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雖然新開不久，但來的人一點都不少，學生更是占了大多數，四個人排了半個小時才等到空座。

        林染和韓默作為肉食動物的典型代表，充分發揮了無肉不歡的特質，豬牛羊肉四五盤的往上拿。

        胡萬又要了一些丸子和蝦滑，季北則點了一些菌菇和蔬菜類。

        “要不要喝酒？”胡萬眼睛里閃過一絲期待。

        “喝喝喝，”韓默附和，“沒有酒的火鍋是沒有靈魂的。”

        “你確定要萬萬喝酒？”林染把送上來的肉片依次放到麻辣鍋里。

        “我看著他，不讓他多喝。”韓默舉手保證。

        季北正調著碗里的醬，聞言好奇的抬起頭。

        “暑假的時候給萬萬過生日，”林染給季北講解，“他非要嘗試下酒，結果一瓶啤酒下肚，直接就飄了，不僅自己開了個演唱會，還拉著我倆給他伴舞……”

        “別說了，”胡萬趕緊打斷，試圖挽回形象，“誰沒有點黑歷史，況且你們又沒有證據。”

        “行，那這次就有了。”林染舉了舉手里的手機。

        季北抿著嘴笑了起來。

        “放心，不會給你機會的，我喝rio好吧，”胡萬看向季北，“你呢？”

        “那我和你一樣吧。”季北說。

        尹非南剛走的那段時間，季向平只要回家吃飯就必然會喝酒，有的時候季北會陪著他喝點，兩個人也不做太多交流，各有各的煩憂，只單純的想靠著微醺入眠。

        林染和韓默就著啤酒橫掃一盤又一盤的肉，胡萬就著rio也吃的歡愉。

        “你怎么不吃肉啊？”韓默看著季北一直沒夾肉，“不夠再點。”

        “我不愛吃肉。”季北說，他夾起鍋里的芝士年糕，“這個特別很好吃。”

        白糯糯的年糕包裹著濃香的芝士，這個甜滋滋的味道他太喜歡了。

        “看出來了，”韓默坐在他對面，指了指他的臉，“都好吃到臉上了。”

        林染側過臉，正好可以看到季北的嘴角掛著芝士。

        他忍俊不禁的抽了一張紙巾，伸手過去想要幫他擦，“學霸還挑食？”

        季北愣了一下，隨即快速的抽出他手里的紙，抹了抹嘴巴道，“還好。”

        “對了季北，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呢。”胡萬的一瓶rio已經見底，正開啟第二瓶。

        “什么事。”季北問。

        “就你剛來那天，某人說要想辦法把你弄走呢。”胡萬說完，狹長的眼睛往韓默那邊一瞟。

        正喝在興頭上的韓默，聞言一口酒嗆咳在嗓子里。

        季北啊了一聲，看向韓默。

        韓默馬上轉向林染，眼睛眨的頻率堪比筋膜槍，全力求得盟友的援助。

        其盟友馬上心領神會，放下剛拿起的筷子，補充道，“說是等你腳傷好了之后，再動手的。”

        韓默：“我……操。”

        季北哦了一聲，開口道，“已經好了。”

        四個人面面相覷，然后笑成一團。

        韓默清了清嗓子，哎呀哎呀好幾聲，然后舉起手里的酒瓶，“不說了，都在酒里了。”

        季北笑著跟他碰了碰，仰頭喝了一大口。

        桌上的火鍋咕嚕咕嚕竄著熱氣，再加上酒精的熏染下，每個人的臉都紅撲撲的。

        韓默還在碎碎念他訓練的事情，一口氣吃了兩塊哈密瓜，他繼續道，“胳膊和腿兒，真是哪兒哪兒都不好使。”

        胡萬將筷子一拍，“去哪兒拉屎？”

        三個人齊齊看向他，儼然一副喝多了的模樣，這打岔都打到大西北去了。

        “這就是你看著他的結果？”林染問韓默。

        “兩瓶rio而已啊，”韓默伸手繞過胡萬，拎起他面前的酒瓶看了看，“難道酒是假的？”

        “萬萬的酒量真迷。”林染搖搖頭。

        “我沒多，”胡萬蹭的站了起來，“我還能去結賬。”

        “染哥結過了，”韓默把他按在座位上，“以后凡是帶酒精的都得給你禁了。”

        胡萬砸吧砸吧嘴沒出聲。

        服務員拿著冷飲單走到他們這桌，帶著標準化的笑容，“打擾了，我們新店開業，免費贈送每人一個冰淇淋球，請問你們要什么口味的？”

        “一個原味，一個哈密瓜，一個抹茶，”林染說，然后看向季北，“你呢？”

        “草莓的。”季北說完咬了咬嘴唇，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林染不自覺笑了起來，對服務員道，“麻煩了，謝謝。”

        冰淇淋上了很快，很迷你的小球，三口就能吃完的那種。

        季北有點佩服林染，能將每個人喜歡的口味記得很清楚。

        其實朋友之間相處久了，能夠記得彼此愛吃什么也很正常。

        但季北沒感受過，也沒體會過，這種潛意識里被記掛的感覺。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四個人把剩下的菜都吃了個精光，剩下的酒也喝了個干凈。

        酒足飯飽后出了火鍋店，韓默攙著胡萬走在前面，林染和季北落后他們幾步，四個人就著月色慢悠悠的往學校走。

        此刻的后街不似剛放學那會人聲鼎沸，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渡上一層薄薄的霧氣，霧氣縈繞在空氣中，編織出一張柔軟的網。

        秋天的夜晚有些涼意，未散的酒氣讓四個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季北低著頭將下巴藏在衣領里，酒后的緋紅在臉上還沒有完全褪去，他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安靜的一步一步踩上去，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沒想。

        林染今晚喝的也不少，酒的燥熱在身體里肆意散發，他與季北并肩走著，不知道為什么，余光總會不受控的看向他，直到季北倏忽的抬起頭，他才慌忙的別開眼。

        “萬萬，你是不是又胖了？我胳膊都酸了。”韓默換了個攙扶的姿勢。

        胡萬笑著拍拍肚子，“吃的還沒拉出去呢，要不我現在去廁所”

        “呦呵，我的小祖宗，你可消停點吧。”韓默轉過頭納悶道，“萬萬是怎么做到一喝酒變了個人的？”

        “修了什么秘籍吧，他不是整天都神秘兮兮的研究他那些玄學么？”林染笑道，“真應該給他錄下來。”

        “不行，”胡萬回頭蹙著眉，“不可以。”

        “不錄，不錄，你別亂動。”韓默沒好氣的說。

        “你怎么樣？”林染看向季北。

        季北揉了揉鼻子，“還行。”

        “學霸還是有點酒量的。”林染調侃道。

        “只能喝一點，”季北眨了眨眼睛，伸出兩根手指，“兩瓶最多。”

        醉酒有像胡萬那樣性格大變的，也有像季北這個類型的。

        他并沒有說出奇怪的話，也沒有歪歪扭扭的走路，更沒有耍酒瘋或不省人事，但林染還是看得出，他有些醉了。

        原來喝醉了的小學霸是這個樣子的。

        他下意識的小動作會變得遲緩，說話的語氣也會變得特別乖覺，就好像一只走失了的小貓，等待著主人帶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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