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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四小”見面


南海瓊花島上,王重陽和林朝英在大師姐南宮琴的監督下,每日勤勉練功。然而師父走了一個多月了,杳無音信,三人不禁心里發急。

        王重陽和林朝英自跟著師父李滄海到瓊花島后,從未與師父分開過,即便是那次師父去天山靈鷲宮參加喬盟主的婚禮,也把他們二人帶著同去。師徒之間的情分已如母子、母女,因此王重陽與林朝英甚是想念師父,吃飯做事也無精打采。

        大師姐南宮琴又何嘗不是如此?她本是一個窮苦人家的棄嬰,被李滄海收養,十八年來師父對她便如自己孩子一般,當真是恩重如山。這許多年來,師父極少離開瓊花島。因此南宮琴對師父的思念比師弟、師妹還要更甚。

        南宮琴的相貌雖比不上林朝英那般艷麗如花,卻也是肌膚似雪,眼波流轉,只是她體態偏柔弱了些,纖腰盈盈一握,不似林朝英那樣豐潤活脫罷了。師父常說她年歲看長,要把她嫁出去,可她哪里舍得離開相伴十余載的師父。每當師父說起這個話題,她就顧左右而言它,李滄海也就沒再強迫她。

        師姐弟三人度日如年,又守了一月,師父仍無音訊。南宮琴便到段譽所居之處去打聽,得知段譽也沒回來,心中愈發急了,回來與王重陽和林朝英一說,王重陽道:“二位師姐,依小弟之見,我們不能這樣干等下去了,師父遠赴西夏,去助李清露公主討伐太后,本就是有危險的事情。我們應該去探聽消息,若師父有了什么兇險,我們也要千方百計地搭救她老人家。”

        林朝英贊同王重陽的想法,也要求去找師父,兩人一起翹首哀求,請大師姐答應。

        南宮琴其實早就想去找師父了,但她畢竟大了幾歲,遇事考慮得周全些。便道:“小師弟、師妹,你們要去西夏打聽師父的下落,那可不成。那梁太后掌握西夏朝政大權,你們這樣冒冒失失地去找師父,必被梁太后手下所擒,那不是更糟了嗎?何況師父也許是事情沒辦好,等她老人家辦好了事回來,你們倆卻進了虎口,這不是給師父添亂嗎?”

        王重陽想了一想道:“師姐所慮也有道理,但我想我們可以去少室山找喬盟主的夫人,她也是江湖上久已成名之人,比我們辦法可多得多!”

        南宮琴眼睛一亮,道:“師弟果然聰明,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那我們一起去找喬夫人。”

        林朝英在旁卻道:“師姐你還是不要去了。萬一師父回來了,見不著咱們三人,可不急壞她老人家?依我之見,我和重陽畢竟前時去過終南山,算是在江湖上闖蕩過的。師姐盡可放心,你就安心在家守候師父吧。一旦師父回來了,你就到少室山喬盟主家里找我們。我們在外得了什么音訊,也盡快回來通知你!”

        南宮琴撅起了嘴,道:“救你丫頭鬼點子多,這下你們出去闖蕩了,留我一人在這里看家。”

        林朝英站起身來,便如大人一般,給南宮琴作了個揖,道:“辛苦姐姐了,小妹這里有禮啦!”

        南宮琴想了想,的確也只好這樣了。便交代道:“好吧,那你們收拾收拾就起身。路上一定小心!得了訊息就趕快回來告訴我。”

        王重陽和林朝英答應了。三人收拾了一會兒,到馬棚里牽過那一匹小紅馬和一匹青沙馬。這都是段譽皇爺送來的,當時段譽送了三匹馬來,道江湖中人哪里能離得了好馬,勸師父收下。師父想想的確如此,自己倒無所謂,難得出南海。可三名徒兒都大了,總不能讓他們隨自己老死山林?便也沒客氣,收下了。

        師父去西夏騎走了一匹玉臉鼻,余下這兩匹也都是千中選一的良駒。二人騎著出了瓊花島,奔中原大地而去。馬兒自是撒歡,王重陽和林朝英也如脫鎖蛟龍一般,然而終歸是心中有事,二人也顧不得領略道邊風景,只是快馬加鞭趕往少室山。

        這一日到了少室山山腳,他二人拜李滄海為師,便是在這少室山英雄大會上開始的,對少室山也頗為熟悉。便找了一位下山辦事的僧人打聽喬盟主所居之處,僧人見是兩個模樣俊秀、風度翩翩的少年男女,便給他們指了方向。

        喬峰所居之處甚為僻靜。到了大屋后,遠遠瞧見有兩人正在過招。林朝英嘴快,道:“師弟,你說這兩人在喬盟主的屋后練武,會不會是我們的那兩個敵人啊?”王重陽笑道:“師姐,就算是他們倆,也不是我們的敵人呀!我們四人只是要遵師命比武,相互間又沒有甚么冤仇。”

        林朝英扁扁嘴說:“既然要比武打架,那就是我的敵人!我們上前看看,如果是他們,我們就好好戲耍他們一番!”

        二人下馬牽著往前走,到了近前。見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在一起拆招,招式精妙,氣勢威猛。正是喬峰的兩個徒弟錢鶴聲和虛相。王重陽、林朝英和虛相分別一年了,面貌哪里還記得,只是看到了虛相的光頭,自然心中有數。至于錢鶴聲,去年武林大會時他并不在場,但王重陽和林朝英是有備而來,見他在和虛相一起拆招,自然知道是比武之約的對手。

        林朝英咳嗽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行了個禮道:“請問二位少俠,這里是喬峰喬盟主的家么?”

        錢鶴聲和虛相早已見到他們倆了,當著外人也不便練武,便停手下來。錢鶴聲拱手還了一禮,道:“喬盟主正是我師父,敢問二位來找我師父的么?”

        林朝英咳嗽一聲,板起了俏臉,道:“正是。我奉師尊之命,前來尋喬盟主有要事。我師尊是喬盟主的前輩,你們快快讓喬盟主前來迎接!”她這番恫嚇倒也并非全是虛的,她的師父李滄海確實是喬盟主的長輩。

        錢鶴聲愣了一下。他自從拜喬峰為師后,不管跟隨師父前往三山五岳,所到之處都受人尊敬禮遇,武林中人對師父,那都是尊敬得很。甚少有在師父面前賣老的。但他吃不透林朝英的底細,又怕她所言非虛,倒也不敢輕易得罪。只是見這小姑娘不過和自己年紀相仿,怎地架子這么大?出口便要師父前來迎接。便也有點沒好氣地道:“我師父不在家,你下次再來吧。”

        林朝英粉臉又寒了一下,嗔道:“小娃兒,這么沒禮數。你師父不在家,你也不懂得請我進屋坐下,奉上茶水的么?等你師父回來,我定要叫他好好罰你!”

        錢鶴聲本就是大刺刺的性子,這時更沒好臉色了。生氣道:“就算你師尊是我師父的前輩,你也不該這樣飛揚跋扈吧?你又不是我的前輩……”

        林朝英本就是找他的茬兒,見他呵斥自己飛揚跋扈,右手一伸,搭到錢鶴聲的肩上,暗運內力,腰間發力,要摔他個“狗啃泥”。

        錢鶴聲隨喬峰習練武功一年了,功力已非同小可,見這女娃兒搭住自己肩膀,不由自主地肩上一聳,身體內力本能地相抗,林朝英這一下居然沒把他扳倒。

        然而林朝英既存心要捉弄他一下,又怎肯放棄,當下運起師父教的“白虹掌力”的心決,猛然間用上了九成內力,錢鶴聲嘴里還在說著“小女娃兒你干啥……”陡然間這“小女娃兒”掌下如巨石壓下,哪里承受得住?臉朝下果然摔了個“狗啃泥”,狼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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