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三十一章  誰都沒有錯

虹姐讓人分別把韓弈和陳惜墨帶走，陳惜墨被關在二樓的一個房間里，一直到天黑下來，有保鏢過來帶著她出去。

保鏢帶著她去了地下二樓。

三十七樓的樓層分布圖里有每一層樓的標識，唯獨地下二樓沒有，陳惜墨以前還好奇過地下二樓是做什么的，今天終于知道了。

地下二樓簡直是人間天堂和地獄的兩個極端，樓層的一半寬敞明亮、智能現代，里面一群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在做實驗，像是某個精尖的科研團隊。

另外一半則黑暗、血腥，殘酷，大大小小的籠子里都是人，被折磨的已經不成  人形，另外還有一個很大的水牢。

水牢里泡著四五個人，保鏢將陳惜墨帶到水牢邊，一個人頭突然從水里冒出來，張著大嘴向陳惜墨奮力掙扎，像是瀕死之人遇到了一絲求生的希望。

陳惜墨嚇的雙腿一軟，幾乎跌倒在地，只見那人骨瘦如柴，頭發脫落了一半，渾身吸滿了螞蟥，每個螞蟥都有手掌大小，她張嘴的時候，螞蟥甚至從嘴里鉆出來。

等她看清那人的面容，更是恐懼的渾身發抖。

丹容！

面前這個像鬼一樣的女人，是丹容！

陳惜墨捂著嘴哭出聲來，不斷地后退。

突然，她肩膀被人按住，她反應過激的大叫一聲，“啊！”

虹姐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五指緊緊按住陳惜墨的頭，讓她看著丹容。

昏暗的光線下，虹姐臉上的笑甚至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還認得她嗎？背叛了季爺，落得現在這個模樣！也許你會認為大不了去死，但是你不知道，在這里，死都是一種奢侈！”

“我會每天讓人給她打針，不讓她輕易死掉，清醒的‘享受’現在這一切！”

陳惜墨對上丹容痛苦絕望的眼神，忍不住哭出聲來，“不要！”

“大概你想說，丹容沒有背叛季爺。”虹姐勾起紅唇，“但是她背叛了我，想取代我的位置，所以她更可恨！”

她抓住陳惜墨的頭發，“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就是下場！”

陳惜墨被迫仰頭，恐懼使她腦子里一片空白，連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當然，你沒丹容那么讓我討厭，你只是背叛了夜番，我來替夜番教訓教訓你，卻不能毀了你這張小臉蛋。”虹姐用力推了一下陳惜墨，“就在這里看著丹容，想象一下她現在心里在想什么！”

陳惜墨往前踉蹌了一步，差點掉到水里，忙不迭的后退。

虹姐走了，卻把陳惜墨留在了這個陰暗恐怖的地方，讓她無時無刻不面對著人不人鬼不鬼的丹容。

每次對上丹容的眼睛，陳惜墨就感覺自己通過她的眼睛，看到了通往地獄的通道。

那里陰暗不見天日，枯骨成堆，看不到一絲生機和希望。

就這樣，陳惜墨被關在地下二樓兩天，聽著耳邊的慘叫，看著螞蟥在丹容身上爬來爬去，吸飽了血滾下去，又有新的螞蟥爬上來……就像這人世間的折磨，永遠沒有結束。

她似也把這種痛苦都經歷了一遍，人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變得遙遠，所有信念都被摧毀，心里只剩陰郁和絕望。

她被保鏢帶回九樓，第一時間沖到洗手間，趴在馬桶邊吐了很久，直到昏厥過去。

等她再醒的時候，她旁邊一片幽暗，只有對面的大屏幕亮著，發出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陳惜墨睜眼看過去，看到里面的三男一女，怔了一瞬后，立刻扭開頭。

那不是電影或者視頻，而是這棟大樓某個房間里的監控錄像。

她起身想從房間出去，房門卻突然打開，虹姐走進來，捏住陳惜墨的臉，逼她看屏幕，“好好學學！”

陳惜墨劇烈的掙扎。

虹姐揚手給她一巴掌，幽暗不明的燈光下，目光陰狠冷厲，“被夜番寵壞了是嗎？別以為我也會慣著你！”

“我留你一命，是覺得你以后還有用，但想要做個有用的人，這些東西你都要學！”

“別再想做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以后你再不可能離開這里！”

“回家的念頭，徹底死了吧！”

說完，虹姐冷冷掃她一眼，轉身往外走，順便讓人將門鎖上。

陳惜墨坐在沙發上，緊閉雙眼，雙手把耳朵也捂上，可是那些聲音依然穿過她的耳膜，讓她覺得人和人之間如此的骯臟惡心。

*

虹姐在馴化她，讓她學習伺候男人，每天按時給她打不知名的針劑，讓她皮膚看上去越來越好，身材曲線也更加明顯。

虹姐要徹底將陳惜墨變成男人的玩物，為她所用，死心塌地的留在這里。

這天陳惜墨剛被打完針，女傭出去后，門再次被打開，韓弈走了進來。

床上的女孩穿著白色的長裙，黑色濃密的頭發像海藻一樣鋪散著，她面容白  皙，五官越發精致，只一雙眼睛空洞麻木，像個被精雕細琢的瓷娃娃。

“惜墨！”韓弈一臉擔憂和關切，“你感覺怎么樣？”

陳惜墨像是沒聽到，眼珠都沒動一下。

韓弈坐在床邊，低著頭緩緩道，“那個出逃計劃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們本來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那個采購向虹姐告發了我。”

“那天就在我去找你之前，虹姐找到我，讓保鏢用電棍電擊拷打我，逼問出我們的計劃，然后逼著我繼續去找你。”

“她說如果我不按照她說的做，她會把我們兩個一起關到水牢里去受罰，還要讓我親眼看著你被、”

“所以，我只能按照她說的做。”

韓弈說到最后嗓音已經沙啞，痛苦抱著頭，“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了，這些人什么都做的出來！”

陳惜墨微微側頭看向韓弈。

韓弈因為配合了虹姐，并沒有受到嚴重的懲治，只是他內心的愧疚無時無刻不在懲罰他，幾天而已，他臉頰瘦到凹陷，眼眶也是青的，“惜墨，對不起！”

他哽咽道，“我背信棄義，我也恨自己。”

陳惜墨看著他，低聲開口，“你沒有錯，我不怪你！”

她相信韓弈的話，她自己想想也明白，整件事不可能是虹姐策劃的，虹姐沒有這個必要用韓弈來試探她。

所以是他們運氣不好。

再重來一次，她還會逃，留在這里活著或者死了，又有什么區別！

與其留下來被同化，她寧愿死在逃跑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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