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塵埃里的玫瑰(二十五)
新買的房子在一個不算老也不算新的小區,但環境在市中心來說確實是頂尖的,小區地理位子很好,園林美化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頂尖,房子格局合理,更重要的是——它大。
祁遇站在客廳里:“可以把這堵墻打通,后面放健身器材,臥室兩個就夠了,一個主臥,一個客房。”
主臥很大,有內置的衛生間和陽臺,房間的空間也很大,一個主臥就比的上一套小戶型的房子。
江彥對這套房子的滿意程度很高,他并不喜歡現在住的房子,哪怕里面的裝修很像他五年前在筒子樓里自己改裝的模樣。
然而江彥并不是一個念舊的人,他一直在往前走,從未停下腳步向后看過。
“很好。”江彥夸獎道,“我很喜歡。”
祁遇現在還處于極度亢奮的狀態,他的心跳一直很快,沒有半點放緩。
但現在他不覺得痛了。
他終于嘗到了一點“幸福”的滋味。
哪怕這點“幸福”可能在別人看來微不足道,但對于祁遇來說。
這一切都是他深深渴望而從未得到的。
祁遇聲音低沉:“以后,這就是我們的家了,你想添置什么都可以,你需要什么都能告訴我。”
“你想養貓或者養狗都可以。”
“如果你喜歡孩子,我們也可以去領養一個。”
他幾乎考慮了方方面面,只要江彥喜歡,他可以放棄所有堅持讓江彥得到滿足。
江彥:“養只烏龜吧。”
江彥認真思考之后說:“烏龜可以活很久。”
祁遇自然沒有意見,準確的說,江彥現在就算想上天,他也會想辦法實現。
房子還需要重裝,他們暫時不能搬進來,正好去旅游,旅游結束回來之后他們就能搬過來了。
此時的祁遇在腦子里勾勒著未來的藍圖,他所能想到的完美生活近在眼前,他狂喜中又帶著濃烈的不安,覺得這一切來的那么不真實。
可江彥顯然察覺不到祁遇此時的情緒,他腦子里盤算著的是祁俊。
他要保證祁俊不會死在祁遇手上,保證祁遇最后不會變成一個瘋子。
當天夜里,江彥和祁遇躺在同一張床上,和以往規矩的祁遇不同,這天晚上,祁遇是握著江彥的手睡的。
他怕自己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來,怕傷害到江彥,更怕江彥恨他,怕江彥反悔。
于是他壓制住自己那幾乎要噴涌而出的激烈渴望,在睡前握住了江彥的手。
這對于江彥來說也是個新奇的體驗。
他經常和人握手,握手的對象什么人都有。
談生意總免不了這個。
但這是江彥第一次覺得心慌,也是第一次去感覺對方掌心的溫度。
祁遇的手掌有繭,觸感粗糙,但是很溫暖,非常溫暖。
氣溫逐漸升高,但室內開著空調,江彥以為今晚自己會很難入睡,但是當他閉上眼睛,卻不覺得難以入眠,睡意醞釀的恰好,室內除了他和祁遇的呼吸外沒有別的聲響,安靜舒暢,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江彥聞到了一股味道,像是什么東西燒焦了,他坐起身來,仔細聞了聞,終于聞出那是粥味了。
但卻是燒糊了的粥,還有幾不可聞的米香。
等他走去客廳,果然看見了站在廚房里手忙腳亂的祁遇。
祁遇沒做過飯,筒子樓的廚房他從沒用過,祁俊也不管他吃喝,自然不會給他錢去買菜。
他第一次正式下廚,場面堪稱慘烈,廚房里滿是濃煙,鍋里的粥煮得糊了底,炒出來的蛋都成了黑色。
因為廚房動靜太大,祁遇也沒聽見江彥的腳步聲。
直到江彥拉開了廚房的門。
那股濃煙瞬間飄出來,江彥差點被熏出了眼淚。
也不知道祁遇是怎么在密閉的廚房里待著的。
祁遇連忙關上火,摟住江彥的肩膀,關上了廚房的門,把煙霧關在廚房里。
他看著江彥被熏得發紅的眼睛,心疼不已,連忙摟著閉著眼睛的江彥去了沙發,引導江彥坐上去,又去打濕了毛巾,讓江彥敷敷眼。
“你沒開抽油煙機?”江彥一邊用毛巾熱敷,一邊問道。
祁遇一愣,問道:“要開嗎?”
江彥笑了:“有煙你為什么不管火?”
祁遇:“……我不知道熟沒熟。”
既然不知道,那就煮著吧,自然就糊了。
江彥嘆氣:“做飯這事,還是讓我來吧。”
他又問:“上次怎么沒糊?”
祁遇:“上次只做一個黃瓜,不用切這么多菜。”
祁遇也不明白,他每一步都是按照食譜來的,怎么會做不好呢?
他希望江彥什么都不用做,每天享受生活,不然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能給江彥什么。
“我喜歡做飯。”江彥不希望祁遇鉆牛角尖,畢竟如果祁遇一定要昨天做飯,受傷的只有他的胃。
江彥極盡溫柔體貼:“做飯對我來說不是麻煩事。”
祁遇聲音極低地說:“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么。”
他并沒有安全感,即便江彥愿意給他機會,即便他們的關系比之前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可他依舊惶惶不安。
因為他一直認為,江彥在他心里獨一無二。
可他在江彥那里,卻并非不可替代。
江彥不缺錢,也不缺社會地位,只要江彥愿意,他隨時都能自立門戶。
他不知道江彥缺什么,于是只能在一些小地方費盡心思,祈望江彥能看到他的好。
能因為他的好離不開他。
“你現在已經是成功人士了。”江彥拍了拍祁遇的肩膀,好像祁遇還是五年前那個未成年的青少年,他依舊扮演著知心大哥哥的角色,他語氣溫柔的安撫,“你站的越高,越有成就,就越能吸引人。”
“男人的魅力,永遠在事業上,不必在意一些小事。”
江彥嘴上是這么說的,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一個男人,如果胸無大志,不知奮進,那么他的一生,實在算不上成功的一生。
江彥還記得自己決定開工作室,決定從商,就是因為這個舞臺足夠大,臺階足夠高。
無數人前赴后繼,都想在這個舞臺上一展所長。
人的一生,都在尋找展現自我的舞臺。
就像不停鳴叫的蟬,對所有人說:“看著我。”
祁遇在江彥的勸說下終于放棄了下廚,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在一個領域里實難安身,于是滿腹不甘地說:“那就請個阿姨。”
他擔心累著江彥。
江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愿意讓阿姨進這個門?”
無論祁遇表現的多么體貼,他那刻骨的占有欲無論如何都無法隱藏。
江彥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卻了解這樣的人。
因為他也相同,他對自己的東西,都有一股占有欲和控制欲。
只是情節沒有祁遇的嚴重罷了。
祁遇看著江彥。
他覺得自己被江彥看透了,江彥看到了他的低劣,看穿了他那見不得人的心思。
但江彥表現的很平靜。
他既沒有厭惡他,也沒有鄙夷。
好像這一切再正常不過。
祁遇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的胸膛里有什么東西正在劇烈的升溫膨脹,似乎馬上就要爆開來,他壓制不住,也不想壓制。
于是祁遇的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了選擇。
他一只手抓住江彥的肩膀,一條腿半跪在江彥的腿旁。
他這么愛他,愿意為他付出一切,只想得到一點微小的回報。
于是他朝圣般虔誠的低下頭,動作溫柔又堅定地吻了下去。
他吻下去的那一瞬間,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狂躁的大喊——占有他!
從里到外,完完全全的占有他!
讓他屬于你,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記!
但他克制住了,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克制住那不斷膨脹的奢念。
和祁遇一樣,江彥也在克制。
不過他卻是在克制著不把祁遇推開。
他能感受到祁遇熱情的唇,炙熱的氣息,這一切都讓他感到陌生,人面對陌生的事物,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逃避和遠離。
祁遇在咬他的下唇,力道很輕,很纏綿。
江彥沒有閉眼,他雙眼無神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祁遇。
祁遇眼睛緊閉,他不知道自己這時的表情可稱得上猙獰,面部肌肉糾結。
江彥被動的被吻著,他有些恍惚,也有些茫然。
祁遇為什么這么愛他?
他究竟做了什么值得被愛的事?
最后江彥還是推開了祁遇——他實在是吻得太久了!
并且越發用力,江彥的嘴唇都變得紅腫水潤。
“疼。”江彥頭一次語帶怒氣。
祁遇卻看著江彥的唇,他沒有因為江彥的發火而后悔。
走在沙漠中的人好不容易碰到一片綠洲,又怎么能指責這個人不知收斂呢?
祁遇的喉結上下滾動,他嗓音嘶啞,帶著無法言喻的難耐:“下次我會注意的。”
他伸出手,迷戀的用拇指摩擦著江彥紅腫的唇瓣。
江彥不是個能堅持發火的人——他已經養成了習慣,輕易不會發火,即便發了火,也會很快調整過來,把怒氣壓制下去。
于是他放緩了語速:“我覺得下次你還想這樣,可以提前給我打個招呼。”
祁遇的眼睛亮了。
像是餓狼的眼睛看見了獵物一樣。
他靠近江彥,嘴唇貼在江彥的耳廓,輕聲說——
“我能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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