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食葷
《戀愛才能上岸》的導演懵了:“你是?”
“哦,忘了自我介紹,”電話那頭的語氣非常年輕,擁有著少年的清澈,“我是孟以南,dq組合的舞擔!
導演有些發愣。
孟以南……
就是那個00后新生代流量小生?
就是那個每次發微博都能獲得上百萬點贊的小鮮肉帥哥?
就是那個身家過億不好好混吃等死非要跑到娛樂圈來跳舞的富二代?
今兒這是什么風。
一連吹來了好幾個大佬的電話?
這位勢頭很猛的年輕人仍在喋喋不休的說話:“我可是云晚的頭號粉絲,那三個傻|逼男的居然不選她,我要去當男四嘉賓!”
少年洪亮又激動的嗓音,以3d立體環繞的方式在導演左右聲道來回竄。
“那個,”導演清了清嗓子,語氣委婉的說,“你來晚了。我們多了一個資方,那名投資人也說要來追云晚,所以……男四你可能拿不到了。”
“wtf!”孟以南懊悔又震驚的叫了聲,轉而語氣又變成撒嬌的態度,“那有沒有男五?我當男五也行啊!
導演一臉惋惜:“我們這檔節目是根據國內男女比例真實數據設計,只有四個男嘉賓和五個女嘉賓,男四女四都確定了,只剩下女五!
電話里陷入沉默,背景音只剩下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導演以為孟以南只是沖動。
然并卵。
過了會兒,那頭傳來孟以南隱忍中帶著三分委屈七分大義的聲音。
“我女五也行!
導演:“……”
熱帶無人島的生活枯燥又無聊,咸濕的海風,沒有冬日的寒冷,只讓人產生綿綿不斷的燥熱和困倦。
在云晚揚言要燉狗肉的恐嚇中,小哈哈總算安靜了,帳篷邊臥著,呼嚕打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泣鬼神。
耳邊篝火嗶啵作響,火堆的光影,隔著帳篷,看起來像一座活躍跳動的火山口。
她裹進睡袋里,結束了這荒誕又無聊的求生夜。
清早,伴隨著鳥鳴和狗吠,節目組開著船來接她。
兩期節目拍完,云晚以為就要休息,結果導演說還要有一個私采。
導演仍舊一副笑面虎的模樣:“荒島求生感覺怎么樣?”
睡了一晚的帳篷,后背硌得疼,云晚坐在小板凳上,活動脖頸,揉著腰說了個還行。
“那這三個男嘉賓里,有你心動的嗎?”
“呃……”云晚一臉為難,“我能不選嗎?”
“為什么?”
“這里一個心動的都沒有,總不能讓我撒謊吧!
“沒關系,這種情況很正常,買東西都要貨比三家,找男朋友,那更要比四家了,因此,我們安排了四號男嘉賓,你想處處看嗎?”
云晚半信半疑的視線,在導演臉上轉了好幾個圈:“那再看看男四號。”
照這個節目組愛挖坑的尿性。
直覺上,云晚就覺得四號男嘉賓是一個史前無例的巨大隕石坑。
上岸后,節目組又讓她,鉆進了標志黑色小面包接受新任務。
任務卡上說:
【為了徹底的靈魂觸碰,這一次,你仍然要變裝,戴變聲器,并且將在黑暗的空間里與四號男嘉賓進行相處。】
也許是導演組善心大發,不忍再看到她穿著胖潘達行動不便,就給她換了一身狐貓新娘的打扮。
臃腫的熊貓頭套,變成了不影響發型的狐臉貓耳面具。
變聲器也換成了質地沙啞的清冷女聲。
她戴著新娘頭紗,蓬松的紗裙質感,在鏡子里,活脫脫一副待嫁的模樣。
云晚有些神情恍惚的走進了傳聞中的黑暗餐廳。
早就聽說過這種餐廳,以前有跟沈硯行提過,但就是找不到時間和機會來。
云晚沒能想到,第一次上黑暗餐廳吃飯,竟然是在戀愛綜藝上,而且還是和一個陌生的男嘉賓。
節目組告訴她,要穿過漆黑無光的百米長廊,走到盡頭,就可以碰到男嘉賓。
云晚扶著墻,一步步,像穿梭迷霧,向前走。
直到她沒再扶到墻,而是觸及到了一個干燥溫涼的手。
男人大掌沒有一絲猶豫的握住她的手,引著往餐廳方向走。
左右墻邊的踢腳線,內置了燈帶,泛著淡淡柔和的暖黃色光。
這是唯一的光源。
男人離她很近。
她可以聽到西裝布料隨著他的步伐發出摩挲的聲音。
即便看不見,她還能感覺到,男人身量極高。
人一旦陷入到黑暗里,視覺被剝奪,其他的感官觸覺,就變得極為敏|感。
她能聞到男人身上傳來的淡淡木制沉香。
應該是檀木香。
她想。
男人步伐不疾不徐,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感覺。
仿佛是一根弦被人撥動,音質熟悉,調子熟悉,味道熟悉。
云晚指尖輕顫。
她喜歡了沈硯行整整十年。
有關沈硯行一切,她可以如數家珍。
云晚敢篤定,身邊牽著她手的男人……就是沈硯行。
他來這兒做什么?
男人感覺到她步伐變得遲疑,出聲問:“怎么了?”
聲線經過變聲器的調節,呈現一種年輕的質感。
但每個人說話的語氣語調,除非是刻意,很難有大的改變。
沈硯行說話,總是帶著一種睥睨眾生漫不經心的感覺。
就像是看透一切事物后的智者,對俗世的態度是不在乎無所謂沒感覺。
那種什么都無關緊要的語氣,云晚實在太熟悉了。
要不是鏡頭還在拍,云晚早就甩開他的手,然后倉皇的逃離。
要在他面前做到冷靜,對她來說,太難了。
“沒事,”云晚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強撐著鎮定說,“你喜歡吃什么?”
男人的語氣閑適:“隨你。”
他紳士的握住椅子,無聲拉開,請她坐下。
紳士都會替女士拉開椅子,但面前的男人,做到了無聲拉開,角度寬幅,剛好足夠她坐下,不用再往前挪動一分一厘。
恐怖如斯的對細節極致。
一定是他。
侍者上前,低頭詢問菜品。
男人說:“她來點!
云晚抬起眼瞼,不動聲色的說:“我想點個波士頓龍蝦芒果沙拉,給他……來一份意大利生鮮小牛肉!
雖然她葷素不忌,一向無肉不歡,但沈硯行常年信佛吃素,滴酒不沾。
如果男四嘉賓就是沈硯行,他一定會拒絕這份意大利生鮮小牛肉。
侍者收回她手中的菜譜,問對面的男人:“請問您還用點些什么嗎?”
云晚豎起耳朵仔細聽。
空氣里,男人的聲線語調沒有任何變化,一如既往的慵懶散漫。
“不用!
他說不用?云晚握著高腳酒杯的動作一顫。
侍者禮貌走開。
她在黑暗里垂著頭,脊背挺直,沉默的對折餐巾,朝自己鋪開,攤在腿上。
黑暗如油墨般粘稠。
男人用三根手指,輕握杯腳。
侍者熟稔的徐徐倒入少量紅酒,讓他品鑒。
憑借踢腳線微亮的光,云晚依稀能辨認出,男人戴的是一個白色微笑假面。
這款面具只有上半截,因為男人的鼻梁高婷,平坦的面具并不貼合,生生得讓高顴骨繃出了立體感。
男人喝了一小口,回簽good。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似乎是法餐廳的?。
此時,云晚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確定面前的男人就是沈硯行。
等到侍者端著托盤過來,輕手輕腳的在她面前放下盛滿菜品的餐盤。
撲面而來的是蝦肉的鮮香,云晚卻沒動刀叉,只是盯著對面男人看。
男人動作優雅的拿起刀叉,慢條斯理的切下一小塊牛肉。
然后他將那一塊牛肉,送進嘴里。
男人輕嚼慢咽,整個姿態很放松,并沒有表露出一絲厭惡與抵觸。
怎么會……這樣?
直到男人嚼完了,才輕聲問她:“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沒有,”云晚像掉入了蒸汽漩渦,猛低下頭,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龍蝦上,“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天吶。
她真是腦子魔怔了。
居然把一個陌生的男四嘉賓,幻想成了沈硯行。
云晚啊云晚。
你已經不是那個十五歲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了,懂嗎?
沈硯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
ok?
云晚咬下一口蝦肉,慢慢咀嚼著,恨不得把自己一團漿糊的腦袋,打包扔進太平洋里。
黑暗里,只有刀叉觸碰餐盤輕微的聲響。
云晚打破了沉默,態度親和的問:“我能問問你多大了嗎?”
男四聲音聽起來挺年輕的,但有變聲器啊。
她不確定年上還是年下。
男人小指在高腳杯的底臺固定,酒杯傾斜,輕輕搖動,抿了一小口酒。
“我比你大!
“哦,”云晚害怕男嘉賓誤以為自己在意年齡,連忙補充了句,“其實比我小也沒關系!
男人漆黑的眸底,不經意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
他用面巾紙拭了下唇角,沒什么溫度的問:“云小姐喜歡小的?”
云晚左手拿叉的動作一頓,沒聽出來男人話語外的不悅。
“我愿意嘗試每一種可能。”
男人將刀叉平行擺放在餐盤里,微笑假面上半部分在笑,下面的薄唇,卻抿成了一條直線。
“人生短暫,若是為了新鮮感,每一種都淺嘗輒止,實際是在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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