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間過馬，尺壁寸陰，不知不覺之間入了秋。

        小雷升二年級了，天天上學，成績中等，還算說得過去。

        小雨自打過了五歲生日，長野了，天天跑出去找小春他們玩，人家都五六歲的大小孩子了，誰也不想帶著小不點的妹妹玩，所以只要放下碗筷小雨就往外跑，就怕被妹妹纏上，不到飯點他肯定不往家跑。

        這邊，小禾蜷著肉肉的小身子窩在李敏懷里睡的正香，這個小丫頭越大越會嬌慣自己了。

        今天，小禾和媽媽商量，她今兒要在媽媽懷里午睡，要讓媽媽像抱小寶寶那樣抱自己睡覺。

        這么簡單的要求，李敏欣然答應。

        小禾也越來越大了，周家的院門已經關不住小丫頭了，小禾溜出去的時候，她會從前院花盆里撿個小木棍一頂，院門上的扣環就開了。

        有時候趁李敏在忙活事兒，她一個人就敢悄悄地溜出去玩去。她一個人在軍區家屬院里逛蕩，安全方面倒是沒啥，這不，被路過的戰士啊、好心的軍屬們啊給送回來好幾回了。

        有一天的下午，小禾又趁媽媽在后院洗衣服的工夫，溜了出去。她一個人晃悠悠地走到了軍區服務區那邊，這條路她最熟，經常跟媽媽出來買菜，都不知道走過多少遍了。

        小禾一會趴那看看種在花壇里邊的花，一會兒墊著小腳努力地摘上一朵花，拿在小手里把玩。她一個小娃娃走走停停的，害怕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有七八位軍屬坐在服務社外邊的大榕樹底下閑聊，有的在納鞋底，有的在織毛衣，還有的抱著孩子玩。見小禾一個小孩子在花壇那爬上爬下的，一位軍嫂甲看見，便說：“你們看，周團長家的小姑娘，丁點的小人，又一個人溜出來玩了，可有意思了。”

        “哪個周團長？聽我男人說有一個姓周的團長，娶了一個年齡很小的續弦？”一位剛隨軍過來的軍嫂乙對李敏不熟悉。

        “就是那個周團長家的。”前面那位軍嫂甲就著這個話題拉上呱了。

        “你們說這后媽，是不如親媽，哈？孩子也給不看，就散養著讓丁點大的孩子瞎跑？得虧是住在軍區里邊，要在外邊遇上一個拍花子的，可了不得！”軍嫂乙的閑話越扯越大。

        軍嫂甲聽新來的嫂子說完了，她說：“桂香嫂子，這你就不了解情況了。在咱軍區，她這個小后媽還是頂不錯的，周團長家的三個孩子，個個讓她打理的干干凈凈的，給穿新衣裳，會做蛋糕，軍區還獎勵了她一臺電風扇呢，就前不久有人看到他們一家還去郊游了……”

        “真的？她真那能耐？”周桂香有點不愿意相信，這與她以前知道的常規認知偏差太多了。

        “那可不，李敏那小模樣長的也好，就是白，可白可白了。”抱孩子坐在旁邊的軍嫂李春枝也插了一嘴。

        “她會做蛋糕？那，趕明兒，讓她給俺家二娃做個蛋糕吃。咱服務社的蛋糕是好看，可也太貴了，一個蛋糕就要3塊錢。有這3塊錢，俺可以扯塊布做一身新衣裳了。”周桂香的關注點居然在李敏能做蛋糕上。

        周桂香帶著兩個6、7歲的娃剛來隨軍不久，軍嫂甲和周桂香他們一家住在同一棟家屬樓的同一層，還是門對門，兩個人平時交往比較多。她趕緊勸住桂香嫂子想攀扯李敏的想法。軍嫂甲說：“桂香嫂子，你別去撩閑！李敏的性子可颯著呢！她平時很少出來，一般不和咱們碰一塊扯老婆舌，她除了買菜，整天就窩在家里，不知道在家里弄啥。”

        “咋？她看不起俺們？”

        “那倒不至于吧？反正她一般不我們說閑篇兒。”軍嫂李春枝又插了一嘴。

        “你知道軍區服務社賣的蛋糕是誰的主意不？”李春枝對周桂香說。

        “哪個？”

        “就是她啊。”李春枝朝著小禾的方向抬抬下巴。

        “哎！有這事？那會兒，俺還沒過來呢，春枝你給俺說說，她咋給服務社出的主意？”周桂香連手里的大鞋底子也不納了，專心聽李春枝說。

        “具體咋起頭的，那我們也都不知道，反正軍區公告欄貼了告示，獎勵了李敏一臺電風扇，后來，李敏見天兒的到服務社來教做蛋糕。喏，現在服務區做蛋糕的人就是她教出來的。”

        “乖乖……她咋那能耐？……她是不是資本家出身的？”周桂香驚嘆之余，又問了一句。

        “不是，她是江西人，農村的。就是家里有點底子，聽說爺爺、老爹、兄弟之類的都當過兵，把她一個女娃在家里寵得不行，還高中畢業呢！”軍嫂甲邊低著頭手速很快地織毛衣邊說。

        “嘖……嘖……嘖……，真是人比人氣死個人，一個女娃娃，還高中畢業！”周桂香撇撇嘴，略有些羨慕地哼唧。

        有幾個小孩從媽媽懷里下來，他們也要去花壇那邊玩。沒一會兒，全玩到一塊兒去了。

        “咦……你們看，你們看，是不是德苗家的小菊和那個小丫頭手拉手的？”軍嫂甲不經意間往花壇那邊抬頭望了一眼說。

        范德苗一看還真是自己的小菊，她放下正給小菊納的小鞋底，起身就想過去把小菊拉過來。軍嫂甲一看立馬攔住她說：“德苗，你干啥？別一驚一乍的，人家幾個小孩子玩的好著呢，你坐下。”

        “咋？我看你們怎么有點怕她？”周桂香看這個情況，睜大了好奇的眼睛。

        “沒有，是怕我們小菊帶不好小妹妹。”范德苗看到兩歲多點和小菊和不到兩歲的小禾小手拉著小手，玩的可好了。

        “嗨！那有啥的，小姑娘家家的，不用管，能玩到一塊就讓她們玩去。”周桂香還以為這其中有啥因由，蠻不在意地說，

        兩個小孩兒確實玩的不錯，范德苗也就沒有在意了，繼續坐下低頭納小鞋底。

        周家后院，李敏曬完衣服，發現小禾又不在家了，肯定又是溜出去了，她摘掉綁在腰間帶木耳花邊的短圍裙，走出院門找孩子。還沒走出他們家這一排，就小禾和一個小姑娘倆人手牽手拐到這邊走過來了。

        李敏停下來微笑地輕聲斥責道：“小丫頭，又不和媽媽打招呼，一個人跑出來了？嗯？”

        被媽媽發現了，小禾用一只小肉手一把捂上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在大大的指縫里忽閃忽閃的。嬌嬌地笑著對媽媽說：“出來玩，出來玩。“

        李敏看小禾牽著一個小姑娘的手，她問小禾：“這個小朋友是誰呀？你倆怎么玩到一起去的？“

        小菊顯得有些局促，小身子想往后撤，可是小手還被小禾牽在手里邊，她也撤不了多遠。

        “菊，我的，我的。“小禾咧著小嘴回答媽媽。

        “小禾是說這是你的朋友嗎？”

        “嗯。“

        “小禾真棒，都會自己找小朋友一起玩了？走，咱們回家去，媽媽給發糖吃，好不好？“李敏順著小禾講。

        “好。”小禾說完，拉著小菊就往家的方向走，李敏慢慢的跟在兩個小姑娘身后。

        小禾和小菊一同坐到地墊子上，玩那幾個小木塊。李敏把兩杯涼白開和放了兩顆糖塊的小碟子，擺到茶幾上，喊小禾過來吃東西。

        一聽有糖塊可以吃，小禾兩手撐地，厥起小屁股，小腳一擺跨，就從墊子上站起來了。李敏看小禾過來了，小菊還沒動，便提醒小禾說：“你的小朋友呢？帶她一塊來吃。”

        聽了媽媽的話，小禾蹬蹬蹬地跑回來拉上小菊，兩個小人兒一同站茶幾前面，等著投喂。

        李敏拿起一個小圍兜兜給小禾戴在胸前，用一塊濕毛巾擦了擦小禾的雙手，之后示意小禾可以拿了。小禾便從小碟子上捏起一顆糖塊，放到嘴邊舔著吃。邊吃邊指指小菊。

        李敏怕孩子吃臟了衣服，又拿了一小圍兜兜給小菊戴在胸前，也給小菊擦了擦手，小菊全程聽話配合地讓李敏擺弄完，李敏端起小碟子，對小菊說：“來，吃糖吧，像小禾妹妹一樣自己拿著吃。”小菊觀察了一下李敏的臉色，受不了糖的誘惑，小手上去拿起那塊糖，學著小禾放到嘴邊舔著吃。

        “吃糖的時候，不能摸東西啊。”李敏看著小禾這樣交待。

        小禾已經養成媽媽培養的習慣了，她點點頭說：“嗯。”

        小禾和小菊兩個人就這樣靠著沙發，站在客廳旁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愉快地吃糖了。

        軍嫂們聊閑天聊得正起勁兒呢。范德苗一抬頭，瞧不見自家的小菊了。花壇那里只剩下三四個孩子在玩耍。急得她快步上前詢問那幾個小孩兒，有一個小磊的男娃三四歲左右，能說清楚話了，他告訴范德苗：“嬸子，小菊和小禾一起走了。”

        范德苗一聽，趕緊回大樹底下拿上針線活，就要去找小菊。邊走邊自言自語地說：“兩個小孩子能去哪里玩呢？一眼沒看住，人就不見了。”

        “德苗，不用擔心，在這里丟不了，要不你就往周團長家附近找找，小孩子也就在這一片轉悠著玩。”

        “哎，我這就去找找。”丟下這句話，范德苗就跑走了。

        “一個小丫頭，看范德苗給緊張的。”周桂香不陰不陽地說。

        李春枝扭頭對周桂香透露道：“你是不知道她家的情況，她在婆家可不受待見，懷一個流一個，就生下一個小菊，在湖北老家就天天受婆婆罵，嫌她是不會下種的笨雞，等終于能隨軍了吧，婆婆還跟來了，還是天天挨罵。”哦，原來是這樣，周桂香了然了。

        范德苗找到周家小院的時候，有些許忐忑，萬一小菊不在人家家里呢？可是找女心切，又讓范德苗顧不了那么多了，她努力大著聲音喊：“有人在嗎？有人在家嗎？我家孩子在你們家嗎？”

        小菊一聽是媽媽的聲音，就要往外跑，李敏攔住她說，拿著糖呢，別摔了，慢慢的走啊。說著，李敏起身走到前院看看外邊是誰。

        小禾也機靈地跟了出來，臟著小臉兒站在小菊旁邊邊舔糖邊看站在院門外邊的范德苗。

        小菊吃得小臉上、小手上臟兮兮的。范德苗一看小菊真在這里，因為著急，使得她語氣顯得兇狠，她一出聲便罵道：“死丫頭，娘一眼沒看住，你就跑了，你死哪去了！快跟娘回家去。”

        小菊和小禾被她這一嗓子都給驚了一跳，小身子都抖了抖，小禾趕緊跑到媽媽這一邊站好。

        “你那么兇孩子干嘛？”李敏平靜地注視抱著針線活的范德苗。

        范德苗被李敏這么一問，倒顯得緊張起來，她說：“我……我是擔心孩子……”

        誰知，李敏卻不給面子，李敏對她講：“你這是嘴上的習慣，明明是擔心吧，說出來的話卻那么難聽！你嚇到孩子了，你知道嗎？”

        “小菊……”范德苗喊女兒。

        “娘。”小菊用緊張的小表情仰著看她，娘那么兇，讓小菊以為自己又做錯什么事了呢。

        “兩個孩子的糖還沒吃完，你要在這等的話，就進來吧。”李敏拉下小院門的扣環，轉身招呼兩個孩子回了客廳。

        小菊被李敏推著往客廳走，小孩兒連連回頭看娘。范德苗在門口躊躇了幾秒鐘，推開小院門，走了進來。

        范德苗走進周家的客廳，就驚呆住了，這收拾的也太好了，她的詞匯量形容不出來啥叫溫馨，凡入眼的東西都擺著整整齊齊的，條柜上面還鋪著一條帶蕾絲花邊的白色罩子，地板上咋還鋪著墊子？墻上還掛著大時鐘，真有錢，她看著這家里的布置覺得真舒服。

        “你請坐吧。”李敏拿了一把小椅子放在茶幾旁邊。范德苗聽著指示依言坐了下去。

        李敏坐回她那把小椅子上，注視著兩個還在舔糖的孩子。她怕孩子一口把糖塊吞了，所以，她得看著，并囑咐倆孩子只能舔不能大口吞喉嚨里去了。

        李敏轉過頭問范德苗：“我記得你姓沈還是什么的？”

        范德苗趕緊說：“姓范，我叫范德苗。”

        “哦，你要喝水嗎？我給你倒杯水。”李敏說著起身拿個杯子倒了水，放在范德苗面前的茶幾上。

        “媽媽，小了，小了。”小禾把糖塊舔得薄博的，喊媽媽。

        “這次是放水里還是想嚼碎了呢？”李敏揚起微笑問。

        “水水。”小禾說著用粘糊糊的小手把捏著的那塊小糖片投進了她的水杯里。

        “媽媽……糖甜……甜不？”很有心眼兒的小禾其實在和李敏說，水杯里的水甜不？要不甜，想再加一塊糖，那樣的一杯糖水才好喝。

        李敏看著小家伙，便逗她：“小禾覺得呢？”

        “不……不甜……”小禾把粘了糖漬的小手指放嘴里舔。李敏沒眼見，這小孩兒太邋遢了。

        “怎么會不甜呢？小禾，你要渴了就喝水吧。”

        “加加，媽媽，加……”小禾激動地想抓李敏，被李敏用手頂住了小腦瓜。

        “聽媽媽話的乖孩子，才可以加糖，小禾是乖孩子嗎？”

        小禾一聽媽媽這話，小身子也不使勁往前弩了。等站定，她說：“乖，乖呢。”

        “你個小機靈鬼兒。”李敏笑著起身從條柜里拿出糖罐，從罐里夾出一塊糖示意讓小禾接住。小禾立馬笑瞇瞇地接住糖塊，小舌頭舔了一下，說真甜，之后，把一整塊糖投進了水杯里。等著糖塊融化，喝糖水。

        看到小菊羨慕的小眼神，李敏又夾出一塊，投進了旁邊給小菊準備的水杯的里。李敏看著小菊說：“吃完手里的，和小禾一塊喝糖水啊。”小菊高興得連連點頭，也學著小禾把手里變小的糖塊投進了水杯里。

        “好，糖吃完了，過來，洗手手了。”李敏在前面帶路，小禾一聽小身子就跟著李敏走了，見小菊還沒動，拉上小菊一塊追媽媽去了。

        范德苗，見他們往后院去了，她沒敢起身，這時才敢喘口大氣，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李敏在衛生間用個小盆接了半盆水，放在地上，讓她倆蹲著洗小手。小禾的兩個小肉手相模相樣的在盆里劃來劃去，玩的差不多了，抬頭給媽媽看小手。

        李敏把香皂遞過來，讓小禾在上面蹭幾下，讓小菊也在上面蹭幾下，李敏放回香皂蹲下身去快速幫兩個小姑娘清洗干凈，拿過小毛巾都給擦干了。

        “好了，你們倆回去看看水杯里的糖塊融化了沒有？”兩個小丫頭你追我趕咯咯咯地一路飛奔。

        小禾把嘴巴湊到水杯邊上，雙手抱緊水杯，咕嘰咕嘰喝了兩口，抬起小臉樂呵地看媽媽，再看看小菊。小菊有樣學樣的也趴上去喝到了甜絲絲地糖水，小菊心想，這里比自己家里好，在家里可喝不到這么甜的糖水。

        “甜嗎？小禾。”李敏問。

        小禾點點頭，咽下一口糖水，她說：“甜，甜了。”

        等小禾和小菊喝完糖水，李敏把圍兜兜給兩個小孩摘下來。范德苗出聲說：“周嫂子，我帶小菊回家去了，謝謝你給小菊喝的糖水。”

        李敏聽到范德苗的話，回道：“你先問問小菊，還要不要在這里玩一會兒？”

        “小菊，走，別玩了，咱們回家去。”范德苗想帶女兒走。

        小菊還沒說話，小禾不干了，拉上小菊的小胳膊，小奶音飆了出來：“不，不。”這倒讓范德苗有些尷尬。

        李敏坐在小椅子上，看小禾舍不得小菊走的小模樣，她便說：“小禾，你喜歡和小菊一塊玩對嗎？”

        “嗯，嗯。”小禾使勁點點小腦袋。

        “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倆一人拿一塊餅干吃，我們一起送送小菊，好不好？”李敏這樣和小禾講。

        也不知道小禾聽懂了沒有，反正她是聽到可以吃餅干了，立即點點頭同意，等媽媽給發餅干。

        小禾和小菊手牽手，各拿上一塊餅干，小口小口地吃著，走出了家門。兩個小姑娘可開心了。走了一段路，趁著手里的餅干還沒吃完，李敏叫住小禾停下來，說：“小朋友要回家了，小禾你呢？”

        小禾牽著小菊，相視一眼，小嘴里咀嚼著餅干，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松開了小菊的手，走向了媽媽。

        李敏蹲下來牽上小禾的小肉手，和她說：“小禾，今天和小朋友說再見了，你們倆以后再約一起玩，好嗎？”

        “好，好。”小禾開心了。和小菊再見后，各自回了家。

        晚上，一窩孩回了籠，整個家立刻變得熱鬧起來。晚飯后，次臥里的鬧騰勁兒快翻了天，吵得李敏把主臥室的門都給關了。

        周江沿回來，先看了看在次臥里鬧騰的仨孩子，和孩子們玩了一會兒便去洗澡，等他回屋，發現李敏沒在護膚，而是平躺在床上，像睡覺的樣子。他坐到床邊趴在她上方問：“怎么了？這么快就躺下來了。”

        李敏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摸上周江沿的臉，帶著小睡音說：這幾天感覺好累，想早點睡覺。

        周江沿思索一會小媳婦說的話，突然他講：“你……那個……你是不是有了？”

        “應該不會。”李敏想了想這般說。平時他們在一塊辦事的時候，都挺注意的。

        “明天中午我回來，帶你去醫務室瞧瞧。”周江沿沉默了一會兒交待。

        次日，兩個人去了趟醫務室瞧了醫生，經過廖軍醫一番詢問和檢查，說李敏沒什么事兒。

        廖軍醫還說了一句：突然嗜睡什么原因，她還解釋不清楚，反正不是懷孕。

        然后，周江沿木了！

        李敏站在一旁捂著嘴偷樂！

        走出醫務室后，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個去了團部，一個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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