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墨燁琛即使聽到了虞綰這個名字也仍舊面不改色。

        仿佛虞綰和他沒有半點關系。這讓慕文依有一些慶幸——

        慕文依繼續說道：“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你可曾有想過虞綰是假的。”

        墨燁琛總算有些表情變化了，他微微皺了下眉抬頭看向慕文依，“這話何意？”

        “豫王哥哥有沒有想過，現在這個虞綰早被人偷梁換柱了。她可能就是個冒牌貨！”

        慕文依言辭銳利，講得毫不客氣。

        墨燁琛聽暗沉沉的目光中閃爍著熹微的光芒，“哦？那你說說看，你的這個結論是從何得來的？”

        “這事文依可不敢胡說。前些日子，文依無意中在藏書閣翻到了一本書，記載了寧朝皇室人物關系與部分皇室成員的生平介紹。文依無意翻到了虞綰姐姐的生平介紹！”

        “然后呢？”墨燁琛問。

        到底是無意中翻到？還是別有心思地去翻？

        墨燁琛的心中，差不多已經有了答案。

        慕文依繼續說道：“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豫王妃醫術蓋世的，憑借一人之力成功研制出了傳染病的解藥。這可是讓上百名太醫院的醫師都束手無策，一籌莫展。這般說來，說她醫術算得上是中原第一了？”

        她做足了準備功夫，今日才敢跑來找墨燁琛說這事。

        墨燁琛不置可否地陷入了沉默中，不得不承認慕文依說的有道理——以目前情況來看，虞綰的醫術的確算得上是整個中原首屈一指的了。

        “的確，虞綰的醫術舉世罕見。她能夠研制出解藥，并不是投機取巧而是她的真才實學。”墨燁琛的態度與語調冰冷如霜雪。

        墨燁琛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感嘆，自己與虞綰相處了數個月，可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虞綰的身上藏著這么高超卓絕的醫術。

        之前，自己總以為虞綰醫術平平，上不了臺面。

        自己也從來沒有把研制解藥的大任交在她身上，更沒有期待她有朝一日真的可以研制出解藥。

        所以，究竟是虞綰藏得太深了？還是自己小瞧了這位寧朝血脈的公主殿下？

        面對心中的種種疑問，墨燁琛無法給自己答案。

        所以，若說虞綰身上還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也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慕文依微微點頭，她的眸中光芒綻放：“沒錯！但是你知道嗎？我在藏書閣里查到，寧朝的虞綰公主其實不通曉醫術，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相反虞綰公主喜歡彈奏樂器，喜歡女紅刺繡……所以你不覺得很古怪嗎？”

        竹樓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片刻，只聽見窗外料峭微寒的春風拂過竹葉。世間仿佛變成了一片空蕩蕩的荒原，沒有人聲也沒有任何其他活物。

        片刻、伴隨著墨燁琛的動作，竹樓內的空氣緩緩流淌起來。

        墨燁琛抬眸看向慕文依，聲音凌冽而冷定地問道：“這事若真有古怪，一旦追查下去，非同小可。本王問你，你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著者又是何人？”

        慕文依的臉上掛著溫柔燦爛的笑容，可笑容里仿佛暗藏了一把鋒銳無比的匕首，又像是一朵帶了毒的美麗花朵，讓人心驚。

        “豫王哥哥，那本記載了寧朝皇室人物關系與寧朝皇族生平的書，名為《寧朝通史》，著者是寧朝宰相李徜徉。”

        慕文依的尾音落下，墨燁琛的臉卻陰沉下來，像大雨傾盆的天空讓人心驚。

        李徜徉這三個字就像是千根萬根銀針，狠狠地扎在了墨燁琛的心頭。對墨燁琛而言，這三個字真的太熟太熟了，熟到他做夢都不會忘記。

        十幾年前的一個冬夜，大雪隨風起舞，陰沉的天空布滿著灰黑色的陰霾。

        殿內佇立著一個蒼老佝僂的身影。

        這是跟著墨燁琛從來北胤來到寧朝的老太監。

        他是一雙北胤皇與皇后放在墨燁琛身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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