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蓮
顧林并沒有理會這個在一邊的女人講的話,她不信這些。
但她覺得這個老婆婆已經(jīng)夠可憐了,還有人以這樣惡毒的言論議論一個努力生活的人,這是她不敢茍同的。
顧林抬頭微微一笑看著老婆婆,說道:“大娘,這個蘿卜我也不是很會挑,你看這幫我挑吧,我都買。”
老婆婆聽了之后就提醒顧林道:“這些蘿卜要是買過去吃不完還是會浪費的,還是拿幾根吧。”
顧林笑著說道:“不會啊,我打算做全蘿卜宴,想試試,不會浪費的,大娘放心吧。”
看著顧林的微笑,真的很讓人能夠安心下來,大娘細(xì)心地幫顧林挑著蘿卜,都撿著最好的蘿卜。
顧林看著老婆婆問道:“大娘啊,你家里的那個多大啦。”
大娘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聊家常一般的說了出來:“我家的那個小子已經(jīng)二十了,之前上過戰(zhàn)場,但是在戰(zhàn)場上面?zhèn)送龋F(xiàn)在只能夠躺在家里面。”
顧林有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那他會識字嗎?”
大娘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眼睛里面都是驕傲的神情,提起自己的兒子的時候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眼睛邊上的褶子也因為她的笑意出現(xiàn)。
“會的,以前還是想考狀元的。”
畫風(fēng)一轉(zhuǎn),大娘的眼神里面出現(xiàn)了落寞,一邊幫顧林挑選蘿卜,一邊繼續(xù)道:“但是要考狀元的那一年,突然敵國來犯,這才到處抓人去戰(zhàn)場打戰(zhàn),這才變成這樣的。”
顧林笑著說道:“那他不出去幫工嗎?畢竟能夠養(yǎng)活自己的話,也不用讓您這么辛苦出來擺攤子。”
大娘一邊幫著顧林打包好了蘿卜,一邊失落的說道:“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想的,他也是積極地生活,但是每一次別人都因為他的腿上面有傷,然后就不要他做工。”
顧林聽著倒是很像現(xiàn)在這個里會發(fā)生的事情,不過也是情有可原。
要是她的話也不會要一個身上帶著傷的人,不過要是這個人的頭腦可以的話,這些就另當(dāng)別論了。
顧林還是很有信心將他的腿治好的,不過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要是這個人人品還是各方面的能力還不錯的話,她倒是愿意畫這個精力。
顧林看著大娘笑著說道:“大娘,你家在哪里啊?我想去見見他,要是合適的話,我想找他給我?guī)凸ぃ?dāng)然他愿意的話。”
大娘很是激動的問道:“真的嗎?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
顧林也是個很講原則的人,她還是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前提是他能夠幫到我,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要他的,我也是個生意人。”
大娘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她用已經(jīng)破舊不堪的衣角擦了自己眼角的淚水。
拉住顧林的手連聲道:“謝謝姑娘了!真的謝謝你!”
顧林轉(zhuǎn)身跟白淺淺說道:“你先幫我把這些帶回去吧,我到時候回去給你露一手,叫上你想叫的人一起來吃,我會來的時候會再買一些肉的。”
白淺淺不放心的說道:“顧小姐還是我陪著你吧。”
顧林想想也行,只是要花上許多的時間,不過自己的安全也能夠得到保證。
顧林看著邊上攤子的人,拿了十個銅板出來:“幫我把這個送到南市那家有桃花樹的府邸,這是個銅板就是你的了。”
邊上的人猶豫了一下,畢竟這一筆錢算是白送的,只是他們出一點力氣,但是又覺得有一些的晦氣。
看著這個人猶豫了,顧林就佯裝要找別人了:“要是這送上門的生意你不愿意做的話,那我就找別人。”
這并不是非你不可的態(tài)度讓這個人心動了一下,趕緊說道:“別別別,這事你找別人別人也不一定會接下,還是給我來吧。”
顧林并不喜歡她的嘴臉,但是沒有利益點糾紛她也無所謂。
顧林先給了五個銅板:“你要是送到了自然會有剩下的錢,若是你不送到的話,這錢我就當(dāng)是丟了。”
這女人略顯諂媚的說道:“一定送到,但是這剩下的錢……”
“我到時候會讓這個大娘給你的要是你送到的話。”
女人稍微為難一下,然后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點頭應(yīng)下。
大娘帶著兩個人來到了自己的家里。
這是一間茅草屋,因為經(jīng)常見不到光,屋子里面散發(fā)著一股霉氣。
一個看上去很邋遢的男人拄著拐杖走到了顧林的面前,用低沉聲音問道:“你是誰?”
顧林并沒有回答這個男子,只是在屋子里面到處都是看。
屋子里面很簡陋,一張床板,上面鋪了一層的干草,一條滿是補丁的薄被子。
一張長短不一腳的桌子,用磚頭勉強維持著平衡,桌子的上面和邊上都擺滿了書。
男子慍道:“是誰讓你們進我家的!”
屋子里面的地聲音傳到了外面,大娘趕緊進屋,生怕男子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
顧林淡淡的說道:“你很喜歡看書?”
男子聲音突然弱下來,然后不屑的說道:“管你什么事,沒有事的話就離開我家。”
本來要進來的大娘聽到屋子里面的聲音小來了下來,就沒有著急進去,怕壞了大事。
顧林沒有理會男子說的話,像一個蠻不講理,眼高于頂?shù)娜苏驹谀凶拥拿媲啊?br />
顧林隨意的看著擺列的書,問道:“你會經(jīng)商嗎?”
顧林繼續(xù)道:“我看你的書里面有一些經(jīng)商的書,就問問。”
男子卻自嘲一聲說道:“看看罷了,看了有什么用呢?看了我也沒有錢,可笑的是我還在看這些。”
顧林卻否定了他的話:“怎么會沒有用,你要是愿意的話,不妨試試。”
男子不屑的說道:“我不是你們這些富家小姐,沒有機會給我試錯,你看到了,我就是一個廢物,沒有任何的用處,沒有人要我,我只能靠著年邁的老娘茍且偷生!”
顧林隨意的拿了一本書起來,看著上面的字蒼勁有力,字里行間也能透露出他的野心。
顧林看著男子說道:“你真的甘心這樣?就這樣茍且偷生?不想再試試自己的能力究竟能夠做到哪一步嗎?”
男子看著顧林,她的眼神好像能夠透視人心,知道每個人心里面最深的想法。
男子看的失神了,回過神來之后,就趕緊別過了自己的腦袋,然后憤怒卻無奈的說道:“想又怎么樣,不是想我就能夠做到的!再說了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談未來!我現(xiàn)在連自己都養(yǎng)不起,還要靠著老娘養(yǎng)著。”
顧林不想聽這樣喪氣的話:“你就是一個懦夫,只不過是失敗了一次就想著放棄。”
男子想要反駁,但是對上顧林的眼神的時候,突然嘴里面的話都講不出來了,哽咽在自己的喉嚨里面。
顧林最后說了一句:“你想不想要改變現(xiàn)在的生活?我質(zhì)問這一句,要是你想要的話,我就幫你,機會只有一次,你不需要你的話自然會有別人需要。”
顧林看著沒有反應(yīng)的男子,心里面有一些的失望,覺得一個有天賦的人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了之后也不過是這樣嘛。
顧林抬腳離開,白淺淺緊隨其后。
就在顧林要離開屋子的時候,男子圖然抬起頭,沖著過來的背說道:“我想試試!”
顧林停住了腳步,等著男子跟上來。
許是有一些的著急了,男子走的有一些的踉蹌,險些摔倒了。
顧林扶了他一下,等他站穩(wěn)之后,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合作愉快。”
男子本來想要握上顧林的手的,但是伸手的時候,看著自己的手很臟,變不好意思去握顧林的手。
顧林并不在意,主動的輕握了一下男子的手:“做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希望明天見到你的時候,你不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
顧林從自己的荷包里面拿出了五枚銅板,交給了男子:“這是我今日欠下的錢,你交給大娘她知道怎么做。”
男子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
顧林看著男子繼續(xù)道:“我住在南市有桃花樹的府邸,你明天來那里找我。”
男子看著顧林遠(yuǎn)去的背影喊了一聲:“你叫什么?”
顧林笑著回應(yīng):“顧林。”
這一個名字深深的擊中了男子的心。
“顧林”這個名字是魏國的恥辱!
有人說是因為顧林修煉禁術(shù)遭到了反噬才會這樣的,有人說是因為顧林的靈力不是自己修煉的才會消失……
那段時間“顧林”兩個字成了侮辱別人的代名詞,她這個人也慢慢地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里面。
但是別人的咒罵依舊存在,哪怕這個人消失了,人們對于她的譴責(zé)也不會因為她把自己藏起來消散。
男子很驚訝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面的人竟然是顧林。
開始的時候,男子覺得顧林就是一個交橫跋扈的富家小姐,不食人間煙火,不知人間苦。
到后來的談話中又覺得站在自己屋子里的她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能夠把任何的事情看的十分的透徹。
而現(xiàn)在的話,男子覺得顧林是一個和傳聞中不一樣的人。
是陽光,能夠給身處陰暗中的他一絲的希望;是雨露,讓他得到了新生;更是指向標(biāo),讓人不自覺的想想她靠近。
大娘進到屋子里面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變得不一樣了,好像以前那個自信的他回來了,這怎么能夠不讓她開心呢?!
大娘笑著喚了一聲:“冶兒。”
張冶抱住了大娘,輕輕地用指腹拭去了大娘滿是皺紋的臉上落下的淚水。
原來不知不覺當(dāng)中自己頹廢了這么多的時光,而這逝去的時光也在慢慢地侵蝕自己娘親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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