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又是一個深夜,傅閑應酬完身上帶著酒氣,胡苑苑恰巧也在這個局上。
包廂里的吵吵的,大家喝高后多多少少有些亢奮。
傅閑推了隔壁副總給自己的酒,起身出了門。
雖然已經初冬了,但酒店都有暖氣,并不冷。
傅閑好不容易找了個有風的窗口,熟練的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剛點燃,輕輕吸了一口,身旁就傳來一道女聲。
“剛喝了酒,見風容易生病。”
胡苑苑本來是不想來這個局的,但聽說傅閑也在,她就來了。
傅閑的名字,最近這幾個月出現在公眾視線的時間比較多,最開始,她對這個曾經的紈绔公子也是嗤之以鼻的。
但隨著自己對他的關注越來越多,她才發現傅閑那些紈绔公子的名頭也都是假的。
眼前的男人穿著合理剪裁的挺括西裝,眉眼明朗帶著男人的凌厲,可偏偏,他還生了一雙桃花眼,自帶著親和力,即使面無表情也顯現不出幾分兇相。
傅閑垂眼看了女人一眼就偏開了頭,猛地吸了一大口,胸口都有些悶了。
他漫不經心又無情的話從他嘴里脫出:“關你屁事。”
“你——”胡苑苑語塞,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她咬咬唇,惱羞成怒的離開了。
像她這樣的人,在金融圈已經是炙手可熱的存在,周圍不缺乏追求者。
但沒想到傅閑竟然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一個“關你屁事”,是個識趣的人就不會再呆在他身邊。
胡苑苑回到包廂,端著自己的酒杯抿了兩口。
沒隔多久,傅閑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席間有年紀稍微長一點的長輩將視線在傅閑和胡苑苑兩人之間打著轉。
酒過三巡,腦子也有點糊涂了,竟是直接亂點鴛鴦譜。
“我說小閑啊,你看看,你這么年輕就有這么大的成就了,身旁是需要個知心人啊。”
“我看苑苑就不錯,好像你們的年紀都差不多啊,平時私底下應該要多接觸接觸。”
說話的人頭發有些花白,在圈內也是個舉足輕重的存在,平時對這些小輩也還算和藹。
他說這話本來就是為了撮合兩個年輕人的,并沒有帶著什么惡意。
胡苑苑和傅閑的位置坐的遠,但是在場上的距離正好坐了個對面,所以只要她一抬頭,就能看到傅閑眼下的表情。
傅閑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眉眼耷拉著,嘴角帶著幾分笑意,看起來和剛剛在走廊那會說“關你屁事”的人分明就是兩個人。
這會兒聽王老說這些話,竟然也只是笑笑,聲音帶著平和:“王老,我早就結婚啦,只是還沒辦婚禮而已。”
王老就隔了他兩個位置,聽這話的確驚訝了一下,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你這小子是騙我呢,還是認真的啊?要說認真的,可沒聽見有什么消息啊。”
傅閑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人逐漸放下手里的事,或者停了剛剛的話題,都想聽聽他怎么說呢。
畢竟,像傅閑眼下的身份,誰攀上了,那之后的幾十年光景,那可不就是躺著數錢就夠了。
“是真的,之前還上過新聞的。”傅閑認真說道。
那會傅沉和李文訂婚的時候就因為林曉的心眼,讓很多記者直接對準傅閑和姜鶴,那會兒兩人還直接上了直播。
這自然掀起了很大的浪,當時網上說什么的都有,但是后面傅閑怕網友把姜鶴的身份給扒出來,用了很大的代價才將全網的照片啊,視屏啊刪得一干二凈的。
“奧~我好像想起來了。”經傅閑那么一提醒,王老腦海里的確閃過幾個畫面。
當時自己好像還說這肯定是假的。
那時候的傅閑在傅家上面有傅清河還有傅沉打壓著,誰也對這個沒什么權利的傅閑太過關注。
所以那會兒聽說他的對象是個圈外人,還覺得無所謂。
但現在看來,卻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王老看在自己年紀大,平常又一貫深受小輩們的愛戴,特別是他本人很欣賞胡苑苑的個人能力,明白人都看出來她對傅閑是真有那么點意思,所以有那么幾分倚老賣老的成分在里面。
“小閑啊,像你這個年紀還不知道家世背景的重要性,像我們都覺得,你和苑苑的實力都相當,不如多接觸接觸。”
包廂里都安靜了下來,都想聽聽這個曾經的紈绔公子會說些什么。
只見傅閑雖然是笑著的,但語氣卻是從來沒見過的嚴肅:“王老,我很愛我的妻子,至于其他人再怎么優秀都與我無關,在我這里,我妻子就是最優秀的。”
說完,擼起西裝袖子看了眼手表:“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去陪我妻子,我就不奉陪了。”
他朝眾人禮貌的笑笑就出了包廂。
包廂里一陣安靜,胡媛媛的臉都熱了。
這一晚上,自己的自尊心就這么被見她了兩回,她心里冒出一陣不平衡之意,讓她還真就想知道傅閑口中那個優秀的女人到底有多優秀。
王老的臉色也有點尷尬。
但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沒一會兒就繼續和身旁的小輩喝了起來。
后來有人問他:“王老,您不生氣啊?”
王老笑著搖搖頭:“這有什么生氣的,人家有自己的生活,但他能這么誠懇,說明為人也不差。”
“雖然有點丟我這個老臉,但是臉皮已經這么厚了,丟一點就丟一點吧。”
席間幾人又符合了幾句,場面又緩和起來,誰也沒看到胡苑苑在桌底的手已經攥成一團。
傅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挺晚了。
喝得有點多,但是意識還算清醒。
客廳的燈還開著,只是沙發上并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抬眼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一點多了。
傅閑暗自笑笑,這個時候,她肯定早就睡了啊。
他在玄關換了鞋,屋子里開著暖氣,加上酒勁上來了不少,身上一股熱意,傅閑只好脫了外套。
茶幾上放著一個保溫壺,傅閑拿了個杯子,從里面倒出一杯水,水的溫度剛剛好,他一連喝了好多杯。
等喝得差不多了,他往身后的沙發一靠,眼睛睜著,卻并沒有困意。
他靜靜的注視著整個客廳,原本的黑白灰現在夾雜著一些其他鮮艷的顏色。
比如,電視柜上面就擺放著一個花瓶,花瓶里插滿了黃色的玫瑰。
沙發上,擺著幾個顏色各異的抱枕。
更別提陽臺上,已經被小姑娘種上了各種種類的花,擠擠攘攘的,讓陽臺成了一個花市的既視感。
這些種種,把一個冷淡的房子,逐漸變成一個有煙火味的家,房子空間不大,但呆在這的時間卻是很舒服,令人放松。
傅閑把自己的手掌墊在腦后,腦海里都是姜鶴的影子。
兩人不知不覺在這個屋檐下生活了這么多個月。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等一切塵埃落定下來,開始正式追求姜鶴,眼下好像是真的到那一步了。
但怎么追,又是個問題。
畢竟,他也沒那個經驗。
腦海里想著這件事,竟然是越來越精神,他想著事,下意識的往口袋里摸,但這回直接摸了個空。
他彎著腰打開了茶幾的抽屜。
之前自己住的時候,家里基本沒什么雜物之類的,所以抽屜大多數都被他用來放煙了。
但抽屜打開的那一刻,一份“離婚協議”書板板正正的放在里面,周圍還堆放著幾盒沒開封的煙。
傅閑微微瞇了下眼,伸手把那份離婚協議書給拿了出來,內容他沒仔細看,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頁,姜鶴的名字寫得清清楚楚,似乎還透露著幾分絕情。
他保持那個姿勢拿了不知多久,最后原封不動的把文件放回到原處,旁邊的煙也一包未動。
“不是吧?鶴鶴真的簽了離婚協議書?”越長朝的話語里帶著幾分驚訝。
此時,傅閑、越長朝、童驍,文景淵四人來到了光嶼湖。
這套房子很久沒人來過,但之前生活的痕跡還在,幾個人點了些外賣,酒放在一旁堆積成了一個小山。
今天的局是傅閑組的,一來是他忙活了好幾個月,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他們一塊兒吃飯了,另外也是想問問他們,對于姜鶴簽離婚協議書這件事到底怎么看。
這幾天小姑娘和往常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所以他更是很好奇,怎么就簽了離婚協議書呢?
相對于越長朝的驚訝不同,文景淵的反應到覺得并不顯得意外,他帶著銀絲邊的眼鏡,整個人更加沉著穩重:“這不是很正常嗎?”
越長朝不服了,聲音拔高了幾分:“正常什么?鶴鶴的種種跡象就是表明,她是喜歡閑哥的啊,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幫著蒙蔽傅沉和林曉而和閑哥聯姻啊。”
文景淵的聲音還是很淡定:“當時韋因為喜歡閑哥,再加上有他們兩,所以這個聯姻也算是幫忙的是吧?”
越長朝愣愣的點頭:“是啊。”
文景淵又說:“你看,他們都進去多久了,按道理來說,那會兒就已經該離婚了對吧?”
傅閑聽著,眉頭一沉。
好像還真是。
當初自己還說,找個時間就把婚給離了。
但后來,自己就壓根就沒有了想要離婚的心思。
他看著文景淵,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文景淵也沒賣關子:“那么長的時間,你既然也沒主動追求她。”
“姜鶴是誰啊?云城姜家的小公主,這輩子吃得苦也就是和你聯姻了,喜歡你歸喜歡你,但她有自尊啊。”
“她都那么主動了,總不可能讓她一直主動下去吧?”
傅閑下意思的否認:“我沒。”
“那你說,是不是沒追她,關心她,噓寒問暖一番。”
傅閑抿唇,沉默下來。
他仰著頭,使勁灌了自己一瓶酒。
童驍盤腿坐在那看熱鬧:“看來咱們閑哥是開竅了?”
文景淵瓶酒碰了碰他的:“也該開竅了,再不開竅,等他反應過來,鶴鶴早就回云城了,這樣一來他就更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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