完畢,盛歡和“胤禩”去了外間。
五個孩子已經(jīng)在那坐著等人了,見到兩人出來,連忙喊人,中氣十足。
“阿瑪額娘,晨安!”
弘煜和璟妤更是撲過來抱住了盛歡的大腿。
“額娘的寶貝們,你們今兒起得也太早了吧。”
“去看花花,騎馬!璟妤想看,起早!”
璟妤毫不掩飾自己出門的心情。
“胤禩”在一旁看著面前的五個孩子,心里微動,所以這里是,自己臨死前看到的那些畫面的世界嗎?
“阿瑪,你愣著干什么,快過來吃飯了,吃好了我們就走!”
幾人已經(jīng)坐在了飯桌上,見胤禩愣愣的站著不動,弘宴弘旭連忙上前,拉著自己阿瑪走向飯桌。
“胤禩”僵住了,從未與哪個孩子那么親近過,他眸光不自覺落在兩個男孩子身上,所以這是,這個世界他的孩子。
落座后,“胤禩”親眼目睹了飯桌上的和諧。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絲毫不像皇家該有的冰冷。
可這一切,在之前他看到的畫面里,還有這時接收了原主間接性記憶的他,卻知道已然是司空見慣。
正在他依舊呆愣愣,覺得融不進這和諧的氛圍里時,碗碟里突然被夾來了一塊雞肉。
他怔神,下意識看過去,就對上了盛歡的笑。
她道:“爺,您喜歡的,多吃點,最近都有些瘦了。”
“是啊阿瑪,您快吃,多吃點,兒子幾日沒見你,昨日兒子就想和你說了,怎么瘦了這么多,那噩夢到底是什么,真那么折磨人?”弘煜嘟囔著,卻也不要胤禩回答,抓緊吃早飯。
“胤禩”卻一愣,記憶里浮現(xiàn)出原主噩夢的內(nèi)容,他心下忍不住一抖。
這些,不就是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嗎?這個世界的他竟做了這么一個夢嗎?還把它當(dāng)成了噩夢。
可看著面前的幾個人,他卻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噩夢。
……
一家七口人準(zhǔn)時出發(fā),到了荷湖時已經(jīng)過了辰時。
大家都很興奮,畢竟家庭親子游還是很難得的。
荷湖不愧是荷湖,連片的荷花競相開放,宛若翩翩起舞的紅粉佳人,美得格外壯觀。
“船船,坐船!”
“阿瑪額娘,我們?nèi)プ貌缓醚剑俊?br />
璟妤張開小手,熟稔的抱住了兩個大人的大腿。
“胤禩”又僵住了,這柔軟的布滿奶香味的小娃娃,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好。”
“胤禩”今日的不同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就連四歲的龍鳳胎也發(fā)現(xiàn)了。
在上船時,龍鳳胎偷偷湊近盛歡的耳邊:“額娘呀,阿瑪怎么了呀?”
盛歡也不知道他具體怎么了,感覺這一個早上他對她和幾個孩子都很生疏的樣子,盛歡眸光輕閃,想到前幾日胤禩說的做夢的事,莫非,這個人不是真正的胤禩?
可她沒在他身上察覺到惡意,可以再觀察觀察。
見龍鳳胎眼巴巴的看著她,盛歡道:“你們阿瑪之前不是做了個噩夢嘛,還沒緩過神呢。”
“好了。”盛歡揉了揉他們的腦袋:“今日出來玩就要玩得開心啊,別想那么多,小小的孩子都快長皺紋了。”
“哼,我們才沒有皺紋呢額娘,我是美麗的小姑娘。”
“好,我美麗的小姑娘,上船了,別摔著。”
因為盛歡的話,孩子也不好奇“胤禩”了,上了小船,好好的玩了起來。
“大哥大哥!這朵花花好看,折下來!”
“阿瑪,我要這朵,阿瑪給我折。”
“哇,好看好看!”
夏日風(fēng)光,游起湖來,在荷花群中,好似忘記了煩惱。
“胤禩”也忙碌了起來,幫著孩子和盛歡折花。
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他不自覺的也露出了一抹笑來。
一行人玩了許久,折了些花又往馬場趕去,吃了飯就去騎馬。
“胤禩”這回帶著龍鳳胎挨個騎了遍馬,騎得小臉都紅撲撲興奮得直撲在他身上打滾。
微黃的陽光下,他帶著孩子回來,眸光卻不自覺的落在了遠處正看著這邊的女子身上。
見他望來,她輕輕的笑起來。
明媚的,溫柔的,有情的,又絢爛的。
“阿瑪,你帶了我們了,現(xiàn)在就該帶額娘了!額娘也要騎馬!”
“胤禩”聞言,心臟狂跳,他緩緩向盛歡走過來,懷著某種隱秘的雀喜,忐忑的朝女子伸出了手,正要碰到女子的手時,他明顯感覺到這具身體里主人的抗議。
緊接著,他有一個預(yù)感,自己馬上就要被原主人踢出去了,這日的美好時光也要結(jié)束了。
“胤禩”卻不慌不忙,看著盛歡,眸光凝在她身上,愧疚又鄭重:
“對不起。”
對不起那個世界的你,你本該一直如此,絢爛的美麗。
剛說完三個字,“胤禩”立馬就被踢出了身體里。
“嗯?”盛歡疑惑的看他,似乎不解,此時卻被重新掌握了身體主權(quán)的胤禩給握住了手。
胤禩沖盛歡笑起來,溫潤的柔和:“走,幼卿,騎馬去!”
他過來就過來了,已經(jīng)享受了大半天的天倫之樂,竟還想染指他妻子,門都沒有。
“好。”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盛歡嫣然一笑,知道他回來了。
“胤禩”飄在半空,看著遠處共騎的男女,看著他們幸福的笑容,看了好久好久……
幸福就好了,他們本就是一人,沒有什么好嫉妒的。
沒有。
——
ps:我換了個封面了親們,之前那個感覺不好看。
下個世界一直在糾結(jié)寫什么?感覺大家喜歡看清穿,我還在星際和清穿里糾結(jié)。
晚安了寶寶們。
今天是二合一的一章。
這個世界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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