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朕安
沈瀅深吸了口氣,她如今反而平靜了許多。
羅辰選擇在此處動手,極有可能杭州那邊也開始了動作,估計此地對他意義非凡。
“七阿哥確實在我手中,但不在此地。因為我擔(dān)心交出了籌碼,很快死在你手上。”沈瀅繼續(xù)開口,“七阿哥被一早安排在一處密室,只有我知道位置。”
原先還平穩(wěn)的語調(diào)忽然變得尖銳,對方顯然不相信,怒道:“你耍我!賤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說罷,對面很快燃起星星點點的火光。沈瀅一干人俱是大驚,臉色驟變。對方一旦開始火攻,他們將絕無生還可能。
來不及多想,沈瀅驀得站起身,隨手拉起了一旁個子比較矮小的教徒,小聲說了句抱歉。而后她攤了攤手,語氣近乎討好之意,“且慢,我們這就出來!”
援兵什么時候到啊?
她快要撐不住了!
死亡的氣息逼近,沈瀅與那位無辜者緩緩走出盾牌保護圈。她咬牙克制住想要后退逃避的本能,卻還是忍不住地閉上雙眼……
撲面而來的弓箭夾著風(fēng)飛來,似乎又帶著什么混雜的聲音,預(yù)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傳來,反而聽到了金屬落地的響動。
沈瀅驀得睜開眼,還未看清發(fā)生了什么,卻被身后強勁的力道拉回盾牌后。
全德長舒了口氣,語氣輕松,“夫人,援兵到了。”
圍攻他們的殺手?jǐn)?shù)目不少,但終究比不上正規(guī)訓(xùn)練的軍隊,何況還是對方偷襲。
沈瀅靜靜地看著外面的戰(zhàn)況,見先前的殺手如麥子般逐個倒地。她沉著臉看著來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忍不住將手中的那道圣旨摔在對方臉上。
“難得一見,娘娘如此曉勇,只身入敵營。你們都瞧瞧,身為護衛(wèi),丟不丟人!”
沈瀅咬牙切齒,語氣冷冷,“皇上說要留羅辰的命嗎?”
弘晝搖了搖頭,“一個雜種而已,早就該死了。”
沈瀅伸手一把抽出弘晝的佩劍,緩緩走向被押解趴在地上的狼狽之人。羅辰在爭斗中面具掉落,露出半張被毀容的臉,他想要掙扎,口中不干不凈地咒罵著。
“你這只陰溝里蛆蟲,爛泥中改不了吃屎的狗,可惜了,你的先生說得都是對的,只是你沒有機會再聽了。”
沈瀅舉起手中的劍,用力的刺向?qū)Ψ剑舆B好幾下,直到鮮血噴向四周,將幾人淋成觸目驚心的血紅,卻依舊不解氣。
弘晝微微皺眉,伸手?jǐn)r下她,“夠了。”
“他們在杭州等著你。”
沈瀅這一覺睡了好久,夢中她仿佛回到了原主小的時候:
那日天氣放晴,年幼的沈瀅在丫鬟的陪同下偷溜出府看熱鬧。她們逛了好久,卻還是不盡興。
丫鬟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便勸說小姐趕緊回去。
沈瀅那會兒嬌縱任性,“才不要,父親總是這也不讓看那也不讓看,好沒意思。前些日子父親明明自己提了皇上政令不好,說什么整頓吏治為官艱難,后來還怪我胡說八道。”
丫鬟連忙捂著她的嘴,“小姐,老爺夫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您再提的。”
“好了好了,本小姐知道了。”
距離他們不遠(yuǎn)處的年輕人揮著扇子,饒有興趣地看向這邊,“派人去查查這是哪家的,若是屬實,改天將這個丫頭帶來給我瞧瞧。”
屬下領(lǐng)命告退。
***
連日來發(fā)生的一切讓沈瀅始終繃著神經(jīng),忽然這么一放松整個人仿佛被扎漏的氣球般渾身無力。她渾渾噩噩的喝了點補藥,又拿參湯和燕窩喂著,終于在趕到杭州時,算是有些效果。
和親王長舒了口氣,彎腰抱拳,“真的不是看你熱鬧,實在是當(dāng)時還未布防嚴(yán)密。不求娘娘絕口不提,但求您嘴下留情,別讓那倆人弄死我!”
沈瀅長嘆一聲,抬腳走了進去。
剛聽到弘晝口中報信時,她心底竊喜。皇上定是龍體無礙,前些日子的“重病纏身”不過是故意做出來麻痹對方。
可越往里走,她聞到的藥味越濃。
龍床上帷幔半掩著一抹側(cè)躺的人影,一旁永琮恭敬地守著,見她進來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并未受傷后才行禮退下。
“臣妾……”
沈瀅剛要行禮問安,卻聽到皇上平靜的聲音,“這里并無外人,瑾亦,你過來,讓朕瞧瞧你。”
沈瀅不再行禮,她徑直走向床榻,踩著踏板側(cè)坐在床沿。
皇上握緊她的手,借力坐起身。伸手?jǐn)堉难?xì)細(xì)打量著她的眉眼,“曬黑了些,也瘦了。”
做為心理年齡依舊年輕的沈瀅,實在不愿接受自己曬黑的事實,她大驚失色,反復(fù)摸著臉頰,“啊?臣妾好不容易在衙門養(yǎng)白的肌膚啊!真的黑了嗎?大鵝還能認(rèn)出他娘來嗎?”
皇上聞言笑出聲,他似乎不太適應(yīng)如此起伏的情緒波動,而后又輕咳了幾聲,“朕一病數(shù)月,如此憔悴不堪入目,他估計也認(rèn)不出他阿爹了。”
“才沒有,皇上面若清晨朝陽,月映星漢璀璨無比。”沈瀅微微皺眉地看向?qū)Ψ剑澳\籌帷幄,決勝千里,永遠(yuǎn)是看不透猜不透的老狐貍。”
皇上長嘆,又將對方攬近了幾分,“瑾亦啊……”
御前侍衛(wèi)在外候著稟告,說是太醫(yī)來了。
皇上松開手,揉了揉她的臉,淺笑著道:“舟車勞頓,你先去休息。令妃嚇得不輕,以為你出事了。”
沈瀅起身,直直地看著男人,“皇上您曾經(jīng)說過要信臣妾,臣妾自然也信您。請容臣妾再問一句,圣躬安否?”
皇上迎面對上她溫?zé)岬哪抗猓従忛_口,“朕安。”
嬿婉早已守在門外,見她出來便拉著她的手回到自己住處,又讓春蟬喚太醫(yī)來。
沈瀅擺手,“我無事,方才聽皇上說你受驚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如讓太醫(yī)來瞧瞧你?”
嬿婉搖了搖頭,緩緩拿出一匕首。
“南巡前皇上交于我的,他說若是遇到什么突發(fā)危險,身邊又無人時,便拿出來防身。我一開始以為他是要讓我自刎保清白,直到那日皇后要秘密處死我!”
“這匕首出自烏拉那拉氏,是當(dāng)年那爾布隨身攜帶之物。皇上不是防賊人,而是防著皇后!”
“娘娘,皇上他究竟在干什么?他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會不會他也像防皇后一樣,防著咱們?那咱們會不會跟如今皇后一樣的結(jié)局?”
嬿婉臉色蒼白,渾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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