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言寶問了，白程昱幾乎在同時出聲。
口吻非常嚴厲。
“祁麗娘，這到底怎么回事？”
言寶看白程昱插手，視線落到已經躺在地上的祁三娘身上。
“爹爹，祁三娘還有救嗎？”
姬無塵點頭。
“言寶想救她？”
言寶點點頭。
“想救，但是言寶不知道言寶能不能保住她的命。”
她的力量似乎……不適合救人，只適合殺綠毛僵，鬼東西那些非人。
當然，還能輕易收割普通人的性命。
姬無塵摸摸她腦袋。
“交給爹爹。”
言寶兩眼亮晶晶地瞅著姬無塵。
“爹爹真棒！”
又怕給爹爹太大壓力，言寶又軟軟補充。
“爹爹，盡力就好。”
姬無塵看言寶的眼神更溫柔更心疼了。
因為言寶太懂事。
懂事的不像一個才三歲的孩子。
一想到言寶曾經經歷的那些……他恨不能把顧啟林鞭尸，再挫骨揚灰。
姬無塵并沒松開懷里女兒，而是抱著女兒走到躺在地上胸口一片血紅的祁三娘跟前。
他試了一下祁三娘脈搏，再看看言寶。
言寶疑惑地回看他。
“爹爹，怎么了？”
是不是祁三娘上的很嚴重，尤其是流了很多血，所以……保不住了？
言寶小眉頭皺了起來。
姬無塵笑看著她。
“言寶，你已經是天樞城大祭司，她在向你許愿，起誓。只要你不答應她，她身上的傷會慢慢好起來，不會傷及性命。”
言寶滿臉詫異。
“啊？”
“爹爹，言寶阿娘才是天樞城大祭司啊。”
姬無塵輕輕抱著她，柔聲跟她解釋。
“言寶阿娘是天樞城大祭司不錯，可言寶阿娘現在……不在了，天樞城命盤會根據巫族血脈力量傳承選出新一任大祭司，你的能力得到了天機殿命盤認可。”
說到這里，姬無塵認真地看著言寶。
“言寶，你現在就是天樞城新一任大祭司。”
言寶目瞪口呆。
風小五不敢置信。
“姬叔叔，言寶……怎么就忽然這么成了天樞城大祭司？”
常懷遠也一頭霧水。
“姬叔叔，如果言寶現在是天樞城大祭司，那那個害死言寶阿娘，代替言寶阿娘當了天樞城大祭司多年的冒牌貨呢，她同意嗎？”
風三烈也好奇，快速看過去。
“對啊，姬叔叔，天樞城如今認可的大祭司不是那個冒牌貨嗎？”
風四凌眼底帶著寒意。
“冒牌貨終究是冒牌貨！傳聞她嫁入南湘國后再沒回過天樞城，可能是因為她從頭到尾就知道她根本沒得到天樞城天機殿命盤認可。”
姬無塵點頭。
“得不到天機殿命盤認可，她無法踏入天機殿主殿！”
風三烈鄙夷。
“原來是這樣！真是無恥！”
風四凌補充。
“何止無恥，還陰狠惡毒！”
圍觀百姓們聽著看著，一時都懵了。
他們之前只當祁三娘怒極攻心，所以才用匕首插入心口向大祭司起誓，用心頭血和性命詛咒祁麗娘和她的至親不得好死。
祁麗娘和祁三娘忽然看向福堇郡主時，他們并沒真的以為福堇郡主就是傳聞中的大祭司。
九州大陸三歲幼童都知道天樞城大祭司遠嫁南湘，是南湘國皇后娘娘。
一個三歲孩子，怎么可能是天樞城大祭司？
這么久以來，天樞城并沒傳出大祭司亡故，新任大祭司繼位的消息。
所以之前他們雖然詫異祁麗娘和祁三娘的言行，也沒太往心里去。
直到這會兒他們才心頭震撼。
有人依然不太信。
“大祭司？姬公子，你說她是大祭司她就是大祭司嗎？”
“對啊！有什么能證明嗎？”
姬無塵的袖袍原本有一角擋住了言寶大半塊額頭，所以百姓們看不到言寶額頭那嬌艷欲滴的幽冥花。
聽到百姓的質問，姬無塵冷笑一聲。
“證明？”
他抱著言寶站起來，幽幽出聲。
“幽冥花夠嗎？”
隨著他袖袍落下，言寶額頭嬌艷欲滴的幽冥花落入眾人視線中。
遠處隱世姬家追著二長老出來的幾位長老看到這一幕，瞳孔直接地震。
“怎么會這樣？”
“姬言寶……不僅繼承了姬家傳承千百年的詛咒，還……得到了如今天樞城天機殿命盤認可？”
“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天樞城說到底也不過是我們姬家分支中最不起眼的一支！”
“他們分裂出去后，和外姓人結合，再利用從我們族地帶出去的命盤選取巫族力量最強者，捧出一個凌駕于九州四國國主之上的大祭司滿足他們的私欲和貪婪，如今他們得到的這一切重歸于我們巫族本家新任家主，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長老們說著，忽然覺得確實是這么回事。
姬言寶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強大很多。
傳承千百年的姬家詛咒主動選出她成為姬家新任家主，命盤與姬家詛咒同樣都是祖上留下來的老物件，可能查探到言寶在巫術方面力量遠超紀云傾，所以直接放棄了紀云傾。
那么問題來了。
紀云傾算計并且謀害了真正的大祭司紀云婉，也就是姬言寶親生母親。
姬言寶知道這一切后，為她親生母親報仇時，會把他們也算進去嗎？
四五六三位長老似乎在同時想到同樣的問題，又同時沉默。
姬言寶如今力量遠在他們之上，想對她下殺手的二長老就在他們身邊爆體而亡，血肉橫飛就是最好的證明。
姬無塵又在大庭廣眾下公開了言寶是天樞城新任大祭司的消息。
九州四國百姓無不信奉大祭司。
姬言寶的信仰之力會越來越高，力量也會越來越強。
這個時候不動手除掉她，以后等姬言寶找上門，他們可能毫無還手之力。
四五六三位長老忽然對視一眼。
四長老壓低聲音。
“紀云傾已經在來東皇的路上。”
五長老挑眉。
“知道路線嗎？”
六長老嗤笑。
“怎么可能？紀云傾狠毒不錯，但也狡詐，更不信任我們，你覺得她會暴露自己行蹤？”
四長老卻忽然開口。
“但她喜歡白川凜是真的！只要盯住白川凜，想找到她應該不難。”
五長老看向四長老。
“找到她之后呢？”
六長老笑起來。
“自然告訴姬無塵和姬言寶父女，讓他們生死斗，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必要的時候讓姬無塵和姬言寶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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