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生同衾死同穴

與玄恒告別，晏殊走出宅院。

江辭見她出來立刻走了過來。

“藥可拿到了？”

晏殊將玄恒給的藥拿了出來：“拿到了。”

江辭拉著她的手沿著小路往回走去。

“他單獨和你談了些什么？”

晏殊道：“他是我那便宜爹的徒孫，這次回青云山也是我那便宜爹授意的，剛剛我們聊了一些我那便宜爹的事情。”

江辭聽了這番話臉上方才有了一絲笑意。

“岳父是個什么樣的人？”

晏殊瞥了他一眼：“面都沒見呢，你這一聲岳父可叫的真順嘴。”

“我們來之前嬌嬌可曾親口答應過，等見到岳父后讓他為我們做主成婚，嬌嬌莫不是想反悔？”

晏殊眼神微變，頓時想到玄恒剛剛說的那番話。

如果她離開了，江辭會怎么樣？

她曾經想過，江辭習慣了她在身邊，如果她死了他一定會傷心難過，但人總要向前看，時間是沖淡回憶最好的良藥，他還年輕有著光明的未來，也許將來他還會遇到令其心動的女子，等他的愛轉移到那個女子身上時，她這個曾經的戀人也不過是他偶爾緬懷的舊人罷了。

這一刻，她有些想知道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阿辭，如果有朝一日我突然離開你，你要怎么辦？”

江辭腳步微頓，他轉身看向她。“難不成你還想離開我？”

晏殊呵呵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只是打個比方，你說要娶我，但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江辭牽著她的那只手漸漸收緊，很是無奈的輕嘆一聲，隨即將她拉入自己懷里。

“嬌嬌今后莫要打這種比方，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都只能是我的妻，我們要生同衾死同穴，離開我的念頭想都不要想。”

他不敢把自己內心陰暗的念頭說出來，若有朝一日她真的動了離開他的念頭，他一定會將她牢牢地鎖在身邊，除非他死，不然她休想擺脫他。

晏殊靜靜看著他：“阿辭，不要有太深的執念，萬一哪天我突然離開了，你應該過好自己的人生才對。”

江辭心里莫名一陣慌亂，他收緊雙臂將她緊緊圈在自己懷里。

“晚了，你已經是我唯一的執念就不能拋下我不管，若你不在了我絕不獨活。”

晏殊下意識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心口狠狠抽痛了一下。

“好啦，我就是想試探你對我用情有多深，沒想到在你心里我這么重要啊。”

江辭垂眸，捧起她的臉頰目光幽深的凝望了許久，清冷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慍怒。

“今后不許再說這種話。”

晏殊眼睛彎彎的笑了起來，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身。

“好好好，別生氣，我不說就是了。”

“咳咳！”

遠處幾聲輕咳傳來，二人循聲看了過去。

季川、南宮燕站在不遠處笑瞇瞇的看向他們。

季川道：“抱歉，打攪二位了。”

南宮燕則羨慕的說道：“你們小夫妻的感情可真是羨煞旁人呢。”

晏殊朝季川看了一眼，隨即對著南宮燕笑聲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南宮姑娘和季公子的感情也著實令人羨慕。”

南宮燕的臉頰瞬間一紅，眼角余光朝季川偷偷瞄了一眼。

“我與大師兄不是江夫人想的那種關系。”

季川臉上也露出一抹窘迫，開口轉移了話題。

“那個……外面天氣寒冷，我已經為二位準備了房間，你們快隨我來吧。”

季川為江辭、晏殊和隨行的影衛們單獨準備了一處院子，屋內剛剛打掃過，還生了碳火，整個環境很是幽靜。“江公子，我和師兄弟們就住在隔壁院子里，你們若有什么需要盡管來尋我們，眼下看這雪勢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你們就安心在這里住下吧，青云山的后山有一片梅花林，那里還有一處溫泉，你們若閑來無事可以去那邊轉一轉。”

晏殊好奇問道：“上山時我發現青云山上云霧繚繞、綠意盎然，這里似乎和北方其它地方的環境大不相同。”

南宮燕解釋道：“青云山的后山有一處無望崖，那里有一池深不見底的寒潭，青云山的水都是從寒潭里引來的，山林內自然生長有不少松柏、冬青與梅花，即便是冬季這里也是滿山綠意的景象，聽我爹爹說青云山下的地脈似乎有大量巖漿，上萬年前這里可能是一座火山，這或許就是青云山與眾不同的地方。”

不單單是山脈的問題，晏殊上山時就感覺到青云山有一股靈氣環繞，這里能成為修行圣地必然是有特別之處的。既然有機會過來，她定是要去四處轉一轉，感受一下便宜爹曾經修煉過的地方。

——

送走晏殊后，玄恒回到屋內，一抹鬼魅黑影閃身出現在他面前。

玄恒神情平靜的看向來人。

“今日來的早了些，可是知道那丫頭來了？”

“她的傷勢真的挽救不了？”

玄恒搖了搖頭：“命數如此，縱使有神丹妙藥也無可奈何。”

黑影閉了閉眼，垂落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若不是我，她也不會遭受這么多苦難……”

玄恒看了黑影一眼，拿出針灸擺在桌子上。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必太糾結，這兩日你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好了許多。”黑影默默坐了下來：“記起了一些陳年往事。”

正是因為記起了一些往事，她才無顏去面對那個孩子。

曾以為的背叛到頭來不過是自己編織的噩夢，為了報復魚玄寂，她親自將那個孩子帶來這個世界，小魚兒本該在那個更為先進文明的世界里安安穩穩過完自己的一生，卻因為自己的仇恨毀了她本該擁有的幸福。

想到此，南嫵的心口就像是被萬根針刺入一般痛苦，心里全是懊悔，她怎么可以傷害小魚兒呢？

如果可以，她甘愿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哪怕灰飛煙滅、挫骨揚灰她也心甘情愿，只求她的小魚兒能平安快樂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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