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哄她五次
云晚前半生沒感覺到過父親的恩惠,然而此時眼前的老人,卻抓著“老子生了你”的孝道大旗,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蕭正嚴,你以為你算個什么東西。”
這話,幾乎不包含任何憤怒的分子,像一朵沒有重量的云,扔在了蕭正嚴臉上。
但是,蕭正嚴卻感受到眼前女人來自骨子里對他的輕蔑。
掌控著千年父權法則的蕭正嚴,頭一次感到了小輩的冒犯。
他上下兩排牙齒咯吱咯吱的響著,握著仿佛權杖一般的拐棍,高高的揚起。
棍子在空氣里,摩擦出劍拔弩張的味道。
云晚沒有躲,側拉住棍子,往回猛地一抽,讓蕭正嚴狠狠的踉蹌了兩步,不得不撒開手,丟棄那根為之依仗的棍子。
她把玩著拐杖,在空中揮舞兩下,嚇得蕭因珠和張麗頻頻后退。
“這就怕了?”云晚玩味的勾唇,“我還以為你這老東西,膽子挺大呢,就你對我媽做出的那檔子事,放到今天,在法律上叫強|奸,懂嗎?”
蕭正嚴老臉漲得通紅,渾濁的眼里,勢利根本藏不住。
“你不幫老子,就滾出去!”
“喲,剛才還一口一個家人的,知道我不幫了,這豺狼虎豹似的嘴臉,全都出來了,”云晚嘖嘖兩聲,“你也知道我是個演員,所以干嘛在我面前演戲呢?”
張麗和蕭因珠聽了,那層虛偽的笑意剝開,里頭原本的吃人的嘴臉,終于顯現出來。
“真是養了只白眼狼,喂都喂不熟,吃里扒外的東西,跟你|媽一個德行。”
云晚聽著他們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詛咒自己,也不生氣,臉上還掛著幾分薄涼的笑意。
看,這才是熟悉的他們,和十年前一模一樣,刻薄,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人上人。
茶幾上放著一個布包,張麗說,那是她母親的東西。
在來之前,云晚還真的以為,會有母親的舊物留在蕭家。
可那個布包,十年過去了,還是嶄新的布料,連灰塵都沒有,顯而易見,根本沒有什么母親的舊物,只不過是蕭正嚴誘|惑她回來的一個理由。
蕭正嚴不清楚,今天就是她母親的祭日。
一家子人。
真叫人惡心。
“繼續罵,”云晚晃了晃手里的拐杖,“你們也沒幾天好日子,我就看看是誰會笑到最后。”
張麗最先反應過來,拉住了蕭正嚴,一雙三角眼里擠出勉強的笑意。
“你別不高興,老頭子也是被公司的事情氣急了,我幫你說他,跟我過來,還有你,珠珠,都過來。”
張麗將怒火沖天的倆人,喊到了臥室。
“說好了要哄著她的,你們干什么呢!”
蕭因珠憤憤不平:“她又不幫我們家,哄什么哄?”
蕭正嚴沒好氣的瞪了眼蕭因珠:“要不是因為你生不出孩子,你能離婚?就是因為你指望不上,才害得老子要去求她。”
舊日里的一口傷疤,讓蕭正嚴再次撕扯下來,蕭因珠滿臉都是痛苦。
“那你們去舔她吧,我可不去!”
蕭因珠淌著淚水,不管不顧的沖進了家里的后花園。
花園沒人打理,就連白色秋千,也染上了一層老舊的黃色。
蕭因珠坐在秋千上,心頭恨意難以紓解。
她蕭因珠,是蕭家二十多年養在手心里的明珠,手可摘星辰,要什么得不到?
那個云晚,是她蕭因珠人生里唯一的污點。
別人總笑她父親出|軌,說那個私生女有多漂亮。
本來云晚在客廳里坐得好好的,瞥見蕭因珠風一般的沖下來,臉上似乎還有淚水,轉頭就看她往后花園去了。
能看見蕭因珠哭,也挺有意思的。
云晚端著瓷杯,優哉游哉的晃到了后花園。
見她來了,蕭因珠惶然的擦拭臉上的淚,瞪著她說:“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我因為生不出孩子被迫離婚,你早就知道了吧!”
云晚楞了一下,挑著眉頭聳肩:“這我還真不知道。”
原來,蕭因珠離婚的理由,并不是沈硯行。
蕭因珠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她低頭一看,唇邊露出了得意的笑。
“你看誰給我打電話了?”
秋千上的女人,明晃晃的將屏幕亮給她看。
來電顯示三個字——沈硯行。
蕭因珠驕傲的笑:“我這次回國就是沖他來的,云晚你別想跟我搶。”
“我不會跟你搶的,”云晚抱著手,語氣閑閑的淡笑:“我讓給你,這世界上男人多的是。”
“你知道有多少么?”她頓了頓,又笑:“35個億哦。”
蕭因珠楞了一瞬。
“接啊,”云晚笑意微涼,“不如擴放外音,顯擺給我看。”
蕭因珠瞳孔縮了下,神色閃過幾分猶豫。
她不敢。
因為沈硯行從來沒給她打過電話,也不知道會在電話里說什么。
但蕭因珠轉念一想,興許沈硯行是看她離了婚,還對她有意思呢?
思及此,蕭因珠趾高氣揚的按下了外放鍵。
通了,那邊傳來沈硯行冷淡的嗓音。
“麻煩你跟保安說一聲,小區不讓我車進來。”
蕭因珠緊張的站起來:“你在我家小區?這多不好意思啊……”
她話還沒說完,沈硯行冷如山泉的嗓音就打斷了她。
“我來接云晚回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哦,”蕭因珠面色一僵:“電話給保安吧。”
結束后,蕭因珠不敢相信的望著云晚:“你跟沈硯行還有聯系?”
云晚淡定的點頭。
蕭因珠不知道,她跟沈硯行不光有聯系,還結了婚。
他們只在網上知道,她結婚了,嫁給了一個商界的大人物,并沒有跟沈硯行聯系起來。
蕭因珠狐疑問:“你們什么關系,你前夫知道么?”
“我前夫知道啊,”云晚笑瞇瞇,“沈硯行是我司機。”
蕭因珠目瞪口呆:“你劈腿沈硯行,你前夫能忍?”
云晚好整以暇的點頭:“能啊,我前夫很大度的,我們現在關系還不錯,跟朋友差不多。”
蕭因珠啞口無言。
“對了,你們還要求我嗎?如果你們求得好的話,”云晚笑眼彎彎,“我可以考慮幫你們哦。”
張麗和蕭正嚴已經商量完了,剛趕到后花園,就聽到了蕭因珠和云晚的對話。
蕭正嚴不會不知道,在商界沈硯行的地位。
“乖女兒,剛才是我不好,”蕭正嚴的語氣,宛如川劇變臉似的,“我老糊涂了,總是說些胡話。”
張麗順著說:“就是,我已經罵過他了,他也知道錯了,年紀大了也不容易,你就在看在……”
“好了,”云晚笑意盈盈的打斷倆口子的二人轉,“我會考慮的,你們等我消息。”
蕭正嚴和張麗瞬間懵了,看云晚仿佛不是在一個人,而是在看一棵參天大樹。
張麗心里兀自唏噓。
實在沒能想到,當初那么一個豆芽菜的小女孩,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云晚口袋里的微信震動,她笑著說:“司機來接我了,我就不吃晚飯了。”
一家三口人,在大門口,再次震驚。
這種震驚,是看到龍卷風的表情。
誰能告訴他們,為什么那個京圈的太子爺,會甘愿當云晚的司機?
沈硯行打開車門,撐著把黑傘走下來。
外面飄了點毛毛雨。
他徑直走向云晚,將大部分的傘面給了她,連看都沒有看蕭家人一眼。
只是低頭問她:“穿著少,不冷嗎?”
云晚的余光是看到了蕭家三口的鴨蛋嘴,忽然調皮的心思跳出來。
她踮起腳,親昵的勾著男人胳膊,紅|唇在他耳廓吧唧了下:“冷死我了,咱們快回去吧。”
沈硯行沒動,聰明絕頂的他,一瞬間明白了她的小算計。
他慢慢的解開自己的大衣雙排扣,將大衣攏在她肩上:“凍壞了,我會心疼的。”
倆人就站在蕭家門口,一句又一句,纏|綿悱惻似情侶的話,像炮彈一樣炸進蕭家人的心里。
直到云晚上了車,張麗的臉都快笑僵了的喊:“有空常回家里玩。”
回應蕭家的,只有一段灰蒙蒙的汽車尾氣。
云晚坐在副駕駛位,心里很爽快。
沈硯行掃了她一眼:“不是說來拿伯母的舊物?怎么沒看你拎東西。”
提到這里,云晚臉色冷了些:“他們騙我,根本沒有我媽的東西。”
“蕭家公司資金鏈斷了,欠下了十三個億的債務,”沈硯行單手把控著方向盤,不疾不徐的說,“他們有求于你也很正常。”
云晚詫異:“你怎么知道?”
話音落下,云晚立刻反應了過來:“這不會是你搗的鬼吧?”
沈硯行神色淡淡:“蕭因珠離婚后,在網絡上發布了一些有關我的假新聞,讓你誤會我和她有關系,這只是還給她的一個小禮物。”
云晚沉默了會兒:“你對前女友下手真狠。”
“前女友?”
車內安靜了會兒,沈硯行皺眉將車停在路邊,轉過身體,神色復雜的望著云晚。
他提出了一個讓云晚傻在當場的問題。
“誰是我前女友?”
“蕭……蕭因珠啊,”云晚結巴了下,見他眼神里的困惑,不由得提起舊事,“她去你們學校廣播站表白,后來你們不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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