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六章危機潛伏
祭典前席,身著白衣的慕容霜端莊地坐在席位上,眺望著獵場的方向,就像一幅靜止的畫像。斜陽西下,天色開始變暗,陸陸續續有提著獵物歸來的人,但遲遲未見本次祭典的主人公歸來。一陣風起,森林的某處發出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不知是鳥類還是其他夜行生物的蘇醒,祭典的眾人等待著遲遲未歸來的蘇未尹,已經有些低聲碎語在會場內蔓延。慕容霜感到有些異樣的寒意升起,她正欲喚人詢問獵場的情況,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獵場入口處傳出。
騎著黑駒的青衣男子出現了,祭典再次響起奏樂聲。蘇未尹策馬停在主典人身旁,把束在馬背的獵物交給一旁的侍從。隨后,一旁的侍從清點完參賽的貴客冬獵成果后,主典人宣布:“本次冬獵的獲勝者是蘇未尹公子,獵得金雕一只,接下來請國相大人授予獎賞。”
坐在觀禮席主位置的國相起身,雖已年過五旬,但身姿依舊挺拔。誰也看不出來,在國相穩重的面孔下,實際前一刻還擔心蘇未尹是否在獵場中遇到不測,正在他打算命人前去尋人之際,蘇未尹出現了,這才讓他懸在心頭的不安消失。
國相邁著大步走向蘇未尹,走進他才發現,蘇未尹的手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衣裳上還染了點血跡,只是血跡染在玄墨大衣上非常不起眼,才沒被太多人注意到。然而國相并未多問,繼續按照祭典的流程完成授賞和祝福。就在主典人宣布祭典結束之后,周圍的眾人也開始紛紛前往祭典后的筵宴。國相站在蘇未尹身旁,用旁人無法聽到的聲音問道:“獵場里出了什么事?”
“爹,黑衣人出現了,可能與之前念安廟遇到的是同伙人。”蘇未尹低聲回答。
國相微微皺眉,瞬間又恢復沉穩的面容,說:“竟然敢在祭典現場行刺,看來對方并非普通人。”
“確實不像‘普通人’。”蘇未尹喃喃自語道,此刻他心里只想快點結束祭典之事,回到紅棠身邊,“爹,之后的筵宴我恐怕無法參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國相之前眼看著蘇未尹他們三人一同進獵場,但只有他一人回來,秦芳和紅棠卻消失蹤影,于是國相斷言道:“是跟那位叫紅棠的姑娘有關的吧。”
“是,之后我會跟爹詳細說明緣由。”蘇未尹語氣十分堅定,國相也知道無論現在說什么也攔不住蘇未尹,所以他擺了擺手,示意蘇未尹悄悄離開。
蘇未尹點了點頭,立刻騎上黑駒,玄墨色的身影融進在夜色之中。
“這急躁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我還是他娘,連手臂的傷也不處理下就跑了。”望著策馬遠奔的影子,國相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頭走向燈火通明的筵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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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臨江閣,依然歌舞升平,觥籌交錯,滿溢出來的歡聲笑語讓人陶醉其中,除了二樓緊閉窗戶的雅閣。
秦芳一改往日的吵鬧,沉默地坐在桌子一旁在思考著什么。與他對坐的是同樣沉默的紅棠,半微的赤瞳,脖子上裹著明顯與衣著風格不同皮草,擋住了皮膚上的花藤文身。
就在一個時辰前,秦芳和紅棠策馬來到臨江閣,此時閣內還沒營業,二人在側門進入,就碰到了捧著一束淡雅插花的琉璃夫人。琉璃夫人看到赤瞳的紅棠和一旁一臉嚴肅的秦芳,精致的面容閃過一絲驚訝,隨后她的眼神落到紅棠雪白纖脖上的文身,此時脖子上的海棠花僅剩零星幾朵,余下的是密密麻麻的花藤。
她沒有過問太多,將手中的鮮花放在一旁,琉璃夫人把她脖子上的圍脖脫下,溫柔地將其圍在紅棠的纖脖上,說:“今天辛苦了,快帶秦公子上樓休息吧。”隨后,琉璃夫人捧起她的插花,朝秦芳微微行禮,便離開了。
二人沉默地進入二樓雅閣,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就這樣一直保持著安靜的狀態各居桌子一邊,好似兩尊雕塑,直到一陣急忙的腳步聲從門外越來越靠近,雕花木門被人猛地打開,才終止了房間內的寂靜。
“紅棠!”開門者正是一路策馬飛奔的蘇未尹,一開門他就看到坐在桌子旁的二人完好無恙,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二人被突然沖進來的蘇未尹驚了一下,紅棠抬頭對上蘇未尹的眼神。看著蘇未尹慢慢走向自己,紅棠沒有躲閃,任由臉被蘇未尹冰涼的手撫上,她聽到蘇未尹略微嘶啞的聲音:“我還擔心你像上次那樣暈倒了,還好沒事。”
“你擔心的是‘她’,不是我,雖然我跟‘她’是同一個人。”赤瞳之中閃過一絲落寞,紅棠甩開蘇未尹的手,繼續說:“我知道你怕我,在森林里,你躲開了我。”
“我怕的不是你,那時我記憶里……罷了。”蘇未尹嘆了口氣,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二人中間,為自己倒上一杯已經變涼的茶水,一口飲盡。
蘇未尹重新望向紅棠,注視著她紅色的雙目,這雙赤瞳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然后他緩緩對她說:“不管你跟我熟知的紅棠有什么不同,如果這是紅棠的另一幅模樣,那我也會努力了解這樣的你。”
聽到這番話,紅棠心里有點暖暖的,腦海里閃過幾個陌生又熟悉的畫面,流水、瀑布、秋海棠、撫琴的人。當她想認真回憶的時候,腦子卻一陣嗡鳴,疼得她不禁捂住了額頭。
坐在她身旁的蘇未尹看到紅棠突然痛苦的樣子,立馬扶著她的肩膀,問:“怎么了?哪里受傷了?”
停下回憶之后,頭痛也神奇地消失了,紅棠搖了搖頭,鎮靜下來后,她好像做了一個重大的抉擇,對蘇未尹說:“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可能難以理解,但信不信由你。”
蘇未尹點了點頭。
“我是紅棠另一個人格,只有在她有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平時她的生活、經歷,我全都記得,但她并不記得我的經歷。”紅棠一字一句慢慢道來。
“之前我會在危機解除之后就自行陷入沉睡,但這次我一點也沒有昏睡的欲望,好像她在阻止我切換身體,所以我也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會變回之前的模樣。”也可能永遠變不回去,紅棠心里嘀咕道。
語畢,紅棠望了眼蘇未尹,他深邃的黑瞳緊緊注視著她,隨后蘇未尹露出一個微笑,對她說:“原來是另一個人格,那我又對紅棠了解多一點了。”蘇未尹一手撐著下巴,凝視著紅棠,笑了笑說:“一換人格瞳孔就會變紅,手腕的文身還會長到脖子上,那我知道怎么區分兩個人格了。”
紅棠看著蘇未尹,他一直在直視她的眼睛,她試探性地問:“難道你不覺得這很像怪物嗎?紅眼睛,會動的文身。”
“怎么會?世界如此大,總不會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黑瞳,怪物只是人們對不了解的事物的恐懼代稱罷了。”蘇未尹淡淡的聲音,似在安撫紅棠緊繃的神經。
就在此時,一旁一直沉默的秦芳,用低沉而嚴肅的聲音,打破了二人間的對話:“說不定現在危機并沒有解除,所以你才一直存在。”同時,他望向紅棠,銳利的目光直刺赤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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