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雪在愣了一秒之后，像一個小野貓子一般不管不顧地向我撲了過來，一邊捶打一邊破口大罵。

        我抵擋不住她的進攻，便抱著頭求饒。

        她打了一會兒便累了，停下來氣喘吁吁地喘著粗氣，美麗的眼眸死死盯著我，我心里有點發毛。

        仔細感受了一下，不知道她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每一次小拳頭落在我身上的時候，都很完美的避開了我的傷口。

        她還是不說話，我摸了摸鼻子，氣氛一時間有點劍拔弩張。

        終于在這個詭異的氣氛中我率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

        “我是覺得，要是我的話，肯定不會裹著浴巾然后動作放肆地大開大合，因為我不知道面對的人到底是不是禽獸�！�

        說完我的眼睛瞄了一下她胸口的位置。

        她低頭看了一下，雖然浴巾還是完美的貼在她的身上，但是還是瞬間紅了臉，她伸手捂住胸口，這個動作有點欲蓋彌彰，說道：

        “那你到底是不是禽獸？”

        “你說呢？我要是禽獸的話，當初早就帶著……”

        話還沒說完，她便再一次撲了上來。

        還好我早有準備，一翻身，算是躲過了她的第一次襲擊。

        剛松了口氣，她已經調整好動作，一把把我撲到在炕上，然后騎在我身上，像一個八爪魚纏住我，然后一下咬住了我的耳朵。

        我瞬間吃痛，情急之下就要伸手推開她，但是還是保存了一絲理智，并沒有伸手，雙手就那么攤開放在炕上，甚至眼睛也死死看向別處。

        我并不想在今晚發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再一次求饒。

        “以后不準在我面前提她！”夏初雪憤憤地說道。

        我茫然，本來就是開玩笑的，有啥不能說的。

        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一陣打鬧過后，我們歸于平靜，夏初雪回她的房間去了，我掏出煙盒，看著韓建國扔給我的半包煙，還剩下幾根，毫不猶豫地點上，心里想著抽完這一盒便戒煙。

        夜深人靜，聽著外面時不時傳來的狗叫聲，讓我一陣心煩。

        我是回家了，困擾我的問題也在昨天和韓建國夏芳談話中解決了，隨即另一個問題浮現了出來。

        我知道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甚至還有點詭異。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聽候王碩的差遣，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吃燒烤的郭興凡，甚至還有開燒烤店的老龐，還有楊晨。

        王碩是腿斷了，可是他們好像并沒有什么事情。

        這讓我很是氣惱，我覺得他們都該死。

        如果他們正站在我面前，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拿起刀子砍向他們，然后再大卸八塊，甚至大卸八塊后我好像還不解氣，我便提著被我切下來地肉找到王碩，逼著他吃下去，然后再來一刀，當著沈煜的面。

        想到這，我后背瞬間升起一陣寒意，不禁打了個寒蟬，然后猛地坐直了身體。

        不可思議的揉了揉臉，一陣滾燙。

        我覺得我現在肯定是病了，有點太極端了，我從來都沒有過這么嚴重的報復心理，以至于現在我有點害怕。

        我大概是變了。

        很明顯的例子，曾經親眼目睹了沈煜坐在了王碩的懷里，王碩還伸手像是摸自己的狗一樣摸著沈煜的頭發，我也只是覺得有那么一絲傷心難過，并沒有做出什么極端的行動。

        這次，我很明顯的體會到我的報復心加重了，我甚至真有拿著菜刀去找他們挨個算賬的想法。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兒，更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我。

        如果有一天，剛才幻想的場景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我會不會保留一絲理智，還是說我真的會拿刀砍向那些要害我的人。

        我低下頭盯著我的右手，回想起那日在爺爺家的一幕，我也是拿著菜刀毫不猶豫地砍向馬蘭英。

        我更是一陣后怕。

        我是不是有這很嚴重的報復性人格，還是說我的心理出現了問題，我不得而知。

        于是再第二日，一夜沒睡的我找到了韓建國，我想，我應該跟他說說這件事情。

        不是不去找別人，而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去找誰。

        我們再一次坐在爺爺家門口，再一次看向那棵老槐樹。

        韓建國聽了我的闡述，抽著煙皺著眉頭，一言不發陷入了沉思。

        許久，他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首先，你發現了自己的問題，第一時間找了我，我很開心。”

        說實話，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找他，只是潛意識里覺得應該找他。

        他轉過頭，看向院子里，我也跟著看了過去，除了泛黃的菜葉什么也沒有。

        他彈了彈手中的煙灰，下定決心說道：

        “我跟你講個故事吧，我也不知道現在該不該跟你說�！�

        我點了點頭，沒有打斷他。

        “你知道我年輕的時候是干什么的嗎？”

        “當兵的�！蔽一卮鸬�，不知道他問這個干什么。

        他笑了笑，有了一絲蒼老的臉上陷入了回憶，說道：

        “是也不是，因為某些原因，我是在國外當的雇傭兵……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在某國外籍兵團，完全合法的�！�

        “之所以我去國外當兵，是因為小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那件事情，刺激的我想練就一身武力，殺人技也好，防身技也好，總之我就想自己能打、敢打，然后賺錢，不再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負�！�

        我呆滯住了，沒有反應，只等著他繼續講完。

        “當時我還小，只有十五六歲，那個時候你奶奶還在，有一次你奶奶帶著我還有你二叔去城里賣家里的桃子，當時家里窮，只有一輛手推車，于是我們就得連夜出發，一般都是凌晨兩三點起床，走著去城里，走的快一點便能趕上早市，那個時候的城里人，不像現在，動不動就買點水果吃，我們經常大半天都沒有一個顧客。

        你二叔調皮，又坐不住，便要跑出去玩，你奶奶管不住他，就由著他去了。

        他走了沒一會兒，就哭著跑了回來，身后跟著好幾個年輕人。

        跑到攤子前，就有人問我們要錢，說是要交保護費，不給錢就不讓在這擺攤，可是我們一上午都沒有賣出去桃子，哪里來的錢。你奶奶拿不出來，那幾個年輕人就砸開始，你奶奶攔不住，又怕我們吃虧，就死死攔住我們往后退，不讓我們上前。任由著那伙人把我們的攤子砸的稀巴爛，那個時候亂，沒有人管，更沒有地方說理去�！�

        說到這，韓建國停了一下，臉上露出傷感的神色。

        連我也有點氣憤，更像知道之后發生了什么事兒。

        “那伙人走了以后，你奶奶才敢上前，我很清楚地看到她哭了，偷偷抹眼淚，我那個時候特別生氣。

        可是更讓我生氣的事情發生了，手推車被推翻之后，那一筐桃子滾落一地，于是就有很多路過的人去搶。他們也不管桃子還能不能吃，只是一門心思地裝進自己袋子里，這個時候你奶奶忍不住了，對著那幾個人破口大罵。

        其中有人拿了幾個便跑了，有幾個還要將框和車子搶走，于是你奶奶便和他們起了爭執。

        其中有一個老太婆，讓我尤其印象深刻。

        她指著你奶奶的鼻子，理直氣壯地說‘你們農村人，就是下等人，不配進城，趕緊滾回去喂豬�！�

        說完，那個女人朝著你奶奶吐口水，你奶奶生氣，上去和女人扭打在了一起，奈何身子板瘦弱再加上本來就身體不好，三兩下就被女人推倒在地。

        我那個時候便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撲向了那個老太婆，之后你二叔……哈哈哈你二叔也是個人才，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棍子就倫了上去，給那個女人腦袋開了花，女人被你二叔打倒在地，可是我還是覺得不解氣，對著那個豬頭就踹了上去。

        你要知道，你奶奶可是有兩個兒子，根本不怕打架，我們完全可以給她撐腰。”

        說到這，韓建國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好像這是個很值得驕傲地事情。

        “我們兩個就對著女人瘋狂毆打，周圍看熱鬧的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更有的將搶來的桃子偷偷放在地上跑掉了。……打了一會兒我還是不解氣，正好那天氣溫有點低，我就想扒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凍死他，讓她知道招惹我的后果！于是我又瘋了一樣撕扯她的衣服，將她拽的左一下右一下，她的身體在地上摩擦，她在求饒，可是她的求饒聲更加讓我興奮，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那種感覺，她越是求饒我就越想完成我想做的事情。”

        聽到這，我覺得韓建國做的太對了，簡直大快人心，我迫不及待地想聽到韓建國說后面的事情，我覺得這個女人多半是被韓建國把個精光然后仍在大街上凍個半死，以至于現在的我異常興奮！

        可是他畫風一轉，說道：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當時真的那么做了，會有什么后果�！�

        我一下子僵住了，身體里剛剛還在澎湃的血脈瞬間停止，一股理性正漸漸發芽逐漸壓倒我內心的瘋狂。

        韓建國看著我說道：

        “你剛剛，是不是特別想知道后面的事情，特別是我有沒有那么做，別騙我，你剛剛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在興奮�！�

        我低下頭說道：

        “對。這就和我昨天的想法一樣�！�

        “可是事實是，我并沒有那么做，也有可能是我累了，也有可能是我回復了理智。我松開了那個女人，她像是死豬一樣躺在地上，這個時候我沒有了興奮，沒有了瘋狂，如而代之的是一陣后怕�！�

        “然后我就癱坐在地上，我覺得她死了，被我打死了，當時雖然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但我還是深知殺人償命的道理，于是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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