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榮國府、榮慶堂。

老太太坐在錦榻之上，大老爺賈赦和他媳婦郉夫人，雙雙跪在地上。

“母親，兒子真的活不下去了。”賈赦跺足捶胸、痛哭流涕。

“到底又發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一看見她這個混不吝的大兒子，就頭疼欲裂。

“母親，您看看、您看看……。”說著，賈赦就把郉夫人拽了過來，“母親，您看看她穿的衣服，就是和府里有頭有臉的下人穿著比，都有所不如。”賈赦指著郉夫人身上的衣服嚷嚷著。

老太太人老成精，豈能輕易被她大兒子賈赦這種小伎倆輕易蒙騙。她無視大兒媳婦郉夫人的穿著，問道:“說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母親，我們夫妻（賈赦、郉夫人）怎么說也是榮國府里的主人，可是哪有主人穿著的衣服，還不如下人的。”賈赦那張老臉上，流露出憤憤不平之色。

“哼！這件事恁得怪你自己。若不是你臨陣脫逃，回京散播謠言。皇帝陛下豈能下狠心，抄了你的家。”老太太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用手指點她的大兒子賈赦。

“母親，當時整個中軍全都大潰，連皇帝陛下都不能自保。我也是萬不得已，才單騎回京。誰又能想到賈環那小庶子能殺潰鷂兒嶺的伏兵，在之后又率軍回援，解了土木堡之圍。”

賈赦一臉的沮喪，他真的以為皇帝沒救了，這才單騎出逃的。誰又能想到賈環那小庶子能夠力挽狂瀾，救皇帝陛下于萬軍之中。

“哼！說再多也沒用。臨陣脫逃棄皇帝陛下于萬軍之中，這就是殺頭的大罪。當年沒殺你的頭，那是皇帝陛下還念著賈府過往的功勛。茍且一命，你該知足了！”老太太沒有留一點情面，大聲訓斥道。

“母親，皇帝陛下抄我的家，我沒有怨言。可是二弟（賈政）他一點兄弟情面也不講，任由她大嫂穿著破舊的衣服過活，真的有點過分了。”

賈赦一邊報怨，一邊偷眼看老太太（賈赦、賈政兄弟二人的母親）的臉色。

老太太默不作聲，這件事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兄弟二人雖同居一府，卻是各過各的、錢財分得很清楚。

老大（賈赦）家被抄，日子過得很艱難。按理說老二（賈政）沒有義務在錢財上幫襯老大（賈赦）家；可是呢，作為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們能夠兄有弟躬、互相幫襯。

老二（賈政）家不幫襯，也不能說他做錯了，似乎就是少了那么一點人情味。

老太太要說沒一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母親，家里窮得叮當響，都揭不開鍋了。老鼠來了，都是含著眼淚走的。”賈赦繼續嘟囔著，大倒苦水。

“那你說怎么辦吧？想要我的養老銀子，你就直說。”老太太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母親，我就是再不孝順，也不能打您養老銀子的主意。”賈赦低聲，慚慚的說道。

“除了我的養老銀子，你還有其辦法嗎？”老太太詫異的問道。

“母親，我就是想讓您把二弟（賈政）找來，居中調節一下。讓二弟（賈政）能借我一些銀子，還有一些能夠生財的店鋪、農莊。讓我以后有個生活保障。”賈赦大言不慚、舔著大臉央求道。

大兒子賈赦打什么主意，老太太現在是看得一清二楚。說什么借一些銀子，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還要借一些能夠生財的店鋪、農莊，這也是能借的？他怎么能舔著臉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你的臉呢？臉呢？

老太太看著落魄的大兒子，眼神閃爍，舉棋不定。

過了片刻，老太太長嘆一聲。終歸是自己的大兒子，看著他那一腦袋斑白的頭發，可憐兮兮的臉色，老太太終究沒有忍下心來，拒絕她大兒子賈赦的請求。

“晴雯吶？”老太太點名道。

“奴婢在。”

丫鬟晴雯上前來到老太太的身邊，俯身聽侯老太太的吩咐。

“你去把你們的老爺、太太請來，我有話要說。”老太太不緊不慢的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把老爺（賈政）、太太（王夫人）請來。”

賈赦跪在地上，抬頭看見了晴雯嬌艷的模樣。神色一滯，呦！這丫鬟長得還挺漂亮，正好大老爺我身邊缺一個伺候的丫鬟。找個時機，向老太太把她討要過去。呵呵！一枝梨花壓海棠，潤！

“咳咳……。”老太太咳嗽一聲。

瞧見她大兒子賈赦色瞇瞇、垂涎三尺的盯著丫鬟晴雯。老太太很是生氣！她這個兒子渾渾噩噩一輩子了，這么大的年齡還是不知悔改。

丫鬟晴雯被大老爺賈赦色瞇瞇的盯著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得到老太太的吩咐，一陣風似的逃了出去。

這個老不休，真不要臉！都多大的年齡了，還盯著自己看。哎呀！真惡心！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丫鬟晴雯小腦袋里不停的抱怨著，緩步向老爺（賈政）和太太（王夫人）的小院走去。

我慢點走，先讓那老色坯先跪一會兒。

房間里，賈政和王夫人相對而坐，丫鬟奉上茗茶，侍立一旁。

賈政臉色陰沉似水，盯著王夫人；王夫人則板著臉，面無表情。房間里的氣氛有些緊張，看樣子兩個人談論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愉快事情。

“你說大哥（賈赦）會來搶奪我們家業，這怎么可能？真是可笑！”賈政對王夫人的說詞不屑一顧，覺得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老爺（賈政），大老爺（賈赦）家現在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一無所有。”王夫人提醒道。

“這不是很正常嗎？誰被抄了家，都得家徒四壁、一無所有。”賈政擺擺手，意思是這很正常，沒什么好說的。

“老爺（賈政），你覺得大老爺（賈赦）是個有底線的人嗎？”王夫人毫不客氣的直接問道。

“莫要胡說，他（賈赦）再怎么樣？那也是我們的大哥。”賈政用手敲了敲桌子，提醒王夫人說話要注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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