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進到一家服裝店，季北挑選了兩個一樣的羊毛圍巾，白色和淺灰色的方格，加上品牌特有的logo，搭配在兩個人的身上有形容不出來的美感。

        “這款是我們今年新出的經典款，”服務員介紹說，“任何顏色的衣服都可以搭配。”

        她看了看鏡子中的兩個人，補充道，“兩位是兄弟吧。”

        季北眉眼含笑回答道，“對，他是我哥哥。”

        林染輕輕挑眉，沒有揭穿他，事實上也不是完全不對，他確實比季北大一天，只不過此哥哥非彼哥哥。

        “真好，”服務員立刻感慨，“兄弟倆都長的這么好看，我家孩子要有你們的一半，我也就不用操心他找不到對象了。”

        “聞姐，倉庫那邊找你。”另一個服務員拎著電話喊道。

        “來了。”被叫聞姐的人應聲，又對他倆說道，“你們先挑，我去接下電話。”

        待服務員走后，季北含笑看著林染，“兄長，這條圍巾，可還喜歡？”

        林染配合道，“兄長甚是喜歡，愛弟做主就好。”

        兩個人相視而笑，戲感十足。

        最后，季北買了兩條圍巾，林染選購了兩雙手套，互贈禮物，完成滿滿的圣誕節儀式感。

        西餐廳人滿為患，兩個人等了一會兒才有位置。

        店員首先對他們的中獎表示恭喜，隨即將情侶套餐下單。

        情侶套餐是兩份牛排加上例湯和沙拉，林染又額外點了一份意大利面和小吃。

        “估計吃不了，會浪費。”季北說。

        “沒事，你吃你的，剩的我吃。”林染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玩笑道，“你家哥哥食量大。”

        季北偷笑，“怕把我家哥哥，吃成我家豬豬。”

        林染揚眉，“豬豬也行，那你可得精心飼養了。”

        季北點頭，“精心養肥，然后過年吃肉。”

        “嘿——”林染好笑的看他，“季小北，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貧了。”

        季北嗯了一聲，“是不是還挺欠揍的？”

        林染的腦海里瞬間將欠揍演化成另一個詞，趁著服務員上菜的時候，趕緊把它甩出腦子。

        黃色廢料太致命。

        季北看著兩份牛排，略有一絲猶豫后，開口道，“要不，我試著吃吃吧。”

        “可以么？會不會有反應啊？”林染有些擔憂。

        “不知道，但是上次唐櫟跟我說，我現在的恢復情況非常好，很多以前排斥的東西，都可以試著嘗試一下，未來還很長，總是要試試才知道。”

        林染了然，“那你只吃一點，好不好？”

        季北點點頭。

        他太久沒吃過肉了，那晚尹非南滿心歡喜做好的紅燒肉，他嗅著肉的味道，聽著電話里的通知，自己仿佛墮入冰窟喪失了所有知覺。

        電話里說，尹非南在醫院門口出了車禍，抬進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沒了生命體征。

        從那以后，他就碰不得肉，甚至一點想吃的欲望都沒有。

        休學的那段時間，他曾為了保持均衡營養的攝入，試著進食一些，但無一例外的，全部嘔吐了出來。

        兩年多了，他以為自己也就這樣了，可是現在，他想嘗試一下，好多不一樣的事情和感覺發生，或許，這個也可以不一樣。

        林染將盤子里的牛排切成均勻的小塊，推到他面前。

        季北吃了一口牛排，細細咀嚼后咽了下去。

        可能太久沒吃肉的緣故，他有一些不太適應，但也僅僅如此，并沒有要吐出來的欲望。

        林染一直密切地觀察他的反應，見他吃了一塊后沒有難受的表情，又見他吃了第二塊。

        “可以？”林染問。

        季北點點頭，笑容燦爛。

        總有人會出現在你的生命里，如日月之光輝，如星星之閃耀，克服你的恐懼，彌補你的遺憾。

        真幸運，他遇見了這個人。

        吃過飯后，兩個人又去了頂樓的電影院，圣誕節新上映的片子很多，尤其是愛情片和動畫片，占據了絕大多數的排片。

        “看什么？”林染把爆米花筒遞給季北。

        “都行，看你。”季北說。

        看電影作為情侶約會的保留節目，必然有它存在的標志性意義。

        幽暗的環境，親密的氛圍，四溢的爆米花香味，濃郁的可樂氣泡，無不為愛情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林染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勾勾手，摸摸腿，更過分一點，親親嘴，捏捏腰，也不是完全不可。

        “就那個愛情片吧，據說票房還不錯。”林染煞有介事的說。

        季北點點頭。

        他沒來過電影院，第一次來看電影，就是和喜歡的人，還有這么好吃的爆米花，心情愉悅到難以形容，相比較之下，看什么就顯得沒那么重要了。

        兩個人在自助售票機上選擇好場次，正在挑選座位的時候，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染哥？學霸？”

        “老郭？”林染有些意外，“你怎么在這兒。”

        “看電影啊，不然誰來電影院啊。”老郭憨厚的撓撓頭。

        “你自己？”林染問。

        “沒，”老郭有些害羞的對著賣品處指了指，“和昕姐。”

        “呦呵，有情況啊，小伙子。”林染調侃道。

        “朦朧期，朦朧期。”老郭略顯緊張，趕忙轉移話題，“你倆也來看電影啊？”

        這場面就很尷尬了，說不是顯得虛假，說是又有些別扭。

        好在老郭平時一條筋，沒看出兩個人的內心波瀾，他瞄了一眼自助售票機上的電影，驚喜道，“你倆也看這場么？我們也是，我看看座位啊，說不定還能坐一起呢。”

        說著，他開始掏出兜里的票根。

        “不是，”季北在機器上點了幾下，隨意切換到一部動畫片，“我倆看這個。”

        林染被季北的一通操作逗樂了，配合道，“嗯，我倆都喜歡看豬豬俠。”

        季北：“”

        他只是著急切換界面，就隨意點了一個出來，根本沒看清上面的名字。

        老郭一臉驚嘆，內心思緒萬千，沒想到校霸和學霸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樣，連看的電影都這么標新立異。

        在老郭炙熱目光的追隨下，兩個人真就買了豬豬俠的電影票，硬著頭皮進入了滿是親子的播放廳。

        “咱倆有點格格不入。”季北抱著爆米花桶總結道。

        “挺融入的，”林染偷笑，“我家小朋友要看這個，我當然得陪著。”

        季北也忍不住開始笑了起來，“老郭也真是的，非要等到我倆買完票才走。”

        “他是沒從驚訝中脫離出來，”林染解釋道，“其實不換電影也沒什么的。”

        “我怕你會覺得別扭，”季北說，“而且他還要坐在咱倆旁邊”

        林染伸手抓過季北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握起來，認真道，“我不會，我不在意別人看法的，季小北，你要牢記這一點。”

        季北看著他，深邃的目光里滿是堅定，隨即露出好看的酒窩，“知道啦，哥哥。”

        好在選擇了最后一排，左右都沒有什么人，伴隨著一堆小孩子時不時的歡呼雀躍，兩個人手拉著手看完了動畫片。

        另一邊，老郭將偶遇他倆的事情經過告知了呂一昕，呂一昕先是對他倆觀影的特別愛好表示震驚，隨即感嘆道，“林染和季北的感情可真好啊。”

        “是啊。”老郭立馬贊同，“他倆這才認識多久啊，好的就像穿一條褲子似的，可能是長得帥的人都相互吸引？”

        “可能是吧。”呂一昕笑了笑。

        她突然想起上次給韓默過生日的事情，當時在包間的門口，林染和季北說話的語氣，還有兩個人之間細微的小動作，一絲異樣的感覺從腦中閃過。

        周一如期而至，教室內熱熱鬧鬧的都在描述著圣誕節是如何度過的。

        “你倆圣誕節怎么過的呀？”胡萬眼神里冒著八卦的熊熊烈火。

        “逛街，吃飯，看電影。”季北完美總結。

        “這么俗套啊，”韓默嘖嘖搖頭，“染哥也不行啊。”

        “挺行的，”季北反射性提出抗議，說完之后，他感覺這話說的好像有歧義，太容易讓人遐想了。

        果不其然，韓默和胡萬的眼里齊齊冒光，“怎么個行法？”

        季北：“……”

        林染從廁所回來時，正好看到一臉紅透的季北。

        “咋了？”林染以為他感冒又嚴重了。

        韓默立刻回應，“剛才小北哥說你……”

        “不許說。”季北虛張聲勢的威脅道。

        林染看著他假裝威嚴，又好笑又好奇，“他說我什么了？”

        韓默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打量，猶豫著要不要說時，突然靈光乍現。

        他拿出手機，找到群聊，啪啦啪啦的敲了一會兒。

        其他三個人的手機立刻響了一聲提示音。

        -韓歐巴：剛才我說你不行，小北哥就急了。

        -韓歐巴：他說你特別行。

        -韓歐巴：小北哥，我沒說，我打的字。

        -古月萬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韓智商飆升。

        季北握著手機的手抖了抖。

        劉叢鑫坐在過道的另一側，看著他們疑惑道，“你們四個盯著手機笑啥呢？”

        林染收起手機，緩了緩笑容，“沒啥，上體育課去啊。”

        “等你呢。”劉叢鑫說，“籃球啊，3v3。”

        “籃球不打了，”林染笑了笑，“今天我要打羽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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