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賀芳亭失笑,“怎么會呢!我在哪兒,嬤嬤就在哪兒!就算嬤嬤嫌我煩,我也得帶上嬤嬤!”
孔嬤嬤:“誰嫌你煩了!”
躲去一旁抹淚。
江嘉瓔困得睜不開眼睛,但堅持要等娘親回來,賀芳亭讓她跟自己一起睡,摸著她的頭發(fā)道,“瓔兒,娘跟你說件事兒。”
“什么事兒?娘你說!”
江嘉瓔頗有興趣地道。
她很喜歡娘親把她當成大人,跟她說重要的事情。
賀芳亭輕聲道,“今晚皇帝賜婚,讓娘嫁給鎮(zhèn)北王,一個多月后就要成親。”
江嘉瓔:“......成親?!”
這事兒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瞌睡蟲都驚沒了。
賀芳亭摟著她,溫柔地道,“不管娘嫁不嫁人,嫁給誰,你都是娘最疼愛的孩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江嘉瓔:“可,可是......”
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么,索性問道,“以后鎮(zhèn)北王就是我的繼父?”
賀芳亭笑道,“是。但如果你不想叫他父王,叫王爺就行。”
她不會勉強女兒。
江嘉瓔躊躇道,“那,那他會不會像爹一樣,帶人回家欺負娘親?”
賀芳亭沒想到她會說這個,眼眶微熱,“不怕。他敢欺負娘親,娘親就再與他和離。他若敢欺負你,娘親也絕不答應!”
江嘉瓔重重點頭,“好!”
在她心里,娘親像山一樣可靠,會保護自己,也會保護她。
她也不覺得再和離一次有什么奇怪的,依在賀芳亭懷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次日,賀暄峪和賀禮文、賀禮章、賀芳妍三兄妹,一大早就跑來公主府。
揮退下人,賀暄峪迫不及待地問道,“姑姑,你是愿意還是被迫?”
如果是被迫,他一定想辦法攪黃。
賀芳亭笑道,“朔北的風光,姑姑想去看一看。”
那就是愿意了,賀暄峪轉憂為喜,“鎮(zhèn)北王是位豪杰,配得上姑姑。”
姓江的就差遠了,長得雖不錯,內里卻是個偽君子。
......曾祖父和曾祖母當年,難道是看中了他的外表?極有可能。
賀芳亭話鋒一轉,“但你們得當我不愿意。”
賀暄峪表示明白,笑道,“我猜也是這樣。”
話沒說完就有了主意,“待會兒,我便帶幾個嗓門大的侍衛(wèi),去鎮(zhèn)北王府門口罵街。”
賀芳亭:“不急,中午再去,那時人多。”
聽著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商量好了要怎么給鎮(zhèn)北王府難堪,賀家三兄妹都有點呆,感覺跟不上他們的思路。
賀芳妍喃喃道,“難怪爹娘不許我們親近大姐姐。”
這么說罷,如果姐姐的戰(zhàn)力是一百,加上他們也許得降到八十。
得是峪哥兒這樣智勇雙全的,才能說幫她。
......還是很想說一句,這姑侄倆幾百個心眼子。
賀禮文輕咳一聲,道,“姐姐,爹有句話,想讓我轉告你。”
賀芳亭笑道,“洗耳恭聽。”
賀禮文:“爹說,京城是非之地,能離開也不錯。”
賀芳亭點頭,“替我謝過父親。”
父親膽小,且清醒,看得出花團錦簇之下藏著陰險算計。
忽有侍女來報,“公主,江侍郎求見。”
賀芳亭看向賀暄峪,“峪哥兒,你去替我打發(fā)他。”
“好嘞!”
賀暄峪一拱手,興沖沖往門外走。
賀家三兄妹以為他要揍江止修,跟去看熱鬧。
誰知見了江止修,賀暄峪一臉凝重地道,“江侍郎請回,姑姑以淚洗面,不見外客。”
江止修:“......她不愿意么?”
今日他來這兒,就是要勸賀芳亭為一雙兒女考慮,不要答應這門婚事。
賀暄峪反問,“假如江侍郎是姑姑,會愿意么?”
江止修沒有回答,心說當然不愿意。
賀芳亭從小錦衣玉食,享盡人間榮華,半點苦頭都沒吃過,如今又得了皇帝的疼愛,在京城呼風喚雨,哪會愿意嫁去陌生的朔北?
何況她與邵沉鋒新仇加舊怨,互相看不順眼。
在京城有皇帝撐腰,她不落下風,到了朔北勢單力薄,只能任由邵沉鋒搓扁揉圓。
此時肯定又害怕又后悔。
害怕,怕的自然是邵沉鋒。
后悔,是如果不與他和離,就不會遇上這種災劫。
賀暄峪這小子此前不把他當人,這會兒卻彬彬有禮,顯然也是賀芳亭跟他說了什么。
他還注意到,賀家三兄妹的表情一言難盡,大概是一時拉不下臉。
江止修正在沉思,就聽賀暄峪又淡淡道,“江侍郎若有心,不妨勸圣上收回成命,姑姑也感激你。”
說完一拱手,回了公主府。
江止修怔了半晌,也回去了,當晚輾轉難眠,權衡利弊想了很多。
第二天正好是大朝會,江止修當堂上奏,請皇帝顧念骨肉親情,不要將順安公主嫁離京城。
他感覺皇帝也不舍得外甥女嫁入鎮(zhèn)北王府,賜婚是迫于無奈,如果有人勸諫,也許會借坡下驢。
而他幫賀芳亭解決了這么大的難題,再提復合的事兒就比較容易。
不等皇帝開口,邵沉鋒陰陽怪氣地道,“江侍郎與順安公主余情未了,十分感人,微臣也不想橫刀奪愛,圣上何必棒打鴛鴦?不如撤回圣旨,成全他們!”
皇帝怒道,“你當朕的圣旨是什么?村口老漢的閑聊?說撤回就能撤回?給朕滾去準備婚事,三書六禮都要齊全,聘禮必須配得上順安的身份,若有一絲怠慢,朕要你好看!”
邵沉鋒沮喪地走了。
對于江止修,皇帝倒沒有任何斥責,只是擼了他的右侍郎之職,降為五品郎中。
這樣沒眼色的人,當不得高官,也不配讓他發(fā)怒。
平日的小朝會也別來礙他的眼,唯有大朝會能來充個數(shù)。
侍郎之下就是郎中,可兩者之間隔了兩個品階,權力地位也有本質的區(qū)別,江止修只覺全身冰冷,呆若木雞,在同僚的提醒下方回過神來,顫抖著謝恩。
......可他做錯什么了啊?
只是上了封奏折,竟然就被皇帝厭棄至此!
噩耗傳到江家,眾人皆是驚慌,都怪江止修多管閑事,違逆圣意。
謝梅影怒到了極點,咬牙切齒地嗤笑道,“不舍得賀芳亭另嫁?妄想與她復合?哈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活該!”
她這一生,被這薄情寡義且無用的男人給毀了!
以前他至少是個戶部右侍郎,還能安慰一下自己,現(xiàn)在卻成了小小郎中,也沒多少希望升回去,叫她怎能不氣。
要知道,她本是侯府貴女,雖比不了賀芳亭,也不差多少!
江止修惱羞成怒,又一次動了手。
回望過往,妻賢子孝家業(yè)興旺,現(xiàn)在卻是妻離子散家境衰敗,怪誰呢?怪他自己。
可這謝梅影,像是他命中的災星,專程來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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