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劍芒遇上六脈神劍
在場的所有門派都在“同盟帖”上署了名,共有八十三家門派,中原十之八九的門派都來了。
接下來便要推舉武林盟主了,玄嗔道:“各位英雄好漢,今日我們既然要推舉武林盟主,那么武林盟主推舉出來以后,我們所有同盟帖上的八十三家門派必將唯盟主馬首是瞻。盟主還要帶領我們歃血為盟。不過在座的共有千余英雄好漢,我們也不能捉對去比,是不?那樣的話比上十天也比不出來。因此我們少林挑選了四名慧字輩的小僧,當作拋磚引玉。四場同時進行,勝了他們的好漢,再接著往下比試。”
慧字輩是少林現存的第二代僧人,共有四百余名,從中選出的四名佼佼者,可算得上江湖高手之列。這樣一來,武藝尋常的自己也就掂量掂量,不用再上了。大大節(jié)省了比武的時間。
然而江湖上畢竟是能人輩出,中華武術傳下來幾千年,各幫派中可謂是藏龍臥虎。當下還是頻頻有人上場比試,一個時辰以后,慧字輩四名僧人也先后下去了。眾人也把這次比武大會當作高手之間難得的切磋機會,盟主只有一個,雖不能人人都想,但能夠上臺和其他門派的高手實戰(zhàn)一下,也會對自己的武學提高有所幫助,于是各門派真正的高手也都踴躍上臺,臺下不時爆發(fā)出喝彩之聲。
廣林道人醉心武學,雖沒有抱著必勝之心而來,卻也手心發(fā)癢,于是也跳上臺比試了一番,勝了兩場,卻最終還是敗在了“韋陀門”莫老爺子手下。他也并不垂頭喪氣,繼續(xù)凝神靜氣地觀摩接下來的比試。
又比了一個多時辰,場上四場變成兩場,余留下來的,都是真正的一流高手。越到后面,取勝越發(fā)艱難。
當下留在場上的分別是“崆峒二老”之一的木靈子和一位面目清秀、長須飄飄的黑衣人,他便是“一字慧劍門”的劍神卓不凡。
當年“一字慧劍門”上下三代六十二人,除卓不凡外被天山童姥盡數殺滅,后來卓不凡在長白山得到劍譜,勤練三十年,終于武功大成,他欲找天山童姥尋仇,卻不料被身負逍遙派三大高手百余年內力的虛竹所敗。
那時的卓不凡,已經能使出半尺劍芒的神技,劍術可謂是登峰造極,頗為自負。可他哪里想到,面前那個擊敗他的小和尚竟然身負百余年的內力,內功之強可謂當世無雙。卓不凡負氣遠走,隱居在山中繼續(xù)苦練劍術,終于再進一層,竟已可發(fā)出七寸劍芒,以劍術而論當世可算是第一人。隨著他劍術的漸入極境,生死符也被他逐漸化解。
卓不凡本欲隱居深山到老,可練武之人便是這樣,一身技藝又如何甘心帶入墳墓中,何況卓不凡還不到六旬。于是便想到江湖上尋個資質好的少年,收為弟子,好歹將這劍術上的絕技傳下去。
沒料到下山之后,便聞訊少林、崆峒兩派廣發(fā)英雄帖,要推舉武林盟主。卓不凡心中頓時發(fā)癢,這可是習武之人數十年難見的盛會呀,便快馬趕來。以他的御劍神功,誰人可擋?連敗三名高手,和木靈子一東一西,占據了兩個“擂主”之位。
卓不凡抱劍在手,向四周連連作揖道:“承讓承讓,還有哪位英雄好漢上來,讓我領教高招?”連問兩聲,沒人搭話,各人都被他的劍勢所攝。卓不凡雖然還沒發(fā)出劍芒,但他的劍招的確太過精妙,功力深厚,眾人自忖的確無法抵擋。
卓不凡又問了一聲,待得再無人上臺的話,他便要與西面那一場匯合,和木靈子一爭高下了。誰料這一聲有人應道:“我來領教閣下的高招。”
卓不凡皺了皺眉。從下面走上來一個白面書生,自報家門道:“我乃大理段譽,前來向閣下討教。”正是喬峰義弟段譽。
大理段氏向來遵守中原武林規(guī)矩,雖貴為皇族,但是到中原武林行走一直都是低調行事,和中原普通門派也無區(qū)別。當初去雁門關外救喬峰時,段譽已經做了皇帝,但是和群豪在一起時,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好漢。群豪也只拿他做“段公子”看待。
他這個皇帝做得是悠閑自在,大理國小,邊境無事。朝內文有朱丹臣,武有高升泰,段皇爺樂得將國事都交給他們全權處置,自己整日陪“貴妃”木婉清、“賢妃”鐘靈游山玩水,自在逍遙,這一點倒頗有乃父遺風。他原本是將一顆情種全放在王語嫣身上的,自從為尋“定顏神功”秘籍而二次見到無量山洞中的玉像后,幡然醒悟,自己所朝思暮想的仍是這尊玉像,只是一直把王語嫣當作“神仙姐姐”來愛的罷了。于是他終于釋懷,始終把王語嫣當作妹妹對待,最終王語嫣又回到了已瘋癲的慕容復身邊。
前日喬峰為了救出阿紫,解開少林迷局,決心奪得武林盟主之位,然而喬峰自思天下高手如云,自己須得謹慎。若想穩(wěn)奪盟主之位,靠單槍匹馬只怕難以如愿,便找到易大成,讓他帶著自己的信物去見段譽,請段譽前來相助。
段譽見到喬峰的信物,大驚失色。又從易大成口中得知義兄未死,身在少林,讓自己前去助他一臂之力,當下跟高升泰、木婉清等人交代好,只帶了巴天石一人貼身隨從,牽了宮中寶馬“玉蘭白龍駒”,快馬加鞭來見喬峰,昨晚便趕到了。
喬峰、段譽兄弟二人抱頭痛哭,細敘別離。喬峰把阿紫失蹤、少林逢難等事一一告知段譽,段譽也心下焦急,阿紫也是自己的妹妹,他如何不內心如焚?
兄弟二人商定好,明日都出場比武,如都能勝至最后,段譽便輸于喬峰,幫喬峰取得盟主之位便是。這樣便是加了一層保險。
眼下段譽見卓不凡劍法當世無雙,當真是高深莫測,但段譽自忖憑自己“六脈神劍”之功,當有七分勝算。
卓不凡甚少在江湖行走,不識得段譽,見此人年紀輕輕,面如冠玉;長袍方巾,斯斯文文,倒像個讀書人模樣,微微一愣。但他當年敗于虛竹之手,便是因為自己輕敵,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也不敢對眼前之人輕視,長劍一豎,微微欠身使了個“青松迎客”起手禮。
段譽生性謙和,忙微微側身,合掌還了一禮。
卓不凡道:“閣下是用何兵器?”段譽笑道:“我不會使劍,便這樣罷。”
劍神卓不凡知江湖之大,有人以兵器見長,有人以掌力、拳法見長,各不相同,也不再客氣,寒光閃動,滋滋滋幾聲輕響,一招“寒星秋光”,長劍斜掠,劃向段譽肩頭。
段譽卻不移步閃避,不過他已久不與江湖上人動手,略定定神,大拇指按出,運無形劍氣使了一招“少商劍法”,錚地一聲,凌空將寶劍彈出一尺多遠。
卓不凡大吃一驚,寶劍幾乎脫手。段譽這一招已使他呆在原地,嘴里喃喃道:“這……這莫非是……六脈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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