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生死之交
歐陽峻一招未能奪下王重陽寶劍，哼了一聲，道：“雖然你們穿著遼國的衣服，我卻已知你們的身份。想救出你們的師父么？只怕是難于登天！”此言一出，王重陽和林朝英頓時心中一驚。
原來歐陽峻見王重陽和林朝英雙劍合璧攻擊，身邊的皇宮侍衛(wèi)應(yīng)聲而倒，片刻功夫已有十余名侍衛(wèi)受傷，無力再戰(zhàn)。他曾在天山靈鷲宮見過林朝英的“玉女劍法”，印象頗深。自然聯(lián)想到了這二人的身份。眼看著二人便要沖出重圍，與其他人會和。歐陽峻便上前施展開“靈蛇拳法”要奪王重陽的寶劍。
歐陽峻的靈蛇拳乃是武林一絕，是他在白駝山莊中朝夕訓(xùn)蛇時悟得的。靈蛇拳練到極高境界，可以把身體四肢像靈蛇一樣扭動，向不可思議的方位游走；也可以把手臂扭動，從不可思議的方位向敵人攻擊。王重陽見刺他不中，長劍還險些被他奪去，不由得大驚。然而在此危急時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便把“重陽劍法”使得一劍快似一劍，林朝英與他心意契合，玉女劍法也疾風(fēng)暴雨般跟著變招，瞬時間歐陽峻的周身便籠罩在一片劍光之下。
然而歐陽峻藝高人膽大，憑著“靈蛇拳”在劍光中穿行，雙劍合璧偏偏刺他不著，始終差那么點兒。歐陽峻奪了幾招沒有奪下王重陽的劍，還差點被林朝英刺中，心下對雙劍也頗為顧忌，便與二人游斗。王重陽與林朝英卻心急如焚，知道再拖下去，三位少林高僧必有危險，那時想走卻也走不得了。
便在此時，西南御花園處卻大亂，有不少侍衛(wèi)朝這邊敗退，緊跟著，一隊人緊跟著沖了過來，領(lǐng)先一人竟然是吳長風(fēng)，身后跟著丐幫的三十余位八袋、九袋長老，再往后，居然還有崆峒派的木靈子、玉靈子，韋陀門的掌門莫老爺子等人。人數(shù)足有六七十人之眾。
原來自卓不凡、玄能等人離開山莊之后，“崆峒二老”木靈子、玉靈子，莫老爺子也率一隊人趕到了丐幫落腳的地方。這幾位武林中的老前輩和喬峰是生死之交，前番眾人前往白駝山莊營救崆峒派掌門胡飛子和阿紫的時候，這幾位爺也和喬峰等一路相隨。至得后來喬峰舍命救阿紫和胡飛子，用自己換出了二人的性命。大家談起來此事，都為喬盟主豎大拇指，甚為折服。
此番得知消息喬峰有難，此三老便召集門派中的好手和相交的故友，一起跟著少林玄嗔大師前來西夏營救喬峰。玄嗔大師本是留守少林，現(xiàn)下把少林寺內(nèi)的事務(wù)盡皆交于徒弟慧靜處理。至此少林碩果僅存的四位玄字輩高僧盡皆來到興州城。這也是為回報前番喬峰對少林的恩德。
待得玄嗔等人見到吳長風(fēng)，卻不見方丈玄能等人。聽吳長風(fēng)道幾人已前往西夏皇宮行刺公主，以圖延緩李清露把喬峰等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木靈子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莫老爺子身上。
那莫老爺子見多識廣，心思縝密，素來在江湖上有“賽諸葛”的雅號。莫老爺子沉吟片刻，突然道：“那歐陽峻果真便是宮中侍衛(wèi)的頭領(lǐng)？”
吳長風(fēng)道：“便是如此。此人原是西域白駝山莊莊主。”
莫老爺子急道：“著啊！當(dāng)初喬峰盟主在靈鷲宮大婚之日，此人也前往道賀。還和各路英雄過了招，得了‘天山四友’的名頭。那時卓先生、林朝英等人都在靈鷲宮比試過武功的。即便卓先生武功絕頂，不顯露出本門招式，那林朝英乃少年心性，今晚行刺時若遇危急之時，一定會露出武功招式。那歐陽峻是何等人，如何不識得？”
喬峰大婚之時，吳長風(fēng)恰巧身體患病，當(dāng)時便派了丐幫的執(zhí)法長老代替自己前往賀喜，此次執(zhí)法長老留在丐幫總舵坐鎮(zhèn)，偏偏沒過來西夏。故此吳長風(fēng)并不知道歐陽峻見過林朝英的劍法。卓不凡和王重陽、林朝英是知道的，但是他們?nèi)司葞煾富蚝糜研那校幢闶驱執(zhí)痘⒀ㄒ惨リJ一闖，哪里顧得這許多？當(dāng)日喬盟主婚宴上，近百位英雄都曾下場比武，誰知道歐陽峻當(dāng)時見沒見著林朝英出手那一場？
然而此時經(jīng)莫老爺子這么一提醒，眾人皆感后果嚴(yán)峻。若歐陽峻真的認(rèn)出林朝英的劍法，那么反而會促使李清露下決心把喬峰等人轉(zhuǎn)移到別處，那就再難相救了。
眾人都沒了主意，只都把眼望著莫老爺子。莫老爺子轉(zhuǎn)頭問華赫艮：“華爺，敢問地道挖到什么位置了？”
華赫艮為難道：“將將挖進(jìn)皇宮之內(nèi)，進(jìn)了這個范圍，我們不敢大肆動手，只能三四個人悄悄地挖，況且以防上面聽到動靜，位置要深得多，故此現(xiàn)在進(jìn)度很慢。原打算挖到皇宮中心的。”
莫老爺子想了又想，站起身來走了幾步，終于下定決心道：“既然已挖進(jìn)皇宮內(nèi)，多少也是有點作用的了。按眼下的形勢，我們絕等不到挖到皇宮中心之時。依我之見，趁他們幾位去行刺公主之時，假戲真做，今晚就全部出動，救出喬盟主、段皇爺?shù)热耍 ?
眾人都吃了一驚，齊聲道：“今晚？”
莫老爺子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他眨眨眼道：“便在今晚！”他伸手拉過自己的大徒弟，對眾人道：“這是我的大徒兒何智健，他有一手絕活，江湖上只怕甚少有人知曉。”對何智健道：“去把你的寶貝家伙拿來！”
何智健躬身回屋，取出了一個大包裹，拆開包裹，里面是兩個大竹筒子。眾人見他抱著大竹筒子頗費力，知道分量沉重。何智健放下大竹筒，眾人見那竹筒背后扎有細(xì)小的"定向棒"。大伙兒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個何物件。
莫老爺子道：“我這個徒兒，跟人學(xué)過煉丹，說見我年歲大了，要煉丹藥孝敬我。這一份心也是難能可貴。然而在煉丹里，還有這樣一種好玩的玩意兒，就是能煉出這種‘萬人敵’！智健，你給大伙兒快點說說罷。”
那何智健道：“其實在古隋唐之時，便有道家煉丹之士能煉出‘萬人敵’，我之時根據(jù)我煉丹師父的方子，搗鼓出這個東西。一旦點了那‘定向棒’，這兩只竹筒里的硝石、硫磺等物便會爆炸開來，威力驚人。這次師父說我們此行艱難，便要我?guī)线@個東西。”
關(guān)于硝石、硫磺等物做的‘萬人敵’，眾人多多少少也聽到過一些，可是都沒有親眼見過，更不知道莫老爺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莫老爺子道：“依我之見，我們速速出發(fā)。從華爺挖的地道里進(jìn)去。好歹是進(jìn)了皇宮，不過和宮里的侍衛(wèi)們血拼一場是難免的。在皇宮里兵分兩路，一路興師動眾，去支援玄能方丈、卓先生等人，繼續(xù)造成刺殺公主的跡象；另一路人悄聲密跡，捉個宮內(nèi)的‘舌頭’，問到冰窖的所在應(yīng)當(dāng)是不難的。待尋到喬盟主等人的關(guān)押所在，拿到開門密匙就別想啦，一定會在歐陽峻或金判鐵尺老鬼頭的手里。”
莫老爺子指著那兩個“萬人敵”道：“就靠這兩個家伙啦！只要能打開喬爺和段皇爺?shù)牡厥议T，這幾位爺和那個姑奶奶能出來，皇宮侍衛(wèi)再多，想留我們都留不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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