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快動身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沈七七手里還端著一碗滿滿的飯菜。
  “也沒找到個合適的飯盒，難看了點。”
  她隱約聽見了動靜，便跟了下來。
  夫妻多年。
  周凜的表情沈七七已經(jīng)摸得一清二楚。
  肯定是有棘手的事情。
  周凜接過碗，沉甸甸的。
  “不丑。”
  “上了火車，饞哭周圍的人。”
  沈七七忍俊不禁。
  見周凜還有精力和她打趣，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先走，我和谷月明日定了地再回。”
  “周旅長，祝你任務(wù)順利，下周二，能趕回來嗎？”
  原來她知道。
  周凜鄭重其事道：“我一定會趕回來。”
  沈七七替周凜整理了衣領(lǐng)，盈盈后退一步。
  “那我等你回來。”
  自從選擇了這個男人，她就知道注定不能和尋常夫妻一樣。
  周凜行李也沒拿，匆匆離開了海津，趕往京城。
  如同電話里說的一樣，京城有專人接送，直奔京城飛機場。
  在飛機場外，尖刀旅的精英由安邦帶隊等候。
  “周旅長，你們的任務(wù)是去萬朝河谷。”
  有時任務(wù)并不需要過多的文字解釋。
  光是一個地名，就足以讓人明白其中的兇險和艱難。
  萬朝河谷位于華國和白象國之間。
  這里可以說是離戰(zhàn)爭最近的地方。
  曾經(jīng)的六十年代，爆發(fā)過大大小小的沖突和小型戰(zhàn)役不計可數(shù)。
  調(diào)他們尖刀旅過去，其用意不言而喻。
  “我們是去換防還是——”
  周凜雙拳緊握。
  對方答復(fù)：
  “換防，任務(wù)級別，絕密，任務(wù)時長，三年。”
  三年。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只可惜他沒來得及和沈七七好好告別。
  “周旅長，時間不等人，上飛機吧。”
  “尖刀旅其他人由曾副旅長帶隊，十天后與您匯合。”
  周凜頷首，一轉(zhuǎn)身，身上那幾分柔情完全褪去，只剩下軍人身上的冷厲和壓迫之感。
  “出發(fā)！”
  周凜和安邦一走。
  最愁眉苦臉的要屬穆晴。
  “唉，這怎么辦？”
  韓子謙將一條完整的蘋果皮從水果刀上精準(zhǔn)無誤地抖落進垃圾桶。
  又隨手切成小塊兒。
  他無奈地看向穆晴。
  “你今天都嘆氣第八回了。”
  “是鬧鬧又煩你了？”
  “沒啊，鬧鬧最近很乖，都快成小乖乖了。”穆晴逗弄著懷里的孩子，眼底都是母性柔情。
  她是替周凜嘆氣。
  周凜準(zhǔn)備了那么久，結(jié)果一個人任務(wù)就被叫走了。
  她昨天晚上軟磨硬泡了好久爺爺才肯說。
  他們這一走，起碼要三五年才能回來。
  三五年啊！
  黃花菜都涼了！
  她七七姐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怎么辦？
  韓子謙聽穆晴長吁短嘆的說完，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她的腦門。
  “家國大義當(dāng)前，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嗎？”
  “我是小女子，不要分那么清楚。”穆晴不甘示弱道：
  “如果有一天，我這邊情況非常緊急，但是你又馬上要去執(zhí)行任務(wù)，你是不是也像你說的一樣，扭頭就走？”
  韓子謙不懂。
  好好說著話，怎么又考上他了。
  不過韓子謙的反應(yīng)快，立刻道：“沈七七現(xiàn)在也沒有緊急情況，今年過不成紀(jì)念日，明天可以補過！總歸他們倆愛情是不會變的。”
  “我現(xiàn)在在說我倆呢，不是紀(jì)念日，我要生孩子了，很危險，你怎么辦？”
  穆晴瞇縫著眼睛，死死盯住韓子謙。
  大有一種他不給答案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感覺。
  韓子謙無奈地扶額。
  他深吸一口氣，只得答道：
  “我會留下來。”
  “你不是說家國大義嗎？”
  “很多事情就是不能兩全的，任務(wù)少我一個醫(yī)生，會有很多個醫(yī)生補上，但你身邊只有我一位丈夫，我不能讓你孤軍奮戰(zhàn)。”
  韓子謙并非是侃侃而談，而是深思熟慮之后，鄭重其事地說出口。
  他也掙扎了幾秒。
  但對于前途或其他情況來說，韓子謙還是覺得穆晴對他更重要。
  “大丈夫欲治其國者，先治齊家。”
  好吧，勉強算過關(guān)了。
  穆晴壓不住上揚的嘴角，嘴里卻嘟嚷著：“總是你有一堆大道理，好賴話都被你說了，不過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會讓你留下。”
  “先有國，才有我們的小家。”
  “輕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韓子謙爭不過穆晴。
  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想過爭。
  端起剛剛切好的蘋果問道：
  “吃嗎？”
  “嘗一嘗吧，要是大小不一致，你這個‘第一把刀’可就徒有虛名！”
  ……
  周二，原本和周凜約定好的那天。
  沈七七在京城飯店坐了一整天。
  孩子們都很乖，周知樂帶著弟弟們上學(xué)，放學(xué)后上了去穆家的車。
  誰都沒有打攪她。

  直到天色擦黑，沈七七才起身。
  周凜來不了。
  但并非他失約，沈七七相信，如果周凜有辦法，一定會趕回來和她見面。
  “女士，包廂里的東西還保留嗎？菜呢？”
  沈七七垂眸看著滿地的玫瑰。
  精心穿插布置，每一朵都嬌艷欲滴。
  想來周凜應(yīng)該安排了很久，早上就有花店的人來布置鮮花，而食材也都送到了飯店的后廚。
  他原計劃是親自下廚，給沈七七做她最愛吃的海鮮。
  二人共進晚餐。
  至于禮物，包廂里沒有。
  怕是藏在了家里。
  “這個包廂，我長期包下了。”
  沈七七財大氣粗，還準(zhǔn)備讓鮮花和食材也日日準(zhǔn)備好。
  保不齊哪天周凜就回來了。
  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太鋪張浪費。
  “只保留包廂就行，我付費。”
  “您是每天都來吃飯嗎？”
  “有可能會來有可能不會來，你讓你們經(jīng)理來和我商議價錢吧。”
  沈七七從容不迫。
  據(jù)她所知，在沒穿書之前，那些大老總在每個城市都有一間每晚保留的頂級包間。
  大老總不一定會住。
  但一定會有。
  交代好了包廂的事兒，沈七七提包出門。
  既然男人不在，那她就更認真的搞事業(yè)。
  保不齊哪天，京城飯店都是她的了！
  沈七七打定了主意，直奔穆家，才一進門，就宣布自己要南下。
  “我去看看分公司的情況，有想同去的可以舉手。”
  “期限暫定是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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