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家書抵萬金
墨燁琛為了前線的戰事與虞綰的事情,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如若今晚再不睡,那便是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
再這樣下去,墨燁琛的身體怕是會吃不消。
自從昨晚墨燁琛收到了顏統領寄來的書信,他便一直陰沉著一張臉,看上去陰冷冷的,格外可怕。
臨漠大概可以猜到墨燁琛心中的所思所想,或許,他的心中,無時不刻都在惦念著那個身處千里之外的女子吧。
但是,現在前線的戰事如此吃緊,而墨燁琛又是前線唯一的指揮官,他又怎么能丟下肩頭上的這個重擔,說走就走呢?
臨漠想到此處,忽然,耳畔傳來了墨燁琛的聲音,“臨漠,你在想什么?怎么擺出那副表情?”
臨漠抬起頭,正巧對上了墨燁琛漆黑深邃的眼眸。
“王爺,我在想這我們何時能夠回皇都;识嫉脑,應該是不會下雪的吧。”臨漠一邊說,一邊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接著他又嘆了口氣,如果他對墨燁琛說,他此時在想關于他的事情,也不知道墨燁琛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墨燁琛思忖了一下,說道:“一直以來,皇都都是很少很少下雪的……”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過雪滿皇都的模樣?有多久了呢?就連墨燁琛自己都忘記了。
墨燁琛的目光落在了眼前那一疊厚厚的奏折與書信上,眼神中略有些恍惚。
那些奏折和書信,多半來自皇都。
提及皇都,他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虞綰——這些日子,自己總是會不知不覺地想到虞綰。
也不知道這么多日過去了,虞綰的身體怎么樣了?
昨夜,自己雖然收到了一封自隔離區寄來的書信,可那終究是三四天前寫的了——也就是說,那上面描述的虞綰的情況,是三四天前的。
此時此刻,虞綰究竟如何了,他無從得知。
馬蹄與鐵靴踏過厚厚積雪的聲響,發出清脆的噠噠聲,傷員的呻吟聲,以及將領組織列隊的聲音……那些聲音時不時地傳入帳篷內,落入墨燁琛的耳畔。
近一周的時間,他都在有意隱瞞前線的軍情,造成書信遺失的情況。北胤皇宮里的那幾個人,應該早就已經心急如焚、焦灼不安了吧?!
所以,尚霆梟的下一步棋,會怎么下呢?
是徹底放棄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傀儡?還是找白王或者麟王頂替自己?抑或,是痛下狠手,派出刺客,將自己抹殺在這邊境的白雪之中?
就在此時,右翼統帥林犇掀開簾子大步走入帳篷內,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右翼統帥林犇參見豫王殿下。”林犇單膝跪地,行禮道。
墨燁琛將手中的卷宗緩緩地放到了桌面上,抬起了頭:“起來說話吧,可是發現敵軍的蹤跡了?”
林犇那飽經風霜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明顯的詫異。
“回豫王殿下,是的!我們右翼有一個小隊已經在西北方約三公里外的山坳里發現了敵軍的蹤跡。”
“不錯,可有發現他們的首領?”墨燁琛的言語中含著一絲期待與贊許。
林犇回答道:“那個小隊的人,在山坳底部的一個山洞里發現了生火的痕跡,并且,山洞里還有一些死去的鹿與兔子的殘骸。我們推斷,他們這隊人的首領,應該是彌黛紗。畢竟,彌黛紗的愛寵,就是那只嗜血兇殘的獅子。”
聽到林犇的回答,墨燁琛從矮桌前站起身,他走到林犇面前,拍了拍林犇的肩膀,夸贊道;“林統領,你做的很好!
林犇垂首道:“末將沒有什么才能,只有一身粗糲的武功勉強能夠入眼。能發現敵軍的蹤跡,還是多虧豫王殿下提點有方。如果不是豫王殿下讓我們沿著山坳一條線往西北方向尋找,咱們這一小隊的人也不可能發現敵軍的蹤跡。所以,這還是豫王殿下的功勞!
墨燁琛的唇瓣揚起一陣清清冷冷的笑,他隨手執起矮桌上的一壺溫酒,隨意地飲了幾口,然后,他用月白色的袖子抹去了唇角的濕潤。
不多時,整裝待發的墨燁琛領著林犇,以及一小隊人馬,騎著快馬,向山坳方向前進。
山坳底下的道路很窄,僅僅只夠一人一馬通行——或許,嚴格來說,這條路根本就不能被稱之為路。
因為除了另一側那已經冰封了的小溪,這一側全是些雜亂的碎石,隨處可見腐敗干枯的植物,以及一些灰褐色的巨石。
很快,墨燁琛與林犇便在山坳底下發現了敵軍的行軍軌道,不過,讓人郁悶的,是對方也只是一小隊人馬——雖然山洞內的篝火已滅,休憩的痕跡也被刻意抹除了,但經過墨燁琛細細觀察,他發現,敵方的這隊人馬,人數稀少,約莫不超過百人。
所以,彌黛紗帶著這群人馬是想要做什么?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墨燁琛并不太能夠理解。
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近日來沒日沒夜的大雪,不僅給北胤的軍隊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對敵軍蠻荒國而言,也是一種極大的困擾。
甚至,蠻荒國對此的困擾遠遠大于了北胤對此的困擾,畢竟,蠻荒國的人不了解這附近的地形地貌。他們雖然有極其高超的騎射技藝,亦有能訓練指揮大象老虎作戰的本事,但是,他們終究得臣服于這惡劣的氣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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