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寒小豆大年初一這天在外瘋玩了一天,直到吃晚飯才被寒爺爺喊回家。
“你看你這頭發,早上給你梳好了兩個小辮子,現在都散了,”寒爺爺把小豆一把拽過來,給她重新梳著,“我聽說你今天和別人打架了?”
“不是打架,”寒小豆和爺爺告狀,“是幾個大壞蛋打柴哥哥,我上去幫忙。”
“打賀柴那小子?”寒爺爺覺得奇怪,那孩子一向老實懂事,誰打他?
就這么一愣神,手下不知不覺用了勁兒。
“爺爺,你輕點!”寒小豆頭發被扯得疼,掙扎著要跑。
“別動,”寒爺爺拿梳子敲她腦袋,“你看你這頭發亂糟糟,以后去了梅奶奶家不能這么調皮知道嗎。要講衛生,要愛干凈。別人都喜歡干凈的孩子,要討別人的歡心就要做個講衛生的孩子。”
“我為什么要去梅奶奶家?”寒小豆哼了一聲,“我就在自己家。”
寒爺爺滿腹心酸說不出,“總之,以后去了別人家要聽話。”
“爺爺,我為什么要去別人家?我才不去。”
“那爺爺萬一不在了,你不去別人家去哪兒?餓死你得了。”梳好辮子,寒爺爺嚇唬她。
“那你為什么不在了?”寒小豆掏著兜里的瓜子吃著,蹲在地上看爺爺在那砍柴。
“和你說了你也不懂,”寒爺爺頭也不抬地說道。
寒小豆確實聽不懂爺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跑進廚房端起椅子上爺爺給她盛的粥,在那大口喝著。
正喝著粥,寒小豆看到有人上門了。
于是,寒小豆又端起小碗趴在門檻上一邊喝著粥一邊看這個上門的叔叔,叔叔手里提著一瓶橘子罐頭,寒小豆嘴饞地咽了口口水。
看了一眼廚房里頭趴在門檻上的小豆,這個叔叔沖小豆揮了揮手,“小豆新年好。”
小豆立馬笑著沖叔叔揮揮手,“虎子叔叔新年好。”
虎子點點頭,把手里的罐頭一把擰開,罐頭蓋子上的果汁水滴到了虎子手上,虎子將那瓶罐頭遞給小豆吃。
用門邊的干抹布擦了擦手,虎子又來到寒爺爺面前,
“寒叔,你的事,我都聽我爸說了。”
接著,他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這點錢拿去治病吧,雖然不算多,但是買點藥止疼也是好的。”
老寒沒要,推開來,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被推了幾下,見寒叔實在不要這錢,虎子無奈把錢放回了自己兜里。
“虎子,今天來,是有事和我說吧。”寒爺爺也不劈柴了,給對方拿了把小凳子過來。
虎子坐了下來,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沒事,就是來看看您。”
“有話就直說,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小子瞞不過我去。”老寒摸出一盒火柴,給虎子點煙。
虎子抽了幾口煙終于下定決心實話實說,“昨天我去對象家過年了,很晚才回家,一回家就聽我爸媽說起了你的事。聽我爸媽說,他們想把小豆給領養過去。”
虎子還沒成家,最近又要和對象好事將近,過完年就要談婚論嫁了。沒想到昨天一回家,那個當革委會主任的老爸就和他說起寒叔活不了多久了要把小豆送到他家的事。
“我爸我媽熱心腸,愿意領養小豆,可是寒叔,我和你說句實話,我不愿意,”虎子說到這里有些不好意思,“您想想,我自己馬上就要結婚了,家里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孩子,我該怎么和我對象一家解釋?叔,您得替我想一想。”
虎子說到這里看了一眼廚房里正在拿著勺子吃橘子罐頭的寒小豆,心中頓時有了些不忍。可是,再不忍也不能把孩子給領養過去。
老寒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到,就此作罷,以后別再提了。”
虎子頓時松了口氣,“叔,今天我來找你這事我爸媽不知情,我算是先斬后奏,您別怪我爸媽,要怪就怪我。”
他爸媽要是知道了,非得罵死他不可,所以虎子想了很久,只能先斬后奏。
“我知道,”老寒嘆了口氣,“虎子,按理這過年要留你吃飯,可是家里就只有點糙米粥,我今兒就不留你了,改天,改天做一桌好菜請你們。”
虎子拍拍寒叔的背,“叔,這件事算是我不對,除了這事,其他的事咱們都好說,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能幫得上的,盡管說。”
“不怪你,這事你沒有錯,是我一時心急沒有考慮周到,是我的過錯。”寒叔送他出去,回來就看見小豆拿著罐頭跑到他面前。
“爺爺,給你留了一半。”小豆把罐頭給爺爺看,里面還有一半的橘子和果汁兒。
“爺爺不喜歡吃甜的,牙疼。”
“那我給你留著,等你牙不疼了再吃。”寒小豆拿過罐頭蓋子給蓋上,把罐頭放在了廚房的柜子里。
“爺爺,給你藏在這里了哦。”小豆站在椅子上放好罐頭,回頭沖爺爺笑。
老寒突然就沒了力氣,蹲在地上抹著眼淚兒哭。
————此時的勞改農場,幾個勞改的女同志干完了活準備回去食堂吃飯。
回去的路上,安青兒看了一眼農場果園的橘子樹,趁前頭的人不注意,偷偷逃離了隊伍。
拼命的跑,安青兒跑到橘子樹下摘了好幾個橘子不要命地吃了起來。
好吃,太好吃了,安青兒兩口吞下一個大橘子,噎得她幸福死了。
吃了三個橘子后,突然幾把槍口對準了她,
“別動!”
“…………”安青兒懷里的橘子落地,立馬抱頭蹲了下來,“別打我,我三天沒吃飯了。”
農場民兵連的連長認出了她身上穿的衣服,“你是勞改犯?”
安青兒抱頭蹲著,不敢抬頭,一個勁地點頭回答對方的問題,“我是下放到你們農場勞改的勞改犯,去年三月份來到你們這的,你們農場的水渠都是我們幫忙修的。”
連長讓身邊幾個小伙子把槍給收起來,又踢了她一腳,“你偷糧食就是不對,起來。”
那女人起身微微抬起頭,幾個年輕小伙子愣了,這女同志真俊,
“你竟然是個勞改犯?是干什么壞事了?”
“賣磁帶和碟片vcd。”安青兒老實答道。
“原來是個二道販子,”幾個民兵又問連長,“vcd是什么?”
連長有些尷尬,“別問老子,老子也沒聽說過。不過老子知道磁帶是什么,咱們那收音機里放著的就是磁帶。”
“我知道,”一個小伙子笑道,“磁帶里都是歌,磁帶是聽歌用的。這位同志,你賣的是什么磁帶?”
“各種都有,主要就是香港和國外的盜版音樂磁帶,”安青兒拘謹地回道,“我那里賣得最好的就是鄧麗君的歌。”
安青兒剛開始的幾個月偷偷摸摸賣這些東西賺了不少錢,每個月還能給女兒寄點生活費回去,后來數額越來越大就被幾個同為二道販子的給嫉妒得舉報了,再后來,就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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