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有事？”小師妹公事開頭。

        “師妹，知道為什么秋天樹葉才紛紛墜落嗎？”何師兄鼻孔朝天。

        “因為秋天風大？”小師妹一頭霧水。

        “不！是因為樹看到了夏天火辣的你，營養不良了！”何師兄鼻孔朝天。

        “呃，師兄我去打坐了，再見。”小師妹不明所以。

        眼睜睜看著兩句話把天聊死的親傳弟子，龍九戰一頭黑線。

        “味道你有什么夢想嗎？”

        “找個漂亮娘子，讓老何家開枝散葉！”何親傳揮斥方遒。

        龍九戰捂著腮幫子牙疼，“換一個吧。”你對自己的聊天技術是何等的心里沒數。

        “噢，那就是努力修煉吧，希望能活到石沙成長為仙帝的那一天。然后找個漂亮娘子，開枝散葉！”何親傳一臉的無可奈何。

        敢情您老人家是等著有了靠山，搶一個娘子？原來你也對自己的情商有點基礎認知？

        “你知道歷史上最早登臨帝位的仙帝修煉了多少年嗎？”龍九戰循循善誘。

        何味道翻了個白眼。“你是師傅不告訴我，還要問我？”

        “有史以來，我六合最快登頂帝位的便是現今的昊合仙帝！兩歲啟仙蒙，一步踏云河，一年結金丹，三年丹躍龍門，十年龍門蘊元神。登臨帝位之時壽元一萬三千歲，可謂驚才絕艷。要不是仙帝自身一些小問題，前輩們猜測昊合仙帝甚至可能萬年內成就仙帝！”龍九戰說的自己都熱血沸騰，何味道聽得面色發灰。

        萬年？要是不成為化石的話老子連點灰兒都剩不下吧。。。。。

        “老頭我這周天境的能活多少歲？”何親傳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龍九戰乜斜了這慫貨一眼，輕蔑道“周天境也就初入修行，能比凡人多活個三四十歲已經是僥幸了，壽元大概一百二三吧。”

        何味道大驚，那豈不是哥連小石沙君臨天下那天都看不到？

        “云河呢？”

        “云河境算是脫離凡人階層，壽元二百。”

        “金丹呢？”

        “成丹境在下界已經算是大修士了，就比如你那夏界，壽元五百往上。”龍九戰捻須而笑，似乎這小子自己已經往套上飛奔了。

        “那老頭你高壽了？”

        “老夫三歲修行，五十六歲成丹，如今已經一百有六了。”龍九戰自豪。

        “那也沒多了不起嘛，你看這些親傳弟子，個個都是二三十就成丹境了，聽說那個殺東盡四十多歲都成丹境后期了。”何味道不明覺厲。

        “你懂個。。。。。”龍九戰大怒，為人師表之下還是努力收回最后一個某不雅氣體。“老夫成丹乃是最難成就的組合金丹，能在五十六歲成丹已經是天縱奇才了。”

        “那仇荒不是也是組合金丹？我看他大概三十多歲，已經成丹中期了。”何親傳不屑道。

        “他那算個屁的組合金丹！頂多算個變化金丹！真正的組合金丹分則碾壓同階，合則以下逆上。千變萬化，神妙豈是是外人能揣測？”似乎戳到了色子長老的痛腳一般，連不雅氣體都噴出來了。

        “哎，老頭，不帶急眼的嚎。”何味道看著要打人的龍蘭峰峰主，忙繞道老頭背后去給老頭順氣。

        老頭胡子一跳一跳的，狠狠拍了何味道手一下，氣喘吁吁道：“以后出了門別和別人抬杠，要不我怕你被人打死。”

        “盡量盡量，不過老頭你不是壽元五百往上嗎？怎么才一百六就老成這樣啊？”何親傳一臉好奇寶寶樣。

        “還好以前沒和你嘮太多，不然貧道得早點去見列位祖師了。”

        何味道給老頭揉著肩膀嘿然不語。

        “這不光是我，咱們六合之內大部分修士都是這般情形。六合被八荒圍在中央，星域雖大，總有坐吃山空的時候。修行者想要保持容貌體態，主要是靠一種丹藥，喚做‘駐身丹’，若沒有這種丹藥，修士縱然能扛過死劫，容貌體態卻是依舊要承受衰敗之天道至理。”龍九戰緩了口氣接著道：“現在煉制駐身丹的幾味藥石六合境內已經消耗殆盡，靈植可以培育，藥石卻是用一點少一點。指望邊城將士那點繳獲連六合各宗天才弟子都不夠用，唉。”

        “既然不影響戰力，老點就老點唄。”何味道搖頭嘆道。

        “你懂什么，兩軍對壘，拼的就是血氣戰意。荒域全軍青年，咱們拿得出手的卻全是須發皆白的老頭老嫗，氣勢上就輸了一頭啊。這也是荒域的心理戰法之一了。”龍九戰唉聲道。

        “無妨，只要我們年輕一輩成長的夠快，這種事就追不上我們。”何味道依舊不以為意。

        “你還小，這種青春的靈魂被困在枯老身軀中的痛苦，你還體會不到。六合多少女天才寧愿兵解也不愿面對這無情的歲月。”

        “我剛才聽你話里有話？是不是有什么能讓我繼續修煉的法門？說說唄。”何味道話鋒一轉。

        龍九戰抬眼看著眼中突然充滿了斗志的何味道，揶揄道：“你不是對修行無所謂的嗎？”

        何味道哈哈一笑道：“我想要活的更長，我還要等著小石沙成就仙帝時給我搶個六合第一仙女當媳婦，我要熬下去。何況，有那么多天才女弟子等著駐身丹，老頭你說我要是修為夠高了，殺進荒域，搶他幾座藥石礦回來，是不是媳婦就能提前解鎖了？”

        龍九戰沒想到這小子的動力源泉居然是來自這一點，不過既然這小子已經準備上路了，目的地在哪還重要嗎？

        “我與一位要好的長老，趴在藏經殿藏查了十多天古籍。像你這種真氣流轉近乎停滯的情況的也有，只不過大多數修士都最終都被同輩弟子遠遠甩開，最終老死與紅塵中。不過有的修士也不甘于隕落紅塵，想要踏出第二條路。”

        果然還有第二條路。

        “什么路？”何味道期待問道。

        “停止周天運行，只修靈氣。氣滿周天，強開云河。”龍九戰忽然激昂道。

        何味道也熱血頓時上涌。

        “成功了嗎？”

        “都死了。”

        “都死了？”

        “嗯，爆體而亡，慘不可言。”

        熱血下去了，下去了。

        “玩我呢吧，都死了說個毛線。”何味道感覺被這老家伙戲弄了。

        龍九戰笑瞇瞇看著何味道，何親傳都被看毛了。

        “我們好好研究了一下，這第二條路本來就是一條死路，但你說不定能走通。”

        “怎么了？我頭上長角？”何味道郁悶道。

        龍九戰樂呵呵地看著味道：“你頭上不長角，但你體質絕對不比頭上長角的差。”

        舉起葫蘆抿了一口小酒又道：“六合重法而不重體，并不是我們不想煉體。而是天地有極，不可雙全。修法看根骨魂光，煉體有寶體神軀。六合自古便罕有寶體神軀降世，缺乏了各種常識武技和培養方式，所以在六合煉體極難成大氣候。但你來自夏界，本就是奇跡誕生之地，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身軀有什么奧秘，但想必也是非比尋常的。”

        “嗯，你這么一說我心里舒服了很多，你確定我能扛得住那爆體危機？”何味道認真道。

        “沒有人能給你保證，我剛才也說了，天地有極，不可雙全。你現在就相當于要走一條雙全路。前路前無古人，我這個師傅不能再給你指點，只有憑借經驗給你規避一些危險。走不通，你便身死道消。如果你走通了這條路，你便是后世人的開路者。”龍九戰站起身望著遠方。

        后世人的開路者！

        何味道坐在地上呆呆半晌，默默起身，轉頭而去。

        感覺到身后的動靜，龍九戰背著手不作語，眼神一時間迷離了起來。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背后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在瀑布出洗凈嘴角手上的油漬，何味道重新站在龍九戰身后。斂袍掃袖半彎身軀做了全揖。

        鏗鏘有力的聲音伴著夜風而來：

        “請師傅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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