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燃眉之急
第二天早上,錢鶴聲早早地就帶著林朝英上山了。因為管事的說今天來的客人特別尊貴,所以交代錢鶴聲要帶個伙計早點來干活。
錢鶴聲帶著林朝英先到管事的那里去報到。管事的見到林朝英,頓時眼睛一亮,瞇縫起三角眼,盯著林朝英不放。
錢鶴聲心里開始后悔起來,昨天他們幾個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現在面對這個四十多歲的管事男人的貪婪目光,錢鶴聲的心里開始打鼓。再想到這真陽觀中起碼有二十個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目光,他都悔死了。不禁又往林朝英面前站了站,把林朝英護在身后。
林朝英倒是視若無物。大大方方地對管事的說:“大叔,我們初來乍到,干活時有什么不到的,請大叔多包涵,盡管告訴我讓我改!”
這一聲大叔喊得管事男人臉色微紅了一下,把目光從林朝英已然漸顯豐腴的胸部移開。人都是這樣,你拿他高高在上,尊他為人,他便羞于為獸。
管事的把錢鶴聲和林朝英帶到廚房大師傅那里,把兩人交給大師傅。大師傅便指揮二人開始做廚內的雜活。錢鶴聲望望旁邊沒人,便掏出王重陽交給他的一錠銀子,塞給廚子,說要請師父以后多關照,有活兒多想著小的。廚子喜出望外,滿口答應。見二人做廚內雜活實在是外行,很粗糙,但因收了銀子,便并不聲張,也不生氣。大師傅便自己多干點而已。
天濟道人還是在馬棚里喂馬,喂完了便還要和師弟們一起把前殿、后院統統打掃一遍。真陽觀建筑宏偉,前后院有數里長,這幾個道人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不一會兒一個武士又來揪了兩個去劈柴,余下幾人更是暗暗叫苦。
天濟現在已經知道今日要來的“貴客”便是一品堂堂主吉木林。他是分舵主魏子和的頂頭上司,魏子和自然不敢怠慢,大擺宴席給吉木林接風,又準備了兩件值錢的玉佩、翡翠,極盡獻媚能事。
天濟知道吉木林便是當年為了霸占真陽觀,和師父對掌,打死師父廣林子的人。心里猶豫要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師弟王重陽。但他知道王重陽若知道當年打死師父的人在此現身,一定會沖動起來。這四個半大的孩子如何能是一品堂堂主、舵主的對手?那不是害了這幾個孩子么?斟酌再三,天濟決定還是不通知王重陽。還是等一品堂人出去辦差,留下幾人看家時,再動手吧。
快到正午時分,吉木林帶著兩名隨從來了。自從梁太后倒臺以后,他又投靠到了公主李清露的門下。李清露現在掌管朝廷大權,雖不敢即刻公開稱帝,但已大肆培養自己的黨羽,此刻正是用人之際,便把一品堂全部接管了過來;非但如此,連吉木林的師父師叔——“金判鐵尺”兩個老鬼,李清露也許以金錢美女,把兩個老鬼收在身邊做高等侍衛,替自己鏟除異己。
吉木林今日要與西夏在遼國的內應接頭,便來到這終南分舵。舵主魏子和到山下把吉木林迎了上來。先在觀內歇息。
到了開宴之時,廚房大師傅早已備好酒菜,讓錢鶴聲與林朝英往席上傳菜。吉木林坐在上首,林朝英上菜時,吉木林眼睛一亮,見這個小丫頭面容清秀、晶瑩剔透的皮膚如玉脂般,身姿亭亭玉立,活脫脫一個絕色小美人。雖是個干雜活的下人,卻也掩不住天生的美貌。只把吉木林看呆了。
魏子和見狀,心中暗笑。低聲對吉木林道:“堂主對這小丫頭有意?”吉木林的比起“金判鐵尺”兩個老鬼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在屬下面前也不愿過于顯露,便“唔唔”了幾聲推搪過去,心里卻已有了計較。
酒足飯飽以后,吉木林對魏子和道:“魏舵主,今日我起了大早,快馬加鞭趕過來,此時頗覺疲倦。那邊接頭的事我已安排妥當了,勞老弟代我走一趟吧。只需和對方見面后,把物件帶回來就行,為了安全起見,多帶些兄弟過去。”
魏子和乃是似狐貍般精明的人,心中有數,拱手道:“堂主放心,屬下這就帶兄弟過去,定把事情辦得圓滿!”點了十余名兄弟同去。便是有意不留人多礙眼,妨礙了堂主的好事。只留三四名兄弟在家供堂主驅使。
見魏子和等人縱馬下山,吉木林嘴邊露出一絲淫笑。把貼身帶來的隨從喊過來,道:“你去把那丫頭叫過來,就說今日酒菜伺候得好,爺重重有賞。”
隨從心領神會,到后院廚房去叫林朝英。此時林朝英和錢鶴聲正隨著大師傅在收拾殘羹碗筷。隨從進房喊道:“那個小丫頭,今日酒菜伺候得好,我們堂主高興,要賞賜你銀兩!”
錢鶴聲心直往下沉,他雖年紀尚小,對男女之事不甚了了,但畢竟是江湖中人,見識不是尋常少年所能及。早上見到管事的瞧林朝英的神情,他已在心中后悔不該帶林朝英來;后來上菜時見到吉木林色瞇瞇的目光,更是暗中戒備,打定主意即便是自己今日喪命于此,也要護得林朝英姑娘清白。
錢鶴聲連忙上前笑道:“謝謝大爺賞賜!我跟爺去領賞錢吧!
那隨從抬手一個嘴巴朝錢鶴聲扇來,錢鶴聲瞥了一眼外面的幾個一品堂的人,沒有動彈,這一個嘴巴便脆脆地打在了錢鶴聲的臉頰上。那隨從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堂主賞賜這小丫頭,是她的福分。你湊什么熱鬧?要不要堂主親自來請?”
林朝英察言觀色,知道若動起手來,外面那幾名一品堂的高手也定然會沖將進來,到那時自己和錢鶴聲便性命不保。她摸了摸藏在身上的一柄小劍,那柄小劍是師父見她的玉女劍法練得好,獎賞她的。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而后笑著對那隨從道:“堂主大爺有賞,真是丫頭的福分,我這便跟爺去見堂主!”說著隨在那人身后去了,臨走時轉頭對錢鶴聲使個眼色,示意他快走,別枉自送了性命。
錢鶴聲呆了一下,突然跳了起來,對大師傅道:“我去小解!”快步走了出去,出門見到那幾個一品堂的人正站在外面說話,便夾緊腿,裝作尋茅廁的樣子。那幾人見是這個半大孩子,也渾不在意。
錢鶴聲到前殿找到天濟,輕聲道:“師兄,壞事了,朝英姑娘被那堂主帶去了。你速速派個師兄去山下通知重陽二人,讓他們快些殺上山來。我先去找朝英姑娘所在之處周旋,等重陽他們一到,就跟惡賊們拼了!”
天濟道人也心驚膽戰,趕緊找了一名師弟,命他速速去山下客棧去通知王重陽。
錢鶴聲輕掂腳步,朝剛才隨從帶林朝英去的方向尋去。到偏殿后的院子前,遠遠望見有兩名隨從正在院子門處把守,其中一個正是剛才去帶林朝英的那人。錢鶴聲輕輕繞過圍墻,往院子后面而去。
到了院子后面,錢鶴聲縱身翻過高墻,伏下身子到正屋的后窗,輕輕伸指把窗紙點開一個縫兒,見酒席間那個堂主正側身站著,滿臉堆笑地向著林朝英道:“小美人兒,如果你同意,這桌上的寶物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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