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話激起了年輕巫師的仇恨，他想到了這一切都是大長老造成的，甚至覺得大長老很懦弱。

        ”大長老為什么不敢放出夜鬼襲擊皇室，難道只因為他的懦弱？“

        死神從骨架中拿出一本書，”你想一想他為什么不敢這么做？“

        ”懦弱，只因為他的懦弱，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懦弱。“

        死神把手上的書遞給了年輕的巫師，”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變的強大，這本書蘊藏著死亡的秘密。“

        年輕巫師接過死神的書，”我該做什么。“

        ”進入這里面，用靈魂召喚出契約，這會大長老付出血的代價。“

        年輕巫師對大長老恨到了極致，還沒有等死神翻開書，年輕就用身上的靈魂召喚出了一張契約。

        爺爺說到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醞釀了很久才把氣吐出來，這時我覺得很不對勁，因為船流動的速度加快了，像是有什么東西推動著船前進，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船尾推動著船，可是回頭看時什么也沒有。

        山上蔥茂的樹林，每一片葉子在黑暗中像是一雙冷颼颼發綠的眼睛，不停的注視著我們。周圍沒有動物的氣息，沒有鳥兒的鳴叫，甚至湖底沒有魚的影子，周圍一切顯得格外死寂。

        “年輕巫師死了？”，好奇心驅使下想讓我了解更多。

        ”沒有，只是靈魂和身體變成了契約，被死神夾在書里面。“

        ”爺爺，契約真的這么恐怖？“

        年輕巫師不知道這個契約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會知道是什么，因為那是對家族的詛咒。年輕巫師用仇恨和死神交易，只為了讓死神報復家族。

        契約是用家族的血寫成的，“家族中受過巫師血統的女子都會死亡，沒有任何血統的女子若與巫師結緣，生下孩子后的女子靈魂會灼燒，會慢慢的接受死亡的到來。而家族中正規的男性血統，會成為死神的獵物，死神會化成河眼，必須要用家族中的男性成員去堵住河眼。如果河眼不賭，死神就會通過河眼進入人類世界。”

        這個契約無疑是滅絕的征兆，家族看著一夜全部死亡的女性巫師，這無疑是一種死亡的宣告，最可怕的還有死神寄來的血字，大長老查了書庫所有書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止契約，巫師家族慢慢的走上衰敗。

        男性巫師用身體去堵河眼，死神可以不廢吹灰之力，拿到了高貴的巫師靈魂，家族的成員逐漸減少，大長老閉關冥想，希望可以想到阻止契約的辦法。

        巫師家族的死亡，傳到了貴族與皇室耳邊，她們擔心巫師死亡會降臨他們頭上，于是他們派了重兵打算消滅整個巫師，巫師家族不僅要去堵河眼，還要每一天面對人類戰爭。

        龐大的巫師家族逐漸隕落，隨著人數的減少已經無法抵抗人類戰爭，巫師開始躲避人類。巫師墓地的血果林被人類攻占后一把火燒了，巫師禁地被人類發現后，用火藥炸開石門，人類進里面大肆的破壞，不小心解開了夜鬼的封印，進去的人也成了夜鬼的食物，當然里面還封印著其他的東西，幽冥鏡從此不翼而飛。

        巫師重新進入禁地時，只看到了人類的殘骸，里面所有封印都被解開，當然巫師回去是找幽冥鏡的。幽冥鏡太過邪惡，它可以把心中黑暗放大，積存在鏡子中，里面蘊藏著無數的怨氣。

        巫師很多禁術也藏在禁地里面藏書閣中，只不過里面的書籍都人類燒毀，只有一團燃燒后的灰燼，巫師回到大長老的閉門所在地，此時剩余的巫師不到百人，而且巫師已經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人類把巫師積攢的財富統統帶走，所住的房子一把火燒掉。

        巫師們依靠的大長老仍在閉關冥想解決契約的辦法，所有巫師想要為大長老爭取時間，于是用血咒出賣靈魂的代價更改了契約，只改了其中一條，每十年都要有男性巫師去堵河眼，出賣的靈魂的巫師不能生育。

        這件事情大長老閉關出來后才知道，在此之前他不知道剩余巫師付出了什么慘重的代價。

        唯一陪大長老閉關的是兩個書童，這兩個書童都是咒語不精，只能陪著大長老。

        幾百年后，大長老找到了解決契約的辦法，是他通過幽冥鏡看到的，此時只有我爺爺一個人陪著大長老。人類這時不斷發出戰爭，戰爭硝煙中有無數死亡的靈魂，這讓死神轉移了視線，大長老把解開契約的辦法告訴了爺爺。

        ”爺爺，大長老活了多久。“

        ”一千歲吧，或許還要長。“

        ”不會吧，難道我們還也可以活一千歲。“

        ”有血果的存在是可以的。“

        ”爺爺你發生了什么。“

        大長老為了掩護爺爺逃離死神的視線，他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了誘餌，爺爺帶著大長老族譜和家族秘密離開了，來到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在這里生下我的父親，當然我奶奶在生我父親的時候就死了，而我的母親是守夜人，當然是在我出生的時候也死了，我是不可能見到母親與奶奶這兩個人。

        陪我爺爺出來之前，我特意看了一下時間，1970年12月5日，因為爺爺對我說這將是我最后一次看時間，我現在終于明白了。

        爺爺的眼睛有一些閃爍，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很痛苦。

        ”村子里面的人為什么對我們這么好？“，我舒了一口氣問道。

        ”在山洞死的巫師是死神，它在那形成了河眼，因為你出生的時候，死神感知到了我們，你體內有純凈的巫師靈魂。“

        村子里面的人進了山洞沒有出來過，所以他們懼怕山洞里面東西。每一次我和你父親進入山洞出來，村子里面才會捕到魚，地里面才會種出莊稼，也不會時常的做噩夢，我們像是他們的救星。

        我點了點頭，或許是無奈的點了點頭，”為什么我們不跑？“

        ”跑去呢？，契約就是針對巫師的血脈，而我們注定要成為堵河眼的犧牲品，但是你不能死。因為你是王。“

        眼前呈入了黑乎乎的山洞，此時的水已經不在清澈變得泛黃，像是黃河的水一樣。

        ”我為什么叫做王。“

        ”你是家族唯一的血脈，一天要讓家族重新站起來，你是至高無上的王。“

        我不想做“王”，也不想成為巫師，即使自己流著巫師的血。

        爺爺低著眼眉不在看我，我知道爺爺馬上要面對什么。因為小船靠近了山洞，爺爺轉過了身操控著船槳，此時我留意到水的顏色又變化了，從黃色變成了黑色，而且水上還漂浮著一層薄薄的油脂，我想捧出一點水放到眼前觀察，爺爺突然大喊了一聲，“住手。”

        我徹底愣住了，爺爺又補充道：“危險。”

        爺爺說，“水上漂浮的油是尸油，水是黑的那是因為水底全是尸體。”

        爺爺說到這我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原來爺爺要劃船進去的目的，不是為了控制船體的方向，是為了不打擾水底因為河眼死去的冤魂，每一次船槳劃動的水波是為了讓水底的冤魂有更好的心靈寄托，爺爺的善意讓我難以忘懷。

        到了一個轉彎口，爺爺向后倒了一些距離，斜劃著船槳慢慢的轉過彎口，只為了不驚擾水底的冤魂。我們在一個大石頭后面停了下來，上岸時爺爺蒙住了眼睛，讓我閉著眼睛扶著他的手，他說洞里面有些東西不該看。

        爺爺有一雙慧眼，即使蒙著眼睛他也可以帶著我在山里穿行。

        向前走了一段很長的距離，我感覺到空氣濕漉漉的，而且頭上面不停的滴著粘稠的液體，我很想睜開眼睛看看是什么，因為手上和頭上都沾滿這粘稠的液體，可是爺爺突然開口說話，“不要睜開眼睛，只是一些白色液體。”

        ”什么白色液體？“，我正要睜開眼睛看時。

        ”你父親叫做凌。“

        ”為什么叫做凌？，為什么不叫做王？“

        ”以后你會明白的。“

        ”我們馬上都要死了，還有什么以后。我已經感覺到了前面有一個人在看我。“

        ”不要睜開眼睛，睜開眼睛我們真的就輸了。“

        爺爺的話突然讓我安心了許多，我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感覺到他的手腕變的冰冷，不知道爺爺是怎么了。

        爺爺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大長老給我賜字謹，這是何等的榮譽。“

        我很想睜開眼睛看著爺爺，爺爺又補充道，”你要一個人好好生活，你是巫師血統的后裔，保持純潔的心走完這個山洞。“

        爺爺聲音消失了，我原本握著的爺爺的手像是冰冷石頭一樣，甚至感覺握在手中就是石頭，我很想睜開眼睛看爺爺到底在不在身邊，可是我不敢睜開眼睛，因為我很害怕。

        我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爸爸的笑聲和一個女人清脆的呼喊聲，”王兒，媽媽在這里。“

        我不知道該怎么做，也分不清握著的是手還是石頭，不知道遠方傳來的是聲音還是幻聽。

        我站在原地抬起了頭，讓粘稠的洗滿整張臉，慢慢吐出，“契約為什么要偏偏選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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