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驚天動地
王重陽見錢鶴聲二目赤紅,容色枯槁,擔心他的身體,便請虛相把錢鶴聲帶去歇息一會兒!瓣P西拳俠”祁八已經殮在了棺中,何時運回關西老家,還等待眾人商量商量。
天濟道人等早已接到王重陽的訊息,回到了觀中。真陽觀淪入敵手數月后,如今才算暫時回到了諸道人的手中。
王重陽請師兄天濟道人去把魏子和押來,天濟領著一名師弟去了。不多時,把魏子和帶來。
此時的魏子和早已沒有了那趾高氣昂的做派,此人心機狡詐,行事奸猾,落至此境地,倒也能伸能屈,見王重陽坐在椅子上出神,對王重陽討好地讒笑道:“小英雄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照辦,照辦……”
王重陽瞧瞧他的臉,恨不得一劍刺上去,但他早已不是一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道童了,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自己去辦。他壓了壓怒火,沉著嗓子問道:“有一件大事我要問你,你若敢胡說,我就在這里一劍了結了你!”
魏子和忙不迭地道:“我說,我說,小英雄只管問!”
王重陽道:“你可知道逍遙派李滄海前輩和中原武林盟主喬峰喬大俠的下落?他們現在何處?”
魏子和想了一想,道:“我曾聽吉木林堂主在世時說過,他們兩位先被關在我西夏皇宮內。這個消息原本知道的人甚少,是吉堂主一次醉酒后失言告訴我的!
王重陽心頭激動,自師父離開瓊花島以后,這幾個月來,他才真正算是知道了師父的下落。然而他又怕魏子和耍詐,便故意發怒道:“胡說,我師父是武林中人,如何會到西夏皇宮去?她與西夏皇宮有甚牽連?”
魏子和忙道:“詳情我的確是不知,但我聽吉木林當時說,因為二位前輩和靈鷲宮的虛竹子,也就是公主的丈夫,都堅決反對公主執掌朝廷大權,公主一怒之下,便把他們都關在了皇宮的冰窖之內!
王重陽這才信了。一時沉吟不語,眼下雖打聽到了師父的下落,然而西夏皇宮豈是常人能接近的?皇宮大內高手那么多,西夏一品堂的總舵便在皇宮之側,要想救出師父談何容易?何況對敵人的情況一無所知,憑己方這一點微薄力量,只怕都進不了皇宮,還怎么救人?他望望面前諂笑的魏子和,心道也只有從他嘴里套出敵人的底細了。便對魏子和道:“那你領著我們去救師父,如能事成,我便放了你!”
魏子和嚇了一跳,他雖急于保命,但要去皇宮救人,那不跟送死一樣么?當下嚅嚅地道:“這個,這個……,皇宮里面高手甚多,有六百余名禁宮侍衛。這些人中,僅我所知武功在我之上的,不下于三四十人。最為可怕的,是‘皇宮三大高手’,那都是武林中的絕頂人物。所以,要救人根本沒機會的!
王重陽皺皺眉頭,問:“是哪三大高手?”
魏子和道:“一位是白駝山莊的莊主歐陽峻,他如今已被公主委任為新的一品堂堂主。他的蛤蟆功是武林絕學,在江湖上鮮有敵手的!”
王重陽自然也知道白駝山莊歐陽峻的盛名,昔日喬峰喬大俠在靈鷲宮大婚之時,那歐陽峻在“天山論武”中挫敗一眾武林高手,與李滄海等合稱為“天山四友”。的確是在武林中少有敵手,放眼天下,只有寥寥幾人能與他相敵,可這幾人都被公主李清露關在皇宮冰窖之內。
王重陽的心慢慢往下沉,但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淡淡地接著問道:“那另外兩人呢?是何等樣人?”
魏子和道:“便是一品堂前堂主吉木林的師父和師叔,號稱‘金判鐵尺雙勾魂’的,縱橫江湖數十年,在西夏國內并無對手。只是因為隱居賀蘭山多年,故此當今武林熟悉他們的人并不多。”
王重陽雖未與吉木林交過手,但想來他既然能當上一品堂堂主,定有非凡的武學,他的師父和師叔就更不必說了。難怪可以與歐陽峻這樣的大高手并稱齊名。
王重陽的一顆心已經完全沉下去了。他讓天濟師兄把魏子和帶下去看管起來,便去尋到林朝英,一起去看望錢鶴聲。
偏院的房屋內,虛相在照顧錢鶴聲,錢鶴聲剛才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會兒,剛醒過來,精神稍微好了一點。見王重陽與林朝英進來,便抬起身,請兩人坐下。他知王重陽必然審問過了魏子和,心焦師父的下落,便急急問道:“重陽師弟,二位師父有下落么?”
王重陽嘆了一口氣,道:“師父有下落了,可是……”
聽王重陽如此說,林朝英和虛相也都急切相詢,林朝英更是心急如火,道:“可是什么?師弟你倒是快說呀,真是急死人了!”
王重陽這才把魏子和的話又學了一遍。三人聽完,皆面面相覷。幾人都在靈鷲宮見識過歐陽峻的武功,知道即便是四人合力,怕也在歐陽峻面前討不了好。何況還有金判鐵尺這樣的絕頂高手,外加六百名皇宮大內高手。
錢鶴聲道:“重陽師弟,你與朝英師姐雙劍合璧,可以與歐陽詢一戰么?”
王重陽搖搖頭道:“怕是不行。雙劍合璧打魏子和輕松,但歐陽峻嘛,我們和他的功力相差太多。對他構成不了威脅。何況他身邊還有那么多高手。”
錢鶴聲想起昔日在靈鷲宮中,歐陽峻以靈蛇拳和蛤蟆功,打遍天下英雄。當時只有李滄海出手,才險險勝了他一招。因此歐陽峻才在靈鷲宮論武“天山四友”中占得一個席位。如今李滄海和師父喬峰、二叔虛竹、三叔段譽都被關在西夏皇宮中,天下哪有人還是歐陽峻的對手?想想不禁氣悶,其他三小也都苦著臉。
錢鶴聲喃喃道“天山四友,天山四友……”忽然眼睛一亮,道:“當日天山四友中,除了歐陽峻,李滄海師父,三叔段譽,還有一個劍神卓不凡呀!他是我師父的至交好友,想必不會坐視不管的!”
王重陽道:“我原本也想到這位老人家的,他的劍法當世第一,與歐陽詢有得一拼。但他是閑云野鶴,我們對他知之甚少,卻到哪里去尋他?”
錢鶴聲拍了下大腿道:“我卻能找得到他!師父曾帶我去過他所居的青云山舒云洞,我可以去央求他,幫我們一起救出師父。”
三小聽錢鶴聲如此說,俱感振奮。王重陽道:“如此便要有勞師兄了。若有卓叔叔相助,我們便有了三分勝算。至于皇宮內其他高手,我們到時死拼便是了。即便救不出師父,但我等拼了這條性命,也算是報了師父對我們的再造之恩!”
錢鶴聲望著窗外古樹搖曳,心有所念。道:“師弟說得是。不過我們丟了性命事小,救不出師父卻是事大。我卻有個想法,僅憑我們幾個的力量,即使卓不凡叔叔愿意幫我們,卻也還是救不出師父的。只怕也只是多送了卓叔叔一條性命而已。”
幾人都點點頭。錢鶴聲眼圈又紅了,眼淚不自覺地滴下來,他接著道:“我倒有個想法。明日我便送舅舅的靈柩回關西,先處理好舅舅的身后之事。然后我便去丐幫總舵,去求丐幫援手。師父曾是丐幫幫主,現下丐幫幫主是吳長風長老,他素來敬重師父,多半會伸出援手。丐幫是江湖第一大幫,若丐幫出手相助,我們便又會多些勝算!
虛相也在一旁道:“既如此,我明日便啟程回少林,請方丈玄能師祖派少林高僧相助。成與不成,我也不敢確定,但若方丈師祖能應允的話,少林與丐幫聯手,我們便不用怕皇宮大內高手人多勢眾了!”
王重陽道:“也好。不過少林寺常年受大宋朝廷恩賜,恐不便大舉出手相助。然而派出幾名高手前來呼應,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罷!
四小俠一直商議到深夜,把有可能搬到的援手全都羅列了一番,而后四小逐個認領了自己的任務,定好了匯合的日期、地點。四人的分派、配合竟然頗為得當。古時孟子有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四小俠經此一事,已如江湖成年豪客般謀劃籌算,竟要就此做上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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