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流星的光華
冷血走后,天色黑了下來。
一個仆人神色匆匆的跑來,說凌玉象讓第五云然去一趟龜敬淵房中。
第五云然問了一句:“柳激煙也在?”
那仆人點了點頭。
第五云然讓他離開,自己則是留了一個心眼先回房中拿了一把匕首后,才來到龜敬淵的房間。
龜敬淵重傷躺在床上,他的氣息依舊微弱。
而凌玉象則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眼睛珠子在不停的轉(zhuǎn)動,似乎要表達什么一般。
柳激煙則是依靠門沿抽著煙,噴云吐霧間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第五云然進到屋內(nèi)后,柳激煙才說了一句:“此次凌大俠等人遭逢這等大變,實在令人惋惜。”
他的話說完,凌玉象雙眼的目光,仿佛噴出熾熱的火焰一般要將柳激煙給吞噬掉一樣。
周圍突然變得很安靜,超乎尋常的安靜。
第五云然的身子繃的很緊,他隨后走了一步,然后凌玉象突然放聲大喊道:“小心后面!”
然后第五云然只感覺到一股勁風(fēng)襲來,隨后便是身子一麻,人癱倒坐在龜敬淵的床前。
“不過惋惜是惋惜,他們,甚至包括你,仍然要死。”柳激煙點倒第五云然后,抽了一口煙緩緩說道。
而在大廳外。
沈錯骨、莊之洞、高山青三人正守在外面。
沈錯骨忽然沉聲道:“莊兄、高兄,我有一件事想說,不知二位愿不愿聽?”
莊之洞笑道:“沈四俠的話,我等怎會不愿意聽!”
沈錯骨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聽了后,縱不同意,也不要告知外人。”
莊之洞嚴肅地道:“沈四俠有話盡管說,莊某不是個口沒遮攔的人。”
高山青奇道:“不知沈四俠想說的是什么?”
沈錯骨沉聲道:“我懷疑兩個人是兇手!”
莊之洞變色道:“哦?”
沈錯骨道:“一個熟人,一個不熟的人。”
高山青動容道:“熟人?不熟的人?”
沈錯骨點了點頭,冷冷道:“冷血還有第五云然。”
莊之洞、高山青二人互望了一眼。
隨后莊之洞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道:“冷血?冷血……晤,有道理,今日在城郊一戰(zhàn),隔著車子,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出手,但慕容二俠死時,他卻在其身旁。”
沈錯骨激動得道袍飄飛,道:“不僅如此,我在昨晚還見到了第五云然練功,若是五弟沒有防備,他又沒有武功全失,那只怕被他偷襲得手也是正常!而大哥三哥,與他和冷血交情最薄,但又十分信任他們兩個,而今在危機四伏時,冷血擅自離開,第五云然每天神神秘秘的躲在屋子內(nèi),哪里像是為朋友而忘卻生死!”
而高山青和莊之洞卻是驚異的齊聲問道:“第五云然武功沒廢!?”
他們問完后,又都看向了龜敬淵的房間。
沈錯骨回答道:“不錯,我那晚見他以肉身練功,斷木碎石如探囊取物,這分明就是練就了多年的外家橫練功夫,而他身懷武學(xué)而不露,之前還裝作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只怕居心叵測!”
說完,沈錯骨仍是義憤填膺,一掌打在廳外柱子上,震得房檐上的磚瓦齊響。
聽見沈錯骨這么說,高山青奇道:“沈四俠,那么,你為何不對凌大俠及柳兄說呢?為何不讓我們說出去?”
沈錯骨聞言嘆道:“你有所不知,劉九如是冷血跟蹤的,而劉九如卻殘遭殺害,打從那時開始,我已懷疑冷血了;而五弟重傷時,第五云然恰好在一旁,五弟看來是被熟人下得手的,而五弟的橫練罩門冷血也是知情人之一,從那時候起我便知道一定是他們兩個下手了。可是大哥,卻最信任他們,柳兄也跟他們是好友,只怕告訴他們會打草驚蛇……”
莊之洞“佩服”的說道:“沈兄真明察秋毫。”
高山青也是笑著附和道:“未知沈兄要如何對付這等小人。”
得到莊、高二人的認同,沈錯骨冷笑道:“既是大哥和柳兄不會贊同,不如我們等冷血歸來時,一舉而擒之,然后在偷偷擒下第五云然,再逼他們招供,那時不怕他們不認。”
高山青撫掌嘆道:“此計甚妙。”
莊之洞回首對靈長拜,道:“若此可查出真兇,兩位大俠在天之靈,必感欣慰了。”
莊之洞這一拜后,只見靈柩旁幡旗無風(fēng)自動,燭光昏暗,搖擺不已,確實鬼氣森森,寒風(fēng)呼呼,猶如冤鬼呼喚。
莊之洞忽然凝神說道:“好像有腳步聲!”
高山青道:“莫非是冷血來了!”
沈錯骨冷冷道:“他若回來,則是最好,此刻大哥,柳兄,第五云然都不在,咱們先擒他下來,來個攻其無備,逼他供出實情。”
高山青道:“好!”
莊之洞道:“他來了,我們先在門旁伏著,我一拍掌、我們?nèi)艘积R動手!”
沈錯骨身形展動,直撲向大門旁,疾道:“好!”
莊之洞。高山青各自飛撲,已到了大門旁。
黑夜里,兩排燈寵被三人衣袂急掠時卷起的風(fēng),吹得半明半滅!
沈錯骨靜靜地伏在黑暗中,忽然道:“怎么我聽不見腳步聲的?”
高山青小聲地道:“老莊的耳朵,特別靈敏,便是時下輕功最高的人,只要在十丈之內(nèi),也休想瞞得過他。”
那另一旁的莊之洞在這時忽然道:“噤聲,他已近門前了。”
沈錯骨再也不作聲,手執(zhí)拂塵,如一頭鐵豹般盯著大門。
黑夜的空氣像凝結(jié)了的炸藥。
這炸藥,已經(jīng)到了應(yīng)該爆炸的時候了。
門依然沒有動。
風(fēng)凄厲地吹著。
忽然莊之洞一拍掌。
沈錯骨如一支箭般標了出去!
而大門依然沒有動。
難道是莊之洞聽錯了嗎?
沈錯骨感覺到莊之洞與高山青也撲到半空中。
忽然間,這兩個人,已到了自己身前身后。
沈錯骨一怔,忽聞夜空中,“霍”地一聲,一支明亮的白玉杖,已向自己心窩刺來。來勢之炔,無法形容!
沈錯骨心中一沉,居然人在半空,去勢如飛,仍能猛一吸氣,往后倒退!
但在同時間,后面的莊之洞喝了一聲:“錐!”
鐵鏈之聲,破空而來,沈錯骨聽到這聲音時,背門已“噗地”一聲,被一枚利器穿入,又急抽而出,鮮血飛濺,痛人心脾!
這一痛,他的身法自然一慢,那明亮的杖尖,“噗”一聲地沒入他的胸膛,又“嗤”地抽了出來,還帶著一股血泉!
血泉于夜空中飛噴!
沈錯骨的身軀,在夜空里灑著血,飛落在丈外。
而沈錯骨居然在落地后仍能站得住,踉踉蹌蹌,跌走了幾步,倚在一棵梧桐上,月光撒下來。沈錯骨黑袍沾血,臉上充滿不信與憤怒,形狀煞是可怖。
沈錯骨嘶聲道:“你們——!”一股血泉自嘴角溢下,說不出話來。
只見短小而精悍的莊之洞,微笑道:“不錯,正是我們,”手里吊著帶血的錐子,鎖鏈軋軋地擺蕩著。
而高山青望著帶血的杖尖,得意大笑道:“飛血劍魔傳人,你死得瞑目吧?”
沈錯骨忽然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手中拂塵,忽然化為千百枚長針,離柄射出!
莊之洞也被這一下嚇了一跳,揮舞鏈于錐,把拂塵都掃落!
高山青也忙揮舞玉杖,舞得個風(fēng)雨不透!
可是他的左腿似走動不靈,所以被這一枚拂塵絲射入,痛吼一聲,把它拔了出來,流了一些血。
莊之洞疾聲叫道:“師弟,你怎么了?”
高山青忍痛道:“不礙事的,幸虧沒射中要穴,沒料到這老雜毛也有這種渾厚的內(nèi)力!”
再看那邊的沈錯骨,已靠著梧桐樹,倒在地上,死時真是目眥盡裂。
莊之洞冷笑道:“還不是死了!”
高山青撫著傷口道:“不知大師哥是否已得手?”
莊之洞冷笑道:“大師兄做事,怎會失手?”
高山青笑道:“那么我們把這老雜毛的尸體送回內(nèi)堂去,讓那老家伙看看他心愛的兄弟的模祥兒。”
莊之洞忽然道:“就怕冷血突然回來了。”
高山青笑道:“二師兄,你太過慮了,那小子不是說三更才回來的嗎!”
莊之洞歡笑道:“真是,他的經(jīng)驗不足,還作什么名捕,所謂‘閻王注定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他是三更死,連提早死也不能啦。”
高山青道:“他就算是現(xiàn)在回來,咱哥兒倆的事縱被他發(fā)現(xiàn)了,又有何妨,他遠不是我的對手哩!”
莊之洞忽然凝神起來,側(cè)耳聽了一會,忽然臉色大變說道:“不好,確是他回來了!”
高山青動容道:“有這等事?”
莊之洞冷靜的說道:“這小子武功極高,我們還是以計謀之,較為妥當(dāng)。”
高山青道:“好!”
然后他迅速撲至沈錯骨尸首處,把沈錯骨的尸首用亂草蓋了起來,又把地上的血,用腳踏亂。莊之洞急叫道:“快,他要到了!”
高山青急整頓衣襟,門“咿呀”而開,星月下,冷血白衣勁裝,走了進來。
莊之洞身形一動,似欲出擊,忽然停了下來,笑道:“我還道是誰,原來是冷兄,差點動錯了手,在冷兄手下吃苦頭呢。”
高山青含笑招呼道:“冷兄,不是說三更回來么,現(xiàn)在還不到一更,事都辦妥了么?”
冷血望了二人一眼,淡淡地道:“都辦妥了,因為擔(dān)心,所以想早些時候回來看看。”
而此時,一片烏云涌來,蓋住了皓月,連星星也黯然無光,只有兩排明滅的燭焰。
龜敬淵房內(nèi),柳激煙坐著,一只手把玩著茶杯,一只手拿著煙桿。
第五云然只感覺渾身酥麻不已,他已經(jīng)被柳激煙點了穴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動彈不得了。
“要不是先給你下了悶香,只怕我制不住你。”柳激煙抽著煙對著凌玉象說道。
凌玉象咬牙切齒,恨聲說道:“我只怪自己信錯了你,連累了第五少俠!”
“看來當(dāng)初偷襲龜五俠的果然是你,那么當(dāng)初殺金盛煌的也是你了?”第五云然問道。
柳激煙得意的笑道:“不錯,是我。金盛煌是我殺的,阿福也是我殺的。他看見了我,卻不敢揭發(fā)我。不然也不會有這等事情。”
“因為你和我們在一起,所以他害怕是誰指使你殺了金盛煌,所以他才躲了起來。你同龜敬淵前去柴房,你讓高山青和莊之洞兩人引開龜敬淵,然后你自己前去伏殺他,龜敬淵同你和我?guī)熜质呛糜眩阌质菍隆⒔恕盁o所不知”的捕神,所以龜敬淵的罩門你知道在哪里,可你卻沒想到我武功全失后走不動路,然后反而救了龜敬淵一命。”
柳激煙吧啦的抽著煙,淡淡的說道:“我確實沒想到,我同樣沒想到,你一開始便懷疑起了我,然后二師弟和三師弟暴露的破綻太多了,讓冷血起了疑心,不過不妨事,今晚在這里的所有人都要死。”
凌玉象聽見他那么說后,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一般,怒吼著:“畜生!你有本事沖我來!”
柳激煙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給了他一巴掌,然后輕聲說道:“放心,你一定會死,但會死的很痛苦。你們殺了我們師傅,讓我們師兄弟三人那段日子活的像條死狗一樣。這痛楚我會十倍百倍的讓你償還!我們?yōu)榱硕惚茏窔⒉鸥娜バ彰纳莆鋵W(xué),遁入公門,為的就是等待今天。”
說完,他走到了第五云然面前,惋惜的說道:“諸葛先生的第五弟子,‘天下第五大名捕’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去死吧!”
柳激煙抬手一掌,直擊第五云然天靈之處。
“系統(tǒng),使用孟星魂人物體驗卡!”萬分危急時,第五云然對著腦海中一陣呼喊。
“使用成功,宿主目前實力提升至人物體驗卡所在境界,目前開始計時。”系統(tǒng)的聲音傳出。
隨后第五云然只感覺一股龐大而精純的內(nèi)力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之中,瞬間沖破身上被封的穴道。
然后一道身影的戰(zhàn)斗畫面,一套劍法,一套步法紛紛涌入他的腦海中。
而柳激煙一掌快要命中第五云然時,只見第五云然的身形一動,然后便是一道宛若流星般的光亮劃過。
隨后柳激煙他便什么都看不見了。
因為快。
太快了。
像流星一樣快。
快到只要你一眨眼,那你便什么都看不見,你甚至看不見那流星從哪里劃過,又從哪里消失。
柳激煙也沒有看見,因為他并沒有全心全意的去殺第五云然。
他心中對第五云然滿是不屑,所以他輕視。
輕視的后果就是他的腹部被一把匕首貫穿而入。
這是輕視一個人的代價。
第五云然還想把匕首從他腹部由下而上的撕裂他的心肺,去對柳激煙造成更大傷害。
但卻被柳激煙給一把摁住,再難動彈。
柳激煙的臉上滿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第五云然還想拔出匕首,但柳激煙痛呼了兩聲后又一掌打來,這一掌中已經(jīng)沒有了輕視,有的只是怒氣和殺氣和足以分金斷石的掌勁。
眼見柳激煙來勢洶洶,第五云然也不退讓,轉(zhuǎn)而挺掌迎上。
雙掌甫一交接,兩人身形瞬間變換,掌勁相拼的掌風(fēng)勁氣使得周圍的茶幾、書桌、椅子紛紛被吹倒吹翻。
兩人雙掌一分,第五云然連退兩步,然后再出一掌與柳激煙再拼一掌。
柳激煙腹部傷口正在滴血,痛楚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怒火讓他想要馬上將第五云然斃于掌下,他的功力也因此推至頂峰。
雙方分掌,第五云然被震退四五步,直到凌玉象身旁。
“想不到你沒有武功全失!”柳激煙語氣中包含強烈的恨意與殺意說道。
第五云然將一旁凌玉象放在掃帚中的“長空十字劍”抽出,說道:“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緊接著便憑借著腦海中孟星魂的戰(zhàn)斗畫面,以及“流星劍法”攻向柳激煙。
柳激煙拿著煙桿一邊提擋第五云然的劍招,一邊暗自想道:“為什么二師弟、三師弟還沒有來,莫非出了什么狀況不成?”
但還不待柳激煙再多想,第五云然大喝一聲,他手中的快劍便如同一道道流星劃過一般向柳激煙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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