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楊逍明顯重傷未愈,在松林里走得極慢。
有幾次差點摔倒。
江如畫猶豫了一下,伸手扶住楊逍:“左使,你。。。”話沒說完,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看見如畫陰郁的神情,楊逍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如畫的肩頭,低聲吟誦: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江如畫聽完,也低聲吟道:
“羌笛鐵琴綠蕭聲,黃沙夜嘯仗劍行,坐擁金戈枕鐵馬,如畫,山河未了續前生。
鼙鼓動地長夢醒,清影,醉里芙蓉素妝迎。坐忘峰前思卿處,相聚,雪住斜陽碧空晴”
江如畫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嗚咽:
“年幼時就聽家人吟誦過左使這首和蘇軾原韻的定風波。。我的名字如畫就從此而來。至今記得。可惜紀女俠”話說了一半,突然望見楊逍眼圈泛紅,淚光隱隱可見,臉色凄苦無比,慘白得毫無血色,他渾身顫抖,似乎就要暈倒。
如畫不敢再說。緊緊扶著楊逍,自責如此不知深淺,左使剛受重傷,怎么能刺激他。
四周沉寂,只有松濤聲陣陣襲來
“如畫,如畫。。。多好的名字”楊逍低沉而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我以前見過你?”
江如畫渾身一顫,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
五歲時的記憶剎那間模糊又清晰地回到腦海中。
四周圍滿了黑衣人,對,是可怕的黑衣人,
那個領頭的,就是雷門門主賽克里。
想到這里,如畫使勁搖搖頭。有點啞然失笑。
昨晚掀開左使座車的簾子,看到賽克里那個突兀的光頭腦袋,自己吃驚地說:“怎么是你?”
車里的賽門主一如當年,嚇得她一哆嗦。
那一年她五歲。。緊緊拉住紀姑姑的裙擺,藏在她身后,偷偷看擋在她們身前的那襲白袍。
“雁兒是江伯維的女兒。。。我楊逍定當傾盡全力,保護雁兒一生平安”
如畫知道自己從五歲開始,這一句話就如同刻在她心里,雖然那時聽力不好,很多話都聽不清,卻并非完全失聰。這兩句話聲音低沉,灌滿內力,清晰深刻地擊打在她稚嫩的耳膜上。再也沒有忘記過。
同樣沒有忘記的是那有力的雙臂把自己抱起,沒有忘記那溫暖的懷抱。自己揪過他的臉頰,抓過他的衣領,摸過他脖頸中間咽喉上那個高高的突起,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和紀姑姑身上發絲上淡淡的清香完全不一樣的味道。
這些是她凄苦孤獨的童年最最溫暖的記憶。
楊逍,在她雁兒的幼年時期,如同天神一般的名字。
隨著年齡漸長,這個名字每年都會定期來到她和外婆在滁州的家。
“楊左使又差人送錢糧來了,走,雁兒,跟外婆去拜謝楊左使和香主們。”
“外婆,楊左使姓楊,叫左使么?”
“呵呵,雁兒,楊左使名諱逍,楊逍,是江湖上如雷貫耳的名字,也是我江家的恩人和貴人,雁兒將來一定要追隨楊左使,為我明教效力。”
雁兒雖然是女兒家,外婆卻有錢送她讀書上私塾,現在知道那全是來自楊左使的資助。
當時私塾的先生覺得她應該有個美好的大名。他挑選了楊逍詞中的一句:如畫,作為大名。這樣雁兒就有了學名江如畫。
再以后,治好了耳聾,加入了明教楊左使的私人部署,地門,成了掌門大弟子。
楊逍停住腳步,右側的白袍又被鮮血殷紅。
他有些氣短,只好斜倚一顆老松。看著如畫隱隱的淚光,低聲問:“怎么?”
“楊左使,楊伯伯,江如畫是我的大名,我小字雁兒。”如畫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雙膝跪倒。泣不成聲。
“你是雁兒?江伯維是你父親?江如畫就是當年的雁兒?”楊逍雙眉一軒,接著緊鎖眉頭,精眸中一層水霧漸漸彌漫。
雁兒的記憶和曉芙總是相攜而來,楊逍十多年來從不回憶這段甜蜜無比卻又痛徹心扉的日子。
如今猛然掀開腦海中的封印,他如同被暴擊,劇咳兩聲,鮮血再次噴薄而出,頹然單膝跪地,靠著松樹,昏死過去。
“楊伯伯,你。。。”江如畫慌了手腳,急忙按照跟師傅學的心法,運功調氣,替楊逍按摩周身穴道。
忽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嚇了她一跳。
“姓楊的身著渡劫師伯的金剛鞭,據說擊中心脈,他走不了多遠。”
(https://www.dzxsw.cc/book/53334815/3054398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