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俯身施禮，“末將抖膽問一下陛下的志向，是做長城內漢人的小皇帝，還是長城內漢人和長城外草原人的共主大皇帝？”

賈環的這一問，不僅朱祁鎮愣住了，就連太和殿上的諸大臣也都陷入了思考。

朱祁鎮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這與處置韃靼可汗的未婚妻博羅克沁有何關系？”

“陛下如果要做大皇帝，那博羅克沁的處置就要依照草原人的規矩，把她納入后宮，冊封為妃……”

賈環的話還沒說完，就有文臣沖出隊列，“賈環豎子！安敢亂大明皇室血統。”朝堂之上，喧嘩聲驟起。

有兩個白胡子老頭，圍著賈環一陣狂噴……。賈環面無表情，也不辯解，黙然不動。朱祁鎮也沒料到，有些大臣反應這么激烈！

朱祁鎮示意，監察百官紀律的禮部官員，該整頓朝堂秩序了。

“肅靜！”

“肅靜！”

亂哄哄的大殿終于安靜下來，大臣各自歸位。

朱祁鎮問道:“賈將軍，繼續說。”

“陛下，剛才那位大人的話，末將并不贊同:

其一、大明歷代先皇，沒有統治過草原，所以沒有祖制可依，也就是說娶草原女子并不違背祖宗家法；

其二、血統一說，更是可笑！唐代李世民的母親就是鮮卑人，也沒影響他成為漢人和草原人的共主天可汗！

其三、陛下后宮里沒有草原女子，那么陛下要怎樣，才能得到草原人的認同和臣服呢？

其四、戰勝者娶失敗者的女人，才能彰顯上位者的仁慈，容納失敗者所屬子民的寬宏氣度。

如果陛下安于一隅，末將無話可說，怎樣處置博羅克沁都可以。”

天可汗吶！想想都讓人激動。賈環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我要當天可汗，又不違背祖宗家法。而且，聽說博羅克沁長的還挺漂亮。嗯！瞧一瞧，都有哪些人想阻礙朕成為天可汗！

賈環的話說得很明白，漢人的規矩約束不了天可汗。剛才噴賈環的白胡子老頭，也就是禮部尚書楊寧，緊皺眉頭。賈環把皇帝抬得太高了，他的禮學高度夠不到皇帝，更談不上約束了。他總感覺哪里不對，可是又沒有依據，頗為頭疼！

“朕要納博羅克沁為妃，可有異議？”

太和殿上，守舊派大臣張口結舌，眼神十分驚恐。他們想要阻止皇帝納博羅克沁為妃，可是又沒有理由。都是賈環那個豎子獻媚于上，他們現在只想咬死賈環！

朱祁鎮巡視了一遍，見無人反對。

“傳旨，擢韃靼貴女博羅克沁為順妃，欽此。”

武臣功勛在旁邊吃瓜看戲，十分過癮。皇帝都娶草原貴女了，他們是不是也能娶草原女人了。

“傳旨:

都指揮僉事昭毅將軍賈環討伐不臣有功社稷，

擢升賈環為都指揮同知，授鎮國將軍銜，

擢賈環之妻林氏為御賜誥命郡夫人，

擢賈環之妾瓦剌貴女摩羅為御賜誥命淑人，

賞賜白銀一千兩，黃金五百兩，錦緞五十匹，

特賜朵顏部艾娜為妾，御賜誥命恭人，

欽此。”

“陛下，艾娜為朵顏部貴女，賜給末將為妾，頗為不妥，懇請收回赦命！”

“你想抗旨嗎？”

“末將不敢！”

朱祁鎮嘴上說的嚴厲，可是眼神很溫和。現在只有你能替朕分擔一下火力了！小賈環！

太和殿右側的武臣勛貴，眼珠子瞪溜圓，綠油油的。升官、賞銀、賜妾三管齊下，誰受的了啊！他們都瞄向排位第二的武臣成國公朱勇。老大！下次可站好隊吧！同樣的武將，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他們在旁邊啃饃饃，這樣刺激真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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