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他干的！”
  安欣站在審訊室外，聽著張勝民一點點供述作案過程，直接就有了判斷。
  審訊室中，有三個警察在審訊張勝民。
  一個負責記錄的民警，主審的曹闖，以及站在邊上觀察張勝民的李響。
  “那天晚上呢，我去喝酒。沒喝爽利，就打算去灣海區(qū)那邊玩！”
  張勝民語氣十分平靜，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十分有條理：“我住下灣嘛，開車去灣海區(qū)，要經(jīng)過南郊的野塘。開到半路，就看到兩個年輕人在野塘邊，好像打算電魚。”
  “本來我也沒打算當一回事，電魚的多了去了。不小心被電死的，今年也有好幾個。”
  曹闖斜著身體，眼睛冷冷地盯著張勝民，似乎在認真聽張勝民講述，又好像根本不在意他在說什么！
  李響卻是明顯地皺起了眉頭，但是他不是主審，不好開口打斷。
  “誰知道其中一小子，我認識。叫徐雷。”
  “就是徐江徐老板的兒子。我是跟白老板吃飯的，下灣的賭場就是我看的，這個你們應該很清楚了，是吧。”
  “就這個月，那小子三番兩次來我的賭場賭錢，輸了還不認賬。”
  “我早就想干這小子了，但是我老板死活不讓，說是不想跟徐江開戰(zhàn)。”
  “結(jié)果呢，他自己失蹤了，我懷疑就是被徐江給做掉了。”
  “現(xiàn)在我看到這小子，我能放過他？”
  “……”
  “停。”曹闖忽然敲了敲桌子，笑呵呵地看著張勝民，“你平時不是多話的人吧？”
  張勝民抬眼看著曹闖，顯然覺得這話里的陷阱，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較好。
  “你說得話里，全是干貨，好像事先準備好了一樣。”
  曹闖神情中不無嘲諷之色，“但是一般的犯人，在審訊環(huán)節(jié)，要么一言不發(fā)，問一句才答一句；要么滔滔不絕地講，但是沒幾句是有用的。”
  “難道坦白從寬也有罪嗎？”張勝民淡淡地反問道。
  “說得真好。”李響這時候忍不住插嘴道：“但是你坦白了嗎？”
  張勝民沒有搭理李響，只是直直要盯著曹闖：“我說得都是事實，目擊那小子我也帶過來了，我這屬于自首情節(jié)的減刑規(guī)定。”
  “你還挺懂法！”曹闖冷笑一聲，質(zhì)問道：“那你知道給人頂罪是要坐幾年嗎？”
  張勝民淡淡地說道：“人就是我殺的，這沒什么好頂罪的。”
  接下來，幾個刑警輪番對張勝民進行了審訊，結(jié)果都是一樣。
  這人心理素質(zhì)極強，而且對作案細節(jié)極為了解，幾乎是滴水不漏。
  但就是這樣，才讓曹闖他們更加懷疑。
  人，不是機器，除非個別例外的偏執(zhí)狂，正常人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并不會有那么詳細的記憶。
  很多人昨天做過什么、吃過什么，睡一覺就忘了。
  記得這么清楚，而且有問必答，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人早就提前準備好了答案！
  “師父，你覺得這人是兇手嗎？”等曹闖出來之后，安欣忍不住問道。
  曹闖瞥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那必不可能是他！”安欣立即搖頭。
  曹闖笑著說道：“但是他說的細節(jié)很詳盡，不少細節(jié)可能只有兇手，或者到過案發(fā)現(xiàn)場才能知道的。”
  “所以，他肯定是事先準備好的。”安欣認真地說道：“甚至有可能就是兇手跟他說的。”
  曹闖問道：“那你覺得誰是兇手？”
  安欣干笑一聲，隨口說道：“他是下灣賭場的老板，能讓他出來頂罪，那兇手是誰，很好猜嘛。”
  “你是說白江波？”曹闖看著安欣，微微皺眉道：“我記得，前兩天不是有人給你報警，說白江波失蹤了嘛。”
  “是不是真失蹤了，這個難說。”安欣把之前高欣跟他說過的話仔細回想了幾遍，“有可能是犯案之后，主動藏匿起來了。也有可能確實是被徐江給……這個需要深入調(diào)查才知道。”
  曹闖隨手指了指安欣和李響：“行，那這個案子就全權交給你和李響負責了，盡快破案吧。徐江開始鬧了，他要是失控了，場面會很難看的。”
  “是！”安欣點點頭：“我決定跟響，再去找徐江問問話。”
  曹闖擺了擺手，說道：“你們?nèi)グ伞Ｎ疫�要忙老鷹幫的案子。”
  “老鷹幫的人不是都被抓了嗎？”安欣覺得有些奇怪，“孟局之前說過的，報道都發(fā)出去了。”
  “人是抓了，但是他們供出來一件大事。”曹闖也是真的很看好安欣這個徒弟，不嫌煩地沖他解釋道：“那就是張隼和李大狗來京海，其實是在等一批軍火，聽說有不少重型武器。這要是流入京海，影響可就太壞了。上面盯得很緊呢，這才是重中之重。”
  “那我讓我的線人也留意一下。”安欣想了想，然后說道：“他雖然不是混黑的，但是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許能打聽到什么。”
  曹闖點點頭：“也行，不過你也別跟他說太多。”

  安欣道：“師父，我知道分寸的。”
  ……
  徐家！
  “丟！”
  徐江面色鐵青地掛了電話，眼睛里既有驚愕，也有遲疑，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難以置信。
  “哥，怎么了？”剛子還是頭一回看到徐江這狀態(tài)，嚇得連忙說道：“要是累了，你就早點休息。人死不能復生，大雷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滾蛋！”徐江不滿地踹了剛子一腳，然后道：“剛收到消息，殺大雷的兇手自首了！”
  剛子連忙問道：“誰做的！”
  “張勝民！”徐江咬了咬牙，恨聲說道。
  剛子愣了一下，隨即一拍腦袋：“那不是下灣賭場的負責人！”
  “對！”徐江微微張大著嘴巴，冷聲道：“這個張勝民肯定是丟出來頂罪的，也就是說，大雷肯定就是白江波殺的！”
  剛子遲疑道：“白江波不是失蹤了嘛，那時候大雷還活著啊。而且，我收到老達消息，說下灣賭場的負責人，已經(jīng)換成高欣了。”
  “下灣賭場現(xiàn)在是高欣的？”徐江恍然大悟：“明白了，這下全明白了。”
  按高欣的說法，白江波是在爛尾樓見過陳泰的時候就失蹤了，他兒子徐雷是在之后出去電魚，然后被殺的。
  難道不是白江波？
  那會是誰？
  只能是高欣！
  不，肯定是他！
  最近就是他一直跟我作對！
  那天跟著我的車，然后沒找著機會下手，就沖我兒子下手！
  或者，他一直跟著車，然后把大雷當成我了！
  總而言之，這個高欣肯定有問題，必須找他問個清楚。
  （結(jié)尾稍微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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