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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真正的冰原


兩天后,四人準備了一些物資便出發了。翻過了冰丘,就算是踏入了真正的冰原。
  風雪刮地他們幾乎睜不開眼,只能以一種近乎匍匐的姿態緩慢前行。走了一整天,幾人均是大汗淋漓。回頭望去,卻早已看不見來時的蹤跡。
  “這下麻煩了,我們恐怕連回都回不去了。”穆蕖有些懊惱,出發前她就應該考慮到這種情況的。黃月瀾喘著粗氣安慰她道:“沒事...哈....我們......往前走便是了...哈...哈...””可是....走了一天了吧?這....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啊...”風揚有些擔心的說道。“沒辦法了,再往前走點吧!”
  幾人拖著疲憊的身軀緩慢的在風雪中挪動著。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腳下的雪似乎越來越淺了,風似乎也小了些。走著走著,最前面的風揚腳下一空,狠狠的摔了一跤。身后的三人連忙上去攙扶。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似乎已經走過了最艱難的一段路。
  看著高掛在天上的繁星,幾人只好隨便找了個地方將就了一夜。第二天醒來時他們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潔白的冰原延伸到了天的盡頭,數棵百年古樹占據了極少的土壤,拼命的向上生長著,枝丫上掛滿了雪,看起來是如此的圣潔,如此的美麗。冰原兩側是兩道山脈,高聳入云的山峰令人望而生畏。幾只巨象踱步在廣闊的冰原之上,似乎是迷失了方向,又似乎只是早餐后的漫步。
  黃月瀾不由得驚嘆道:“沒想到在這滿是冰雪的地方還能見到這么美麗的景色啊!”穆蕖補充道:“還有幾分神圣的感覺,這茫茫冰原就像是無數無瑕的水晶凝成的,令人打心底的覺得嘆服。”向后看去,他們似乎是翻過了一座小山,而風是從山的那邊刮過來的,因此在這片冰原上風力小了許多,幾乎感受不到了。自從來到這片大陸,幾人從未覺得心情如此放松。冰原映出藍天,仿佛一片海洋一般,可每一步卻又踩的實實在在,如夢如幻。
  走出老遠,大家才從美景當中回過神來。黃子明仰天長嘆一口氣:“在冰原卻沒有風的日子真新鮮吶,真希望往后的路能一直這么好走呢。”大家都笑了起來,是啊,要是前方一直這么輕松就好了,可眼下的世界,這樣的路怕是越走越少呀。
  越往前走,冰原上的生物就越多。大個小個的窟窿里躲藏著一只只通體潔白的雪鼠。別看這些小玩意兒長得可愛,膽量可不小。一群獅子剛剛獵到一頭牦牛準備大快朵頤,它們就鉆出來在獅口分一杯羹。山脈上流下一條長長的河流,靠近河流的地方也難得的有些植物生長。草食動物們站在河邊痛飲著,不過每過一段時間總有那么個小倒霉蛋被潛伏在水里的獵手捕獲。
  四個人類穿行于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過他們心里也在默默祈禱著那些兇猛的野獸別來找他們的麻煩。可惜天總不遂人愿。不知是不是侵犯了獅群的領土,幾人被十幾只獅子攆得狂奔了數里。好不容易松口氣,一只饑腸轆轆的白熊又緩緩朝他們靠近。
  黃子明心頭那叫一個火,轉身就要和那只熊決一死戰,卻被黃月瀾死死抓住:“哥,別沖動,要是現在釋放出獸靈之力,還不知道會引來什么怪物呢!”這也是穆蕖在發現生物越來越密集之后叮囑幾人的。要是這冰原上又竄出來一條巨龍,幾人恐怕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萬般無奈,他們只好再度開始逃竄。眼看那白熊就要追上來,黃子明和風揚剛準備回身動手,身旁的雪堆里突然竄出幾個身披獸皮手握長矛的人。白熊窮追不舍,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埋伏,那群人下手也是極其精準狠辣,其中一人拋出的長矛一下便刺穿了白熊的咽喉,那龐大的身軀因為慣性滑出去近數米才停下。
  幾人被嚇了一跳,那幾個忽然出現的男人似乎也有些吃驚這片土地上竟然會有別的人。黃月瀾試探性的打了個招呼:“你...您好?”這個空檔,她也算是看清了為首那人的長相。黝黑的皮膚,滿是傷痕的臉,加上一圈絡腮胡,看起來滄桑無比。對方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向他們點點頭:“哈里...哈里.克雷斯。”看到對方的態度還算比較友善,其余的三人也是紛紛和他打了招呼。
  穆蕖告訴哈里,這里的幾個人都是別的大陸漂流過來的難民,希望能找到一個住處。哈里又猶豫了一會兒,隨即示意他們跟上。只見他解下腰間綁著的粗繩,系在了那頭巨熊的前爪上,與自己的同伴們合力將它拖著向前走去。
  沒過多久,視線內便出現了一座小村莊。村莊背靠山脈而建,四周毫無防護,就像是一堆露天的營地拼湊在一起了一樣。看見哈里他們的歸來,村內跑出兩三個個年齡和黃月瀾等人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一同幫忙將獵物拉進了一個大帳篷。
  這時,一個老者緩緩走來,哈里見到他連忙鞠了一躬,并跑上去對他耳語了一番。老者聽完點點頭,示意哈里先去忙別的事情,隨后便迎著幾人走來:“你們好我的客人們。歡迎來到克雷斯村莊。”“克雷斯?用人名來命名的村子嗎?”幾人有些驚訝。

  穆蕖走到老者身前恭敬的鞠了一躬,并向他說道:“尊敬的老人家,我們是來自湛海大陸的人民。我們的家鄉因為可怕的魔族而淪陷,我們的親人朋友們也被屠殺殆盡。萬般無奈下,我們只好從海路逃離。不想中途遭遇海嘯,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片土地上。希望您能容許我們住下,或是為我們指一條明路也好。”
  老人聽著穆蕖文縐縐的說辭似懂非懂,但是還是和藹的笑著:“我的孩子們,既然你們是家鄉被惡人毀滅的可憐人,那便在此住下吧。只是你們平時需要協助打獵和守夜。哦,忘了介紹自己,我是阿諾.克雷斯。是現任的村長。你看,遠處那是蘭德村,我們經常在一起聚會呢。”四人順著老人的指向看去,二三里外還有幾十頂帳篷。似乎住著百來人,要比克雷斯村多一些。
  聽到老者愿意收留他們,穆蕖不禁松了口氣。身后的大家也急忙上來和這位和藹的老人問好,道謝。這位老人似乎很喜歡年輕人,拉著幾個少年的手絮絮叨叨的聊了一會兒,才安排人為他們搭建帳篷。黃子明和風揚不好意思閑著,便跑去幫忙了。
  兩個女孩在阿諾身邊坐下,黃月瀾好奇的問道:“阿諾爺爺,在這里還有多少村子呀?”阿諾抹了把臉,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知道的村子起碼有四五十個吧?可是現在因為屠夫...哎,也沒剩下多少咯。”
  “屠夫?”兩人頓時察覺到這所謂的屠夫不簡單。于是追問道:“這屠夫長什么樣子呀?”阿諾似乎非常害怕這被稱為“屠夫”的怪物,戰戰兢兢的說:“紫色的皮膚,人的模樣,拿著把鋒利的長劍。總之,村子里最強壯的男人也不是它的對手呀。”
  穆蕖臉色一沉,和黃月瀾對視了一眼。看來這所謂的屠夫就是魔族的士兵了。黃月瀾安慰阿諾道:“阿諾爺爺,放心吧。我們和那屠夫交過手的。它就是我們說的魔族。雖然我們沒打贏他們的首領,但是對付幾個雜兵還是很輕松的。”阿諾卻似乎有些不信:“你們啊,被那只熊追得到處跑,能打的過屠夫嗎?沒事的,等那怪物來的時候我會帶你們躲起來的。不用和它們拼命的。”聞言,兩個女孩也沒有再爭辯什么,只是再問了一些當地人的事情。
  據阿諾所說,綿延千里的山脈之下其實有很多這樣的小村莊,但是一些村子因為處于猛獸的聚集地附近很早以前便被毀滅了。而近來出現的所謂屠夫,是從冰淵入口的另外一邊過來的。“冰淵的入口非常巨大,一般人根本過不去,也不知道它們是怎么出現的。哎,因為它們,我們已經被迫遷移了幾十次了。”阿諾眼里滿是恐懼和悲傷。
  黃月瀾看著老人難過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言語。小半年前,還在那個小漁村生活的她也曾見過身邊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她曾經對此抱有一絲不屑,認為憑自己的力量一定可以保護好所有人。可是后來,強大的魔族打得他們一敗再敗。直至最后,她甚至連直面那個魔頭的資格都沒有。如果這片大陸上依舊有那樣的敵人,他們能贏嗎?
  “放心吧阿諾爺爺,我們會打敗它們的,請相信我們。”穆蕖輕輕握住阿諾的一只手,堅定的說道。這是對普通人的安慰,也是給自己的承諾。湛海大陸,他們輸的很慘,但不意味著未來還會如此。在這片冰原之上,有足夠時間給他們變強。“等著吧,魔族的家伙們,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到那時,就是你們的死期了!”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村子里的人很友好,大家也相處的非常愉快。到了夜晚,四人主動申請為大家守夜。寂靜的夜晚漫步在灑滿月光的堅冰之上,任憑微風拂過耳邊,帶來些許寒意。黃月瀾第一次見到如此獨特的景色。身處其中,有些孤寂,但似乎非常的安心。凝視著夜空,時間的流逝似乎都變快了不少。
  不知不覺,天已破曉,身后的村子逐漸有了人聲。這一幕不由得讓黃月瀾想起還在海沫村時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簡單而又充實。“如果可能的話,真想讓那份美好一直保持下去呢”她不禁有些傷感的想到。但事已至此,太過懷舊只會讓自己停滯不前。既然沒有守護好曾經的安定,那就要加油讓現在的幸福不再從手邊溜走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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