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沒有獨處很長時間，因為江拓在微微敞開的門上敲了兩下，得到了他的同意之后兩人到陽臺上吹風。

        江拓穿著休閑的西裝外套，一手扶著欄桿，一手插在褲子口袋里，跟卓然相處久了，他也養成了單刀直入的性格。

        “怎么，不喜歡魏馨雅？”

        “我應該喜歡她嗎？”

        “沒有任何一個女孩讓你動心？”從公司業務來往的女人不少，中間也不乏能力出眾或者相貌出眾的，對于她們卓然從來沒有多看一眼，而落落大方的魏馨雅也不是他所欣賞的類型，江拓真的不知道這個表哥在想些什么？

        俊帥多金的男人一向受人矚目，因為卓然實在太不近女色而讓同事們議論紛紛，難道？不會被大家說中了吧？

        “表哥，你該不會……”其實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和唐非相處的時候就極其自然，袒露自我，展現最真實的自己。因為都是同性，所以他不往那方面想，可是如果唐非是異性，那兩人事百分百在戀愛了。

        卓然看到表弟的欲言又止，勾著嘴角問道：“該不會什么？”

        “你該不會……是gay吧？”

        他的問話讓卓然輕笑出聲，不能怪表弟遲鈍，連他也是在兩人相處了十年之后才霍然領悟了這個事實。

        雖然唐非現在已經永遠的離開了，而他也不需要承認什么，但是他心里想說點什么，他半轉身，倚在欄桿上，雙腿交疊地放在地上，他的背后是夜色的黑沉和天邊閃爍的星子，“我想我不是，我喜歡唐非，他是男人，我就是gay，如果他是女人我就不是gay了。不關乎性別，只在乎那個人。”

        這一段話讓江拓一時沒想明白，可是他很快了解了卓然話里的意思，他不在乎什么同性異性戀，他只在乎那個人。

        可是這樣的情況更嚴重！

        “我一直以為那是友情，不是愛情。”江拓知道他這個表哥生性寡淡，把友情當成是愛情也不無可能啊。

        “我也曾經以為是，如果我一直逃避的話我現在仍然認為是友情，但是友情不會讓人產生獨占欲。”

        確實，卓然對唐非是有獨占欲的，而唐非對卓然亦是如此吧，要不然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一直是彼此，沒有第三人插進來？

        “可是唐非現在已經走了，那你怎么辦？”江拓感到事態嚴重了，不動情的人一旦動情便是長久，如果唐非還活著那還好一些，可是人都走了，卓然怎么辦？“沒有人會替補唐非的空缺嗎？”也許唐非是特別的，但不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卓然卻不這么認為，他沒有考慮，直接搖了搖頭，“不會有人了。”和唐非在一起，他放進去了自己所有的真誠和熱情，他想，他不會對第二個人付出相同的十年。

        “我知道唐非對你而言特別的，可是……你難道想孤獨終老嗎？”這話他絕對不敢告訴姨媽，要不然她會傷心死的！

        “和一個并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和孤獨終老又有什么區別？”

        有太多的人只要維持著表象的和睦，私底下卻各過各的，就像他的父母。

        江拓也認同表哥的話，也極為佩服表哥的為人，重情，瀟灑，不茍同于世人的眼光而屈就自己。

        江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忽然聽到門口傳來動靜。

        江拓轉過身起，看到方群揚著溫和的笑容走了進來，“媽讓我上來叫你們，她說慢待客人可不是一種禮貌的行為。”

        江拓說：“好的，我們馬上下去。”然后看了看旁邊的表哥，卓然的眉毛微微挑著。眼睛犀利地看著方群略顯尷尬地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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