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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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俗話說的話，夏天就該待在空調(diào)房里，老張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正午的太陽盡情釋放激情，我戴著帽子和張明熙在街道上大眼瞪小眼。
張明熙伸出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扶了一下鴨舌帽檐，沖我一笑:“買西瓜啊。”
我看了張明熙半天，下意識冒出一句:“你沒發(fā)燒吧。”
張明熙帶著他的迷人笑容丟給我一個白眼，大步往前走，“走了，跟上。”
我切了一聲，跟上張明熙的腳步。沒多久，張明熙停在路邊的一個貨車攤位前，賣西瓜的大爺躺在貨車旁的的搖椅上懶懶地?fù)u著手里的蒲扇。張明熙挑挑揀揀了片刻，挑了個大西瓜，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立馬會意，和賣西瓜的大爺唇槍舌戰(zhàn)了一番，大爺搖著蒲扇不耐煩地趕人:你們這些年輕人怎么還計(jì)較這么多。
買完西瓜，就該回家了吧。
但張明熙向來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老張啊，咱們要去哪里啊。”我拉了拉張明熙背的包。
“尋個吃西瓜的好地方。”張明熙從背包里拿出一把遮陽傘給我，提了提手里裝西瓜的袋子，“咱們再走一會兒。”
“有比空調(diào)房更舒服的地方？”
“那當(dāng)然。”
張明熙帶著我來到公園里的一處涼亭，此時是大下午，公園里的人不多，在沒有太陽遮蔽的地方，更是一眼望不見幾個人。
涼亭里沒有風(fēng)，但比陰影之外要清涼得多。
我看了一眼一路上全程不撐傘的張明熙，又對比了一下我倆的膚色差異，此時我只感到憋屈。
張明熙把裝西瓜的袋子放在涼亭的桌上，又摘下背包也放在桌上。“你先坐一會兒。”張明熙看著我笑。
“你不會是把粘板和菜刀都帶出門了吧。”我看了看張明熙的背包，回想起出門前張明熙似乎是從廚房過來的。
“那倒不至于。”張明熙輕笑，提起裝西瓜的袋子就走。我看著張明熙走到?jīng)鐾さ慕锹洌紫律恚芸焖暰蛡鱽砹恕?
“你怎么知道這里有水龍頭？”
“以前和朋友來過，你把背包拿過來，雖然刀我洗過了，但還是要再洗一下。”張明熙的聲音和水聲一起傳了過來，仔細(xì)聽著，竟讓人感覺時間走得慢了些。
當(dāng)我和張明熙一人抱著半個西瓜吃的時候，涼亭里已經(jīng)有了舒服的風(fēng)，配上西瓜，感覺比在空調(diào)房要來得舒服。
“這地方真不錯。”涼亭三面可見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遠(yuǎn)處是古老的石板橋，石板橋建立在水上，沉默而威嚴(yán)。再遠(yuǎn)處便是午后靜謐的商業(yè)街，不知何時，天空已經(jīng)有了幾只獨(dú)具特色的風(fēng)箏。這樣炎熱的午后在此時顯得不那么令人煩躁，好像在這樣的午后更適合出門，而不是待在空調(diào)房里。
“我們可以經(jīng)常來。”張明熙慢悠悠地說，“只要不上班，你想什么時候來都可以。”
我看了一眼張明熙，用勺子從他的西瓜里挖了一勺放入口中，甜的。
“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張明熙白了我一眼，拿著勺子就要來挖我的西瓜。
“誒，不給。”我連忙護(hù)住自己的西瓜。張明熙收回了手，冷哼一聲：不稀罕。
我嘿嘿一笑，突然想到張明熙對涼亭的了解，又問：“老張啊，你以前經(jīng)常來這里嗎？”
“還行，上大學(xué)的時候偶爾會和朋友路過的時候待一會兒，有時候會在這里玩很多活動。”張明熙挖了一勺西瓜放進(jìn)嘴里，慢條斯理地咀嚼著。
張明熙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里有光，還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我開始想張明熙大學(xué)時在這個地方的快樂時光，不過我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張明熙的笑容吧。
“十月。”
“嗯？”我抬頭看著張明熙。
“下次有機(jī)會我們和我的朋友們見一面吧。”
“啊？好啊。”
“這次我就不是孤寡了。”張明熙狡黠地對我笑。
我拿著勺子差點(diǎn)沒往他頭上扣。
在舒服的環(huán)境待久了，人們難免也會感覺到困倦。把張明熙的背包當(dāng)枕頭往長凳上一放，我直接躺在了長凳上，“我困了，睡個午覺。”
“十月，光天化日之下你不慌啊。”張明熙喝著水，桌上都是張明熙的包里拿出來的東西：飲用水，水果刀，酸奶，筆……
“不慌啊。”我側(cè)著頭看著張明熙，“周圍沒人，還有，這不是有你在嗎。”
“行，您睡吧。”
我側(cè)過頭對向水面，舒服地閉上了眼。午后的風(fēng)吹得叫人心里柔軟，身體也沒了束縛。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被鋼筋水泥森林遮擋的天空僅有它廣袤的小小一角展現(xiàn)在城市人的眼里。我很快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在家里的陽臺上，躺著折疊長椅，身上蓋了條薄被。右手邊有風(fēng)扇吹來的陣陣涼風(fēng)。
還是涼亭里的風(fēng)吹得讓人舒服。
安靜地看了會兒視線范圍內(nèi)的夏夜?fàn)N爛星空，我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從長椅上下來，陽臺沒有開燈，客廳的光照過來，讓我一時間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
張明熙坐在客廳的小凳子上對著電腦辦公，身后的風(fēng)扇一陣又一陣地吹著他，他身上已經(jīng)穿上了睡衣。
“醒了，廚房里有溫著綠豆粥，如果這個吃不飽我再給你做或者你想點(diǎn)外賣我們也可以出去吃。”張明熙仿佛長了第三只眼睛，雙眼對著電腦，嘴巴一張一合。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明明我走進(jìn)來都沒聲音。”
“你起床聲我聽見了。”
“不愧是老張，聽力真好。”
“去吃綠豆粥。”張明熙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電腦。
“好嘞！”
……
“我吃完了，碗筷也收拾了。”
“就吃一碗，是天氣太熱了嗎？”
“老張你是長了第三只眼睛嗎？”我看見的張明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電腦。
“你不是說我聽力好嗎？你吃幾碗我當(dāng)然聽得見。”
“是是是。”
“還想吃點(diǎn)什么。”
“暫時沒有。”
“想到了跟我說。”
“老張，背我回來辛苦了。”我坐到張明熙對面，陪著笑臉說。
“你也知道我辛苦，你重死了。”張明熙抬頭看了我一眼，冷不丁地說，“該干嘛干嘛去，熱了自己開空調(diào)。”
“哦。”我去廚房切了兩盤水果，一盤放張明熙旁邊，然后端著另一盤去陽臺，打開陽臺燈和電風(fēng)扇，我打開電腦開始工作。因?yàn)樽罱呀?jīng)把很多工作做完了，于是剩下的我很快就搞定了，忙完工作我就開始看劇。
……
“十月，該睡覺了。”張明熙在客廳叫我。
“啊，我馬上。”
五分鐘后。
“你先洗澡。”張明熙的聲音又傳來。
“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fēng)扇突然被關(guān)掉，我連忙抬頭，張明熙微笑著看著我，雙眼瞇了瞇。
“我馬上我馬上，這不是明天也不用上班嘛。”我陪笑著對張明熙說。
“你的夜宵……”
“我馬上！”我連忙把手機(jī)里的劇按暫停，手機(jī)交給張明熙，然后往臥室狂奔。
從浴室出來時，臥室里已經(jīng)開了空調(diào)，溫度舒適宜人。張明熙坐在床上看文件。
“早點(diǎn)睡覺。”張明熙看了我一眼，合上文件，躺下了。
半夜里，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然后聽了聽張明熙的呼吸聲……嗯，應(yīng)該是睡著了。
溜到陽臺時，我感覺自己的大腦異常興奮。雖然沒有空調(diào)，但是在陽臺的感覺真的很舒服。于是我又開始了吹著風(fēng)扇，慢悠悠看劇的夜間時光。追了看了兩集電視劇后，我感覺自己十分亢奮，但是又覺得風(fēng)扇吹得不夠舒服。
還是回房間吧。可沒想到，房間門打不開了。顯然張明熙知道我溜到陽臺看劇了。
這可怎么辦呢？備用鑰匙啊！于是我去放鑰匙的抽屜里找，沒找到。看來張明熙有所準(zhǔn)備了，這是準(zhǔn)備讓我在陽臺睡一夜啊！
誰怕誰啊。我在房門前喃喃自語，然后回到陽臺，打開風(fēng)扇開始睡覺。但，睡不著。看劇也沒了心情。
這時候就要和張明熙斗志斗勇了。我料定張明熙既然敢這么做，那他肯定沒睡，于是我開始給張明熙打電話，沒接。
在大腦里想了幾個對策后，我否定了那些對策。算了，等張明熙良心發(fā)現(xiàn)吧。
果然，當(dāng)我感覺自己被人抱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贏了。
“我知道你沒睡。”張明熙冷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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