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李政委給李母辦了出院，正在幫她收拾東西準備一起回家屬院。

突然鄭師長的警衛員小高帶了兩個同志過來抓人。

李政委不解地問，“小高，你這是搞什么陣仗？”

“李新國同志！我們接到你的匿名舉報信，信上說你在婚內和別的女子亂搞男女關系，我們去家屬院調查了情況，已經查明，你妻子前幾天離家出走，有離婚的傾向，所以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

李新國是李政委的名字。

“小高同志，我從來沒亂搞過男女關系，是和妻子暫時鬧了點矛盾，但從來沒想過要離婚。”

那位叫小高的同志的目光落在李秋艷身上，“那這位女同志是……”

李母也覺得事情不對，搶著開口說，“同志，我這老婆子跟你保證我兒子沒有亂搞男女關系啊，秋艷是我干女兒，他們根本不是那種關系。”

“秋艷？是叫李秋艷嗎？如果是就對了，匿名信說和李新國亂搞男女關系的另一個人就叫李秋艷。”

“如果不是，我們會把你同志一個清白清，老人家不要擔心。”

“媽……”

“小高同志，我媽剛出院，身體不好，我怕她傷心過度又要暈倒，我想跟她說兩句話，安撫一下老人家。”

小高點頭同意，“行！我們在門口等你。”

李母問道，“兒子怎么辦吶？媽，沒想到事情這么嚴重。”

“媽，這次的事鬧得太大了，你是不是在家屬院也跟人說過要我離婚娶秋艷這種話？我估計會被人開除軍籍和黨籍，灰溜溜的回老家，為了不拖累春梅，我決定跟她離婚，家里的存款都在她那兒，我會凈身出戶回老家種地去，后半輩子在你跟前盡孝。”李政委握住李母的手，神情凝重，像是面臨的生離死別。

這下李母就更慌了，滿是焦急與無助，眉頭緊鎖，“開除？這么嚴重，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說？都怪我這張嘴，兒子，現在該怎么辦……”

李秋艷也心里打鼓，“李哥，只是隨口說說，問題不大吧？”

她擔心自己也會被帶走，她還不想死呢。

“問題大著呢，你是不是也跟人說過要嫁給我？之前部隊就有同志亂搞男女關系被開除，我還是政委呢，最應該是部隊里知法守法的人卻犯了這種重大錯誤，能回老家種地算是最輕的處罰了，最近上頭對這個方面查的比較嚴，還可能上軍事法庭。”

李母是過來人，早些年亂搞男女關系，很可能會被槍斃。

一想到自己害得兒子被人槍斃，兩眼一黑，又倒在了病床上。

“媽，媽……”李政委沒想到躺了幾天已經生龍活虎的母親這么不驚嚇，趕緊掐著她的人中。

李母身體好，沒一會就醒了，還抓著兒子不放，“兒子，你不能走，媽就你這么個兒子了，活著，好好活著，留著命咱們回家種地……不行，那不放心你跟他們走，要不你跳窗逃跑吧，媽活了一把年紀也活夠了，媽給你打掩護……”

“媽，這里是部隊逃人逃到哪去？別說這種玩笑話了，您也不用太憂心，在家等消息。”

李母哭著叮囑說，“兒子啊，職位沒了就沒了，必須保重命，活著回答，不然媽也活不成了。”

天底下沒有哪個母親能接受間接害死自己的兒子。

“好！盡量活著回來見您，給您盡孝。”李政委說完就轉身離去。

李母想追出去。

“干媽，干媽，冷靜點，追去沒用，回去等消息，順便打聽到底是誰要害李哥。

李母抬手抹了一把淚，紅著眼睛，咬牙切齒道，“對！我要看是誰害我兒子，老娘要撕爛她的嘴。”

她要是知道是誰干的，一定要提刀去跟她拼命。

……

李母回到家沒一會，屁股還沒坐熱，就跑到隔壁拍門，“林春梅，林春梅，你給我出來……”

李秋艷給她分析了最有可能舉報她兒子的人就是林春梅。

沈葉檸剛準備出門上班，聽到有人在外面喊，“春梅嫂子不住在我這了，已經搬走了，你找她有事？”

“她現在住哪？”

“我也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李母，兇巴巴的，像是要找人算賬拼命。

李母怒吼道，“我還看到你幫她搬東西，怎么會不知道？你趕緊告訴我她在哪，不然我兒子沒命了，我就跟你們拼命。”

“李政委怎么了？”

“有人舉報他亂搞男女關系，被那什么師長派人帶走了。”

兩人正說的話，突然有一道聲音從隔壁出來，快速從李母的背后經過。

沈葉檸提醒說，“李大娘，你干女兒要跑路了。”

李母轉身揪住她的行李，“秋艷，你收拾東西要去哪里？難道你也要走？我身邊就剩你一個人給我出主意了。”

李秋艷冷冷地說，“我不走還要留下吃槍子啊，反正我啥也沒干。”演了那么久的戲，就撈了幾百塊錢。

“好歹我也是你干媽，村里人說你壞話，我還幫你回嘴處處照拂你，給你錢花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啊？你給我站住！”李母拽著她的包不讓她走。

“我叫你一聲干媽，你還真把自己當我媽了？我呸！就算是夫妻，還大難臨頭各自飛呢，現在你兒子出事了，你看林秋梅還會不會回來？何況我一個外人，原本想拉個軍官太太當當，結果毛都沒撈著，還沾了一身晦氣。放開，我要走了。”

李秋艷甩開她，拔腿就跑。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給我回來。”李母想追，剛邁出一步，用力過猛，突然閃著腰了。

她又扭頭對沈葉檸說，“喂！你還愣著干什么？她是證明我兒子清白的關鍵人物，趕緊把她追回來啊。”

沈葉檸，“她要走，我跟她非親非故，要是強硬把人留下就是非法拘禁，再者，部隊的人想找一個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會揪出來，她逃不掉，放寬心吧。”

李母又要去追，剛下兩級臺階，突然兩眼一黑、身體一軟又倒下了。

跟在她身后的沈葉檸下意識伸手接人，“李大娘，你先別倒啊……”

她自己都還沒站穩呢，李母身寬體胖，是一百多斤的重量級，又是突然倒下，就被對方壓在身下了，腰間被臺階硌到，媽呀，疼死她了。

醫院，林春梅得知消息趕來。

“小檸，辛苦你了，這里我來照顧我就行。”

沈葉檸坐在椅子上扶著腰，“嫂子，你現在身體不方便，她對你不好，請個護工照顧她算是仁至義盡了，別管了吧。”

“現在還沒離，到底還是她兒媳，有義務照顧婆婆，等她醒了，我再去部隊那邊打聽一下情況。”

突然床上的王母開口說夢話，“兒子，兒子，不能槍斃我兒子……”

“媽，媽……”

李母醒來，嘴里還念叨著說，“春梅，春梅，他們要槍斃我兒子了，怎么辦？怎么辦啊？都怪我這死老太婆。”

“啪！”她突然抬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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