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
“孟生,孟生?”
溫柔的女聲在耳畔響起,虛幻與真實在無限拉扯,直至靈魂完全歸位,那聲音才逐漸清晰起來。
是夢嗎?焦孟生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有個熟悉的輪廓正伸手探他的額頭,語氣里滿是擔憂。
視線恢復正常,他傻傻地注視著母親,心中大駭。
怎么可能?母親分明已經去世多年!怎么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隨后他慌張起身環顧四周,陳舊的擺件、狹小的空間,白墻上那掛歷上竟然顯示是1977年!
抬起胳膊咬一口,很疼,這不是夢,他重生了。
頭暈得厲害,焦孟生在母親溫聲輕哄中再次躺下。
木板床硌人,被子上有熟悉的洗衣粉味道,缺角的老式木桌上放著年代感滿滿的搪瓷杯,熟悉的環境讓他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摸了摸尚還平坦的小腹,焦孟生一臉復雜。
1977年的9月,這個時候他正懷著孩子,剛從隔壁省下鄉插隊的地方回到家,滿懷希望等著孩子爹過來。
想起孩子爹,他勾起嘴角冷笑。
那些塵封在心底的記憶再次涌現。
……
17歲時,焦孟生和一群同樣懵懂的學生下鄉當知青。
從沒干過活的小哥兒拿了半天鋤頭,一雙嫩手磨起水泡,工作干不好飯也吃不飽,只能每晚偷偷抹淚。
又因長得漂亮柔弱,引得村里二流子起了齷蹉心思。
被堵在玉米地時,幸而碰到同在知青隊里的沈渡救了他一命。
二流子不依不饒,在村里胡亂造謠,竟勾結村里大隊長,要強娶焦孟生。
沒辦法,焦孟生請求沈渡假扮自己對象。
出乎意料的,一向冷漠寡言的男人竟然會答應他。
天真單純的哥兒逐漸被俊朗的男人吸引,在相處過程中,兩人假戲真做成了真情侶。
可甜蜜沒兩年,上面政策有變,焦孟生家里人動用關系讓他返城,沈渡說自己一定會考大學到城里找他。
他等啊等,等到肚子大了,高考結束了,也沒收到他一丁點兒消息。
焦孟生不顧父母反對回到村子,卻被告知沈渡早已離開不知去向。
在這期間,噩耗接踵而至。父親因廠里事故去世,母親沒過多久憂思過度也去了。
好在孩子很乖,他辛苦把孩子拉扯長大。
多年后再得知沈渡的消息,人家已經成了有名的富豪,美麗優雅的妻子上節目大秀恩愛,訴說夫妻倆一見鐘情攜手創業的故事。
想著上輩子的種種傷心事,焦孟生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看著躺在床上發呆流淚的兒子,林書梅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么勸才好。
自從下鄉回來,兒子情緒就不太穩定,吃什么吐什么,她心里有個猜想,可也不敢太直白過問。
自家哥兒和他那個對象的事她知道一點,可這回兒子回城,那人卻留在村里,兩人的未來還真不好說。
為孩子蓋好被子,她無聲地關上門離開。
沒躺多久,焦孟生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他家住在大雜院里,人員復雜,鄰里之間根本沒有隱私可言,基本上一家發生了什么事,其他家準能跟著聽墻角。
起初沒在意,可從那嘈雜的聲音中,焦孟生竟然聽到幾句低沉熟悉的聲線。
那分明是沈渡的聲音!化成灰他都記得!隨即趕緊起身穿好鞋,顧不上頭暈,拖著沉重的腳步開門出去。
左鄰右舍皆伸頭探腦往這邊看來,焦孟生爸媽冷著臉,與一個清瘦挺拔的男人對峙。
而那男人,焦孟生沒有猜錯,就是沈渡。
加上上輩子,快二十年沒見面,沈渡年輕時候的模樣深深刻在心底,只一眼他就能認出來。
這個時候的沈渡還沒有上輩子沉浮商場,通身銅臭的討人厭氣質,而是宛如青竹般挺拔。
焦孟生一出現,大雜院里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目光在他和男人之間來回往返。
沈渡目光“唰”地一下立即投向他身上。
那目光熱烈而又深沉,飽含著快要溢出來的思念和渴望,就像沙漠的旅人見到綠洲一般。
放下手里的東西,他不顧一切地上前來死死擁住日思夜想的人。
紅著眼眶,沈渡嘴里神經質地輕聲念叨:“終于回來了,終于回來了”
……
實際上,焦孟生悲慘的上輩子,沈渡被人魂穿了。而他的靈魂去到了幾千年后的世界,在那邊孤獨地等待幾十年,才找到機會回來。
一醒來,他發現自己趴在熟悉的瓦房里,日歷指向1977年9月9日,要不是腦子里關于未來的經歷與畫面太過深刻,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做了個夢。
醒來沒多久,沈渡趕忙去隊里打申請,連夜趕到省城。孟生家的位置,連著在未來的幾十年里,他在心里反復記憶了幾十年,不會記錯。
其實直到將人抱入懷中,感受著孟生真實的體溫前,他一直陷入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中,害怕這次仍舊與千百次的夢里一樣,醒來還是躺在未來那個充滿機械感的冰冷研究室里。
還好,他這次是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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