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我了，我們老師又搞一個presentation。天天都是preprepre，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要泡在presentation里面了，快泡透了。”在等待的途中林晚晚跟文擇木大吐苦水。

        文擇木失笑：“嗐，門門都有難搞的活，我們就天天寫代碼學(xué)數(shù)學(xué)，最近結(jié)了課還有個課設(shè)大作業(yè)。”

        說到這文擇木有感而發(fā)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我都怕我英年早禿。”

        林晚晚動作自然伸手地薅了一把文擇木的頭發(fā)，調(diào)笑道：“好好保護(hù)它。沒了說不準(zhǔn)該變成大叔了。”

        文擇木：……

        林晚晚嘆了口氣：“大學(xué)生真是苦啊，還是高中好。”

        周園搭話道：“說不定回了高三又覺得痛苦了。數(shù)不完的習(xí)題和卷子，還有成摞成摞用完的筆芯。”

        “是哦，也挺有道理。”林晚晚托著自己的臉道。

        “至少現(xiàn)在挺自由的。”蔣斯成笑了笑，“沒課還可以出來逛一逛。”

        文擇木：“我贊同。”

        幾位大學(xué)生正感慨自己的生活呢，服務(wù)員把兩份情侶套餐端上來了，熱情似火地操著大嗓門祝福他們：“祝你們兩對小情侶長長久久，修成正果，一路到白頭！”

        四個人都沉默了。確實沒有想到來這吃個飯還有這么隆重的儀式感。

        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就是每一桌上菜前都是這么喊的。大概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們這桌點了情侶套餐吧。

        等上菜的服務(wù)員走了，他們這一桌寂靜了一會，還是林晚晚打破僵局，尬笑了幾聲：“哈。哈哈。儀式感還蠻足的。還是開吃吧朋友們。”

        這個套餐的菜品沒什么特別的，林晚晚拿了雙公筷，往鍋里下。

        點菜時他們特意點的鴛鴦鍋，一半清湯一半辣湯，林晚晚先對半著下。

        各自都調(diào)好了自己的蘸料。蔣斯成往周園的小碗里瞥了一眼，狀似無意道：“你不喜歡香菜嗎？”

        周園聞言抬頭看向他。

        周園的眼睛好像從未黯淡過，一向盛滿了細(xì)碎的光，亮晶晶的，惹人喜歡。

        她搖了搖頭：“不太喜歡。”

        林晚晚補充道：“何止啦！園園不止不吃香菜，還討厭蔥花和大蒜，能不碰就不碰。”

        蔣斯成“噢”了一聲，默默把這幾點記在了心里。

        林晚晚大大咧咧的，比較自來熟，也不顧忌她跟蔣斯成剛認(rèn)識，開始一頓輸出：“最近好煩啊，我們部長有事老推給我做，大事小事都這樣，真的好無語。”

        林晚晚報了校學(xué)生會，現(xiàn)在是里面的副部長，上面還有兩三個比他們高一個年級的部長管著他們。

        “而且我們部長油膩死了，工作都推給我倒也就算了，還時不時地要騷擾我一下。你說正常聊天倒是沒什么所謂，可他老說些撩|騷的話，以為自己很會但是其實油得堪比大慶油田了。”林晚晚說著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嫌棄的意味明顯。

        蔣斯成默默地聽著，他不適合開口，就一直埋頭苦吃。

        周園從清鍋里撈了幾片青菜，淡淡道：“讓自己不開心的事就別做了，你完全擁有拒絕的權(quán)利。”

        文擇木應(yīng)和道：“是啊。不想做直接拒絕就好了，把自己那份做好就已經(jīng)夠了。”

        頓了一頓，他又問：“嗯……至于聊天，他都說了哪種話了？你想跟他進(jìn)一步發(fā)展嗎？”

        林晚晚翻了個白眼：“怎么可能？我只想早點卷鋪蓋走人，對那個人間“油”物saygoodbye然后再也不見。”

        “在我值班的時候給我發(fā)消息問我累不累，困不困呀？累了困了可以把他的胳膊借我枕枕。”林晚晚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累了困了還不如喝東鵬特飲，用不著他瞎操心。”

        周園忍不住笑了笑，道：“那你就直接裝作沒看見。”

        文擇木皺了皺眉頭，認(rèn)真道：“這種人還是算了，處對象不太行。”

        林晚晚癟癟嘴：“我才看不上這種人呢。算了，不提他了，倒胃口。”

        蔣斯成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大家的杯子都空了，不動聲色地又斟滿了。林晚晚還在跟文擇木聊的起勁沒有注意到，周園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哎，我聽文擇木說你也是平宜人？”林晚晚突然把話題引向蔣斯成。

        蔣斯成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周園一眼：“嗯，我是平宜人。”

        “園園也是平宜人哎！”林晚晚一拍桌子眼含期待道，“你之前哪個高中的啊？”

        蔣斯成眼睫顫了一下：“平宜市一中。”

        “哦喲，這么巧，跟園園是校友哎！”林晚晚驚訝道。

        周園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好奇心也上來了：“是嗎？我怎么感覺沒有見過你。你是理科生嗎？”

        蔣斯成內(nèi)心閃過一抹失落，她果然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故作玩笑道：“嗯，不然怎么在軟院。”

        周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噢，瞧我這腦袋。都不靈光了。你是幾班的？”

        “二十班。”

        當(dāng)年高三復(fù)讀的人很多，班級也跟著多了起來，周園高中時候是文科一班的。

        一班在一樓最左側(cè)，二十班在二樓最右側(cè)，兩個樓梯口在教學(xué)樓最左邊和最右邊。出入很難碰上，就算每周固定的升旗儀式也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如果不刻意約好幾乎碰不上面。

        她恍然大悟道：“我是一班的，差的有點遠(yuǎn)哦。不過你沒有上臺演講過嗎？”

        每次升旗儀式學(xué)校都會選優(yōu)秀學(xué)生代表上去發(fā)言。能考上平宜大學(xué)的絕對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再加上蔣斯成外貌這么突出，沒道理學(xué)校不讓他上。

        蔣斯成搖搖頭：“找過我，我拒絕了。”

        果然，她就說，如果蔣斯成上過臺那她肯定會對蔣斯成印象深刻。

        周園了然地點點頭。

        “園園高中是不是很出名啊？”林晚晚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長得又好看，實力又強勁，妥妥的校花劇本啊！”

        蔣斯成輕輕地勾了勾嘴角：“是啊，好多人排著隊追呢。”

        “啊？”周園抬眼看他，眼神透露著疑惑和不解，“可我高中的時候沒有被表白過啊。”

        蔣斯成抬眼看她，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在說真心話：“因為那時候你看起來像不動凡心的謫仙似的，沒幾個人敢表明心意。”

        清清冷冷，看著對什么都不感興趣，少有人敢把少年青澀的心動和喜歡坦坦蕩蕩地展現(xiàn)給她，其中也包括蔣斯成自己。

        “確實也是啊，蠻難追的。”林晚晚從辣鍋里夾了片肉，調(diào)侃道，“現(xiàn)在都不知道有幾個碰一鼻子灰了。”

        周園摸摸鼻子：“他們太突兀了，我不習(xí)慣。”

        林晚晚托腮，故作哀愁道：“也不知道以后會是哪個小子，這么有福，能追到我的女神園園。”

        周園：……

        周園撈起一片土豆塞進(jìn)林晚晚的嘴里：“專心吃飯。”

        -

        四個人吃完飯后一同拿著單子去前臺挑禮物去了。

        林晚晚和文擇木倒是不覺得尷尬，他倆以前可沒少做這種事，甚至還開始圍繞選哪個東西開始拌嘴。

        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蔣斯成倒是有點尷尬，或許周園不覺得如何，只是蔣斯成自己的小心思被隱晦地戳到，有點心虛罷了。

        蔣斯成喉間滾了滾，低頭輕聲詢問，一股子溫柔的意味：“你想要哪個？”

        前臺給的禮物挺多種的，有小娃娃、鑰匙扣、手機支架、小擺件等等，都是成雙成對的。

        周園低頭看了一番，認(rèn)真挑了兩個鑰匙扣，是兩個小鴨子，很可愛。

        她指了指，詢問蔣斯成的意見：“這個可以嗎？”

        “嗯，我都行，都依你。”

        “那就拜托幫我們拿一下這個吧。”周園指著那兩只小鴨子對前臺小姐姐說。

        前臺小姐姐取下來遞給她，笑著說：“你們兩個好配噢，你男朋友對你好溫柔，祝你們久久哦。”

        周園下意識想否認(rèn)，又想到他們來這領(lǐng)禮物的緣由，又咽下了那句話，禮貌道：“謝謝。”

        蔣斯成接過他的那個鑰匙扣，大拇指摸了一下鴨鴨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了口袋最深處。

        林晚晚和文擇木僵持了一會，最后還是一如既往的，文擇木敗下陣來，順從林晚晚的意見選了兩個小豬擺件。

        夏日的烈陽總是不近人情，特別是在午飯過后，整個城市籠罩在近四十度的高溫之下，熱的像個蒸爐也就算了，暴烈的太陽還曬得人皮火辣辣地發(fā)疼。

        周園當(dāng)然是帶了遮陽傘的，一撐開林晚晚就擠到她身旁，這樣就不用自己打傘了。

        周園回頭，思索了幾秒就道：“你們要不要撐傘？太陽有點大。”

        蔣斯成看了一眼那把傘，一看就是小姑娘家打的，一點也不符合他的男子氣概。

        可是……問的人是周園哎！

        做什么他都不會拒絕周園的。

        于是蔣斯成點了點頭，堅定地道：“撐！”

        文擇木：？

        蔣斯成接過那把粉粉嫩嫩的傘，一把薅過文擇木一塊打傘。

        文擇木本想堅定地拒絕蔣斯成，留他一個人打這把一點都不符合他猛男形象的傘，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嗯，打傘還蠻舒服的。

        真香。

        于是乎他也老實在在地享受打傘服務(wù)。

        文擇木無所謂地想，反正撐傘的人是蔣斯成，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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