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民一家姓江。
  江父江之棟，江母陳蘭香，下面還有兩個兒子江一帆和江風(fēng)順，以及一個小女兒江寧。
  江之棟試探地開口問道：
  “你真的給我們買船，讓我們用？”
  江家之前有條漁船，還是江之棟的父親用的，是條木船，之前打臺風(fēng)全給毀了。
  他們正一籌莫展，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過，石慧就找上了門。
  沈七七糾正道：
  “確切地說，不是讓你們用，是你們得用船打漁，然后把買船的錢還給我。”
  “當然我也需要海鮮，所以你們可以用海鮮抵利息和一部分的船款。”
  聽起來并不難。
  江家打漁為生，如果要還錢，他們還得去黑市上賣了魚或者換別的東西。
  能直接抵用是再好不過。
  況且沈七七都不需要他們提前出資。
  “我買新船，你們用，雖然不需要你們出一分錢，但我們要立個字據(jù)。”沈七七不緊不慢地將流程都說了個清楚：“你們?nèi)�年�?nèi)打漁所得有一半得歸我，除此之外你們在五年內(nèi)要將船款的七成還給我。”
  相當于是用海鮮當利息，五年后把船折價賣給他們。
  “五年，有點兒短了。”江之棟局促地搓了搓手。
  他們一家都老實本分，并不擅長做生意，在漁場換雞蛋都被人騙過，更別提湊船款。
  更何況沈七七還要一半的收獲，剩下也就夠他們一家老小吃喝。
  余下的錢攢起來，五年內(nèi)壓根還不起。
  沈七七倒是沒想過這一茬。
  她的錢來得比底層勞動人民容易的多，忽略了他們的生活成本。
  不過她也不能做賠本買賣。
  “那就換個方式，船還是我的，你們算我雇傭的員工，我按照你們的魚獲和時長給你們算工錢。”
  “所有的海鮮都供給煙海軍區(qū)第一養(yǎng)殖廠。”
  沈七七總不能天天把魚抬回家。
  吃也吃不完，魚全都不翼而飛，會遭人猜測。
  用養(yǎng)殖廠打幌子，分一部分投進養(yǎng)殖田維護一下生態(tài)平衡，剩下的統(tǒng)統(tǒng)丟給系統(tǒng)。
  江之棟聽著覺得在理，正準備答應(yīng)，卻被江風(fēng)順攔住。
  “爹，這樣不成，到頭來咱們辛辛苦苦打漁，船還是人家的，買賣不合算。”
  陳蘭香也幫襯道：“風(fēng)順讀到小學(xué)畢業(yè)，他見識多，當家的你也聽聽他的意見。”
  他們家一定要有一條自己的漁船。
  江風(fēng)順的想法得到了江家人的一致贊同。
  作為新的發(fā)言代表，江風(fēng)順和沈七七提了新的條件：
  “還是第一種法子，但能不能緩緩時間。”
  “我們把三分之一的收獲給你，八年，八年內(nèi)我們把七成的船款還給你。”
  沈七七并不在意利息的多少。
  她要的是魚，三成的船款可以用來采購，但用來聘用江家人長期供貨更有用處。
  沈七七欣賞地看了一眼江風(fēng)順。
  “就按你說的辦。”
  “石慧姐，帶他們?nèi)チ⒆謸?jù)吧。”
  臨走時，江家老大江一帆在托兒所門口徘徊，手里還牽著小妹妹江寧。
  沈七七看出他有話要說，便主動開口：
  “你還有事？”
  “現(xiàn)在你們也算我們第一養(yǎng)殖廠的員工，有要求就說。”
  她喜歡有想法和追求的員工。
  比如說房忠俊，他就是要找路子賺錢。
  比如谷月。
  有追求就有動力。
  江一帆撓了撓頭，很不好意思地問道：
  “姐，能、能、能不——能讓我妹子也在這里讀書？”
  “她天天天天跟著咱們跑船，不，不安全，一個人在家我媽又不放心。”
  “您——要是不方方、方便的話，就就就算了吧！”
  江一帆有口吃，尤其是一緊張，急的滿頭大汗。
  他很是拘謹，唯恐沈七七拒絕，甚至主動給她找臺階下。
  雖然江寧看起來也才四五歲，可比托兒所里的同齡人懂事的多。
  她捏著哥哥的大手不滿道：“我也可以跑船，我還能給你們補網(wǎng)呢！”
  “那，那海上，大大大風(fēng)大浪的，你，你別被吹，吹跑了。”
  “哼，我不會，我可以抱住大哥或者桅桿。”江寧干脆撅起小嘴，“你也沒讀書啊，不照樣很好嘛？”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尤其是家里的姊妹多，江一帆作為大哥，早早就輟學(xué)不讀，在家?guī)椭�干活、賺錢，供養(yǎng)弟弟妹妹。
  沈七七心中的某些記憶被觸動。
  在孤兒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同吃同住，感情自然比旁人要好。
  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大的孩子都會竭盡所能的照顧小的。
  即便自己弱小，卻同情比自己更弱小的人。
  “留下吧，不麻煩。”沈七七不自覺地開口，“江寧正合適，等她再大些就去隔壁村的小學(xué)讀書，我會給她安排。”
  江一帆聞言，激動地給沈七七鞠躬。
  “太，太感謝您！”
  “謝謝——”
  江寧也沒想到沈七七會答應(yīng)。
  說不想都是假的。
  她才進來就對托兒所里的設(shè)施愛不釋手，那些玩具摸了摸又得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臨走時她還看見了那些小朋友在后院里吃綠豆糕，曬太陽。
  糖很貴，更別提用糖做點心了。
  江寧只是在村里有人結(jié)婚的時候撿過一兩個喜糖吃。
  那滋味，一輩子都不會忘。
  “你和你弟去看船，最終船都是你們的，自己選。”
  “江寧，明天就送來報道。”
  沈七七敲定一樁大事，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接下來買船及出海的事宜極其順利，原本石慧打聽的是要去造船廠定，還得花不少工業(yè)券，如果要買好的，還得有上頭的批文。
  好在江家也有分寸，買太好的他們八年也還不上，便挑了個中等的漁船。
  挑了個良辰吉日下了海。
  在位面幣清零許久之后，系統(tǒng)終于迎來了一次“大豐收”。
  “海鯰魚，五個位面幣一斤。”
  “紅頭魚，十個位面幣一斤。”
  “小黃花魚，八個位面幣一斤。”
  ……
  系統(tǒng)起初還十分激動，畢竟送來的東西雖然便宜，但量大管夠。
  可越到后頭越發(fā)的有氣無力。
  忙活了老半天，一條“好貨”都沒有，沈七七也不管，拿它當無底洞，一股腦往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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