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嚴重？”

        蘇璃湊過來又用手輕輕探了一下紀霄的額頭，體溫適中，看起來沒什么大問題的樣子。

        她狐疑的看一眼紀霄，“紀霄，你該不會是在誆我吧？”

        “怎么可能！”

        紀霄思忖了一下，感覺現在無論是說‘我怎么可能騙你！’還是‘我怎么可能誆你’都仿佛是在啪啪打臉。

        感覺到蘇璃的眼神越發嚴肅，他硬生生從嗓子眼里摳出來三個字。

        “我害怕。”

        此時蘇璃的眼神更加迷惑，滿臉明晃晃寫了幾個大字。

        你在逗我？

        “璃璃，我明明平時身家清白待人友善，以遵紀守法為榮，以違法亂紀為恥。但是今天，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種事！”

        紀霄說的時候還不忘打量一下蘇璃的臉色，又繼續期期艾艾，連自己都代入其中。

        “我傻了八年，本以為好不容易恢復了，大家會對我多一點善意，沒想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蘇璃也不知道被他那句鬼話打動，居然真覺得他可能突然恢復之后不太適應。

        “所以……”紀霄突然話鋒一轉，“你今天去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確實有什么事。

        但是現在看起來沒法速戰速決了。

        “我是來找你道謝的，這次網上的事謝謝你，”

        蘇璃隨手想摸摸她買的禮物去哪了，卻發現剛才來醫院太急，禮物落紀霄房間里沒拿。

        “原本還給你買了禮物的，但是看起來我忘帶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如果我不主動幫你的話，你絕對不會想我求助的，是么？”

        蘇璃眼眸微垂，并未搭他的話，但答案早就已經映在臉上。

        當然不會！

        就算下一秒快死了也不可能找你幫忙！

        “璃璃，在你心里，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蘇璃看他一眼，不太理解紀霄的傻白甜心理。

        離婚的時候她確實是說過‘雖然現在離婚了，以后還是好朋友’之類的客套話。

        也……不至于當真吧？

        紀霄淺嘆了一聲，“璃璃，即便你不覺得我們是朋友，但你起碼是孩子們的母親，我們之前還一起生活過那么長時間，沒有感情也算打過照面有點交情。”

        他頓了頓，語氣中有些可憐，“你能不能偶爾也嘗試著相信我一下？”

        “紀霄，現在南娛是你的公司，顧念初是你的下屬，喬伊是你的藝人，你難道不盈利了？”蘇璃直截了當地說，“我們嚴格意義來說是對家關系，你沒必要……”

        “難道所有的處理方法最終只會顧此失彼么？”

        紀霄的語氣很緩，與其說和蘇璃講道理，更像是搜腸刮肚想方設法的對她諫言，希望她能夠采納自己的意見。

        “璃璃，即便南娛和你發生任何沖突，我都會想辦法以最平衡的方式解決。還是說在你心里，我就是為了點錢心甘情愿把你推出去的人？”

        即便是無法平衡，我的天平也只會偏向你那邊。

        話音落下，兩人都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中。

        五分鐘后，蘇璃突然站起來看一眼紀霄。

        “我感覺你說話中氣十足，應該也沒那么害怕，時間不早，我先去睡了。”

        “璃璃。”

        紀霄從背后叫住她，“那就說好了，下次如果有事的話，要記得第一時間聯系我。”

        即便她沒回頭，也感覺到對方似乎是在笑。

        “紀霄，你好吵。”

        蘇璃快步走到旁邊的房間里關上門，后背頂在門后緊咬下唇。

        奇怪，太奇怪了！

        心臟為什么跳得這么快？

        這一晚兩個人各懷心思，都沒怎么睡好。

        次日清晨

        蘇璃走出房間的時候正看到紀霄正靠在枕頭上靜靜捧著一本書。

        “早安。”

        紀霄收起手中的書，抬起頭看向蘇璃。

        他少見的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身上穿著寬松的病號服，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病弱感，盡管蘇璃直到，這種狀態裝出來的可能性更大。

        紀霄怎么可能病弱？

        盡管如此，她仍然走到紀霄身旁給他測了一下提問，順帶還看到他手中的那本書。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往常她看到這本書都會有種說不出的煩躁感，現在這種感覺像是被沖淡了很多。

        有點奇怪

        “看到哪了？”蘇璃隨口問。

        “這是我看的第三遍。”紀霄笑著回答。

        “Butnotalldarkplacesneedlight,Iha/vetorememberthat.?”

        他的英語語調是標準的倫敦腔，聲線極具磁性，聽起來優雅紳士。又像是在隱喻些什么。

        “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這本書對你而言到底有什么意義。”紀霄抿了抿唇，又道，“璃璃，我在這之前并沒有讀過這本書，但總覺得有個聲音在我耳邊念過，這個聲音還很熟悉。”

        是她的聲音。

        蘇璃的脊背猛的一冷，手中的手機都沒拿穩一個不留神重重的摔在地上。

        現在，證明她曾來過的證據中，又多了一條線索。

        這次居然是關于紀霄的。

        但是分明對不上！

        八年中紀霄明明一直都在療養院里，為什么會和她有所交集？

        “你可能會覺得我的話有些荒謬，但我確實很好奇。”

        紀霄一只手不動聲色的拉著她的手腕，下意識的認為蘇璃會給他一個合理的答案。

        “璃璃，是我的記憶曾欺騙過我嗎？”

        滴滴——

        36.4度

        “紀霄，我覺得你還有點發燒，我去給你那點早飯上來。”

        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像是因為過于震驚連借口都來不及找好。

        紀霄收起原本柔善的面孔，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些許寒光。

        這是他逼得太緊了？

        在這之前他已經仔仔細細搜查過療養院，卻沒有找到任何當初他曾和蘇璃有過交集的證據。

        但是現在看起來……蘇璃還有別的事在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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