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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相殘隱戀情


  提起七步詩,大家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一個典故。為何如此靈通?蓋因教科書的作用。其實讓曹植得以保命的真正七步詩,并不是選在課文中的"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四句,而是"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多了兩句。當年給我們講解此詩含義的語文老師說,之所以要將"七步詩"編入教材,一是體現(xiàn)曹植的即興反應(yīng)能力;二是說明文學(xué)具有擊敗暴政的力量。
觀照上述兩組詩詞,贊尚四句者認為,改得精練了,朗朗上口了,簡直是錦上添花;反對四句者則認為,歷史就是歷史,沒有必要更改。就我而言,不反對羅貫中刪改,因為老羅那么做,只是為了追求文學(xué)的洗練,情有可愿,但旨在反映曹植才思敏捷的語文教材編纂者們不用原詩,則有點"臭"一一七步之內(nèi)誦出六個句子,敏捷度是不是要比七步之內(nèi)誦出四個句子厲害得多?何況,你用了羅貫中刪改的七步詩,而不是原詩,作者應(yīng)算羅貫中呢,還是曹植?
時為魏文帝的曹丕以七步為限,令曹植賦詩一首,如果賦出,可存命,反之,則賜死的場景,原文記述于《三國演義》第七十九回:……曹丕及群臣皆驚。丕又曰:"七步成章,吾猶以為遲。汝能應(yīng)聲而作詩一首否?"植曰:"愿即命題。"丕曰:"吾與汝乃兄弟也。以此為題。亦不許犯著'兄弟'字樣。"植略不思索,即口占一首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身為曹植之兄的曹丕,為何欲借七步賦詩之舉加害曹植呢?語文教材里注釋是:揭露封建社會毫無人性的殘酷。其實這種說法,牽強附會,因為即使時下法制社會,兄弟相殘、夫妻反目、妯娌暗算等事,時有所聞,難道就可將"殘酷"罩到……?
于是有必要為曹丕說句公道話。其實曹丕之所以想出"七步賦詩"的辦法加害曹植,源因他的內(nèi)心深處,藏有一個難以啟齒的隱情。
話說曹丕隨父曹操征戰(zhàn)冀州鄴城。搜尋殘敵時,意外聽得一豪宅內(nèi)傳出悲泣之聲。曹丕煩之,下馬入內(nèi),欲斬相擁泣者。舉劍瞬間,卻被一束紅光眩了目光,即予細察,但見內(nèi)中年輕婦人甄氏,長得玉肌花貌,有傾國之色。就說:"我是曹丞相之兒,愿意保護你倆,請不必擔(dān)心。"說罷,持劍坐于堂上。因于之后情節(jié)讀者皆知,故不贅言。反正一句話,甄氏后來成為曹丕之妻。
婚后,甄氏先為曹丕生下兒子曹睿,之后又生女兒東鄉(xiāng)公主。因曹丕經(jīng)常跟隨曹操南征北戰(zhàn),甄氏除了照顧婆婆卞夫人外,多有空虛加寂寞。而曹植因為留守鄴城,從事政府日常工作管理,故需常去探望母親卞夫人。這就難免會和作為嫂子的甄氏相遇。
其實曹植與甄氏,早就相識官渡之戰(zhàn)結(jié)束不久的袁、曹兩軍一次小規(guī)模沖突。那次甄氏隨丈夫袁熙出戰(zhàn),因甄氏恐懼廝殺場面,躲進洛河神祠。正在追尋殘敵的曹植途經(jīng)洛河神祠,下馬入內(nèi)觀摩,不想邂逅甄氏。雙方明白彼此身份后,沒有采取敵對、互斥行為,而是以曹植贈白馬于甄氏返回鄴城、甄氏回贈曹植玉佩以作紀念,初建了友誼。
公元216年,曹操帶卞夫人、曹丕及甄氏的兒子曹睿、女兒東鄉(xiāng)公主再次出征。甄氏因病留在鄴城,這讓負責(zé)許都、鄴城政務(wù)的曹植,有了更加面見甄氏的機會;谄,我不想在此過度贅言曹植和甄氏,反正有一點:風(fēng)流文人曹植與小資婦人甄氏,可能有過郎才女貌式的愛戀。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出征回來的曹丕,風(fēng)聞此事,心中滋恨,但又不便發(fā)作。因為其時曹操正在曹丕與曹植之間擇選世子,曹丕不想在父親心目中,打下心胸狹窄烙印。
公元220年,曹操去世,曹丕承接其位。不久,曹丕使用"軟暴力",促使?jié)h獻帝劉協(xié)禪讓。曹丕登上帝位,時稱魏文帝。
曹丕稱帝后,就對曹植露出猙獰面目,欲滅曹植,但又怕母親卞夫人,不,已是卞太后的干預(yù)。于是他就想了那么個"七步賦詩"的理由。曹丕以為,即使曹植才思最是敏捷,也不可能在百官面前,七步成詩!如此,他就可以給曹植按個欺君罪名,予以賜死。但沒想到,曹植竟然答題滿分。無可奈何的曹丕,只得將曹植貶為安鄉(xiāng)侯了事。
弄不死曹植,就拿甄氏撒氣。稱帝第二年,曹丕賜死甄氏,并下旨用籠糠堵塞甄氏之嘴。從中可見曹丕對甄氏的恨意是多么的強烈。
甄氏去世不久,曹植到洛陽覲見曹丕。曹丕屏退左右后,突然取出甄氏生前用過的金縷玉帶枕,遞給曹植?吹酱苏恚苤睬椴蛔越纯奁饋,待其哭畢,曹丕示意曹植留枕退下。
到了晚上,甄氏之子曹睿宴請曹植。席間,曹植時常凝視侄子,想起甄氏之死,感傷不已。宴畢,曹睿將那只枕頭送給曹植,并要他即返封地。時至今日,曹丕示枕、曹睿送枕,父子倆人用意若何,仍讓諸多研究三國史的學(xué)者摸不著頭腦。
曹植無奈踏上歸途。途經(jīng)洛水時,因疲累入睡并做一夢,夢見甄氏凌波御風(fēng)而來,與其遙相凝望。于是曹植即興著就了《感甄賦》。此賦文采飛揚,很快廣為傳抄。公元226年,曹睿繼位,世稱魏明帝。因擔(dān)心《感甄賦》影響其母形象,遂將《感甄賦》更名為《洛神賦》。
閱罷這段隱情,作為讀者的你,是否會從另一個角度,理解曹丕對曹植的"殘酷性?"
行文于此,本該打住,但因《洛神賦》在中國文學(xué)史上,有著極高的地位及評價,于是覺得那些教材課程編纂者們,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因為,就才思敏捷而言,僅靠途中一夢而作的《洛神賦》,顯然超過了"七步詩!"
尤其在于,此賦展示了真善美,遠勝"殘酷"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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