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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老婆


季蕪菁搗鼓了一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把手機扔了出去。

心臟怦怦直跳,看著落在地上的手機,好像它是一枚炸彈,即將要爆炸。短短幾秒的時間,她的腦子想了很多事兒,她突然想起來《泰囧》里面開始徐朗的那支手機。

有GPS跟蹤器。

此時,手機屏幕已經好了,好似剛才的綠屏只是手機不小心錯亂而已。

片刻,她才重新起身,把手機撿起來,刪掉了里面有用的信息,搞定以后,換了身衣服,匆忙出門。

她直接打車到了江城火車站,看了一下現有班次,挑了一班目的地很遠的車次,花了幾百買了火車票,等車的時候,葉瀾盛的電話過來。

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起來。

“睡了么?”他到底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里。

“沒有。”她想了想,并沒有立刻把這件事跟他說,還是等他回來的時候當面說,“你今天要夜班,明天呢?”

“明天正常上班,我中午有休息時間,回來吃飯,順便睡一下。”

“好。”季蕪菁看了看時間,快要到上車時間,她說:“我去洗澡,等洗完給你打電話,行不行?”

“可以。”

掛了電話,季蕪菁迅速過了安檢,這班車算是首發站,車上人不是特別多,季蕪菁跟著一個提大包小包的小伙子,季蕪菁主動過去幫他拿行李,隨口問了一句他要去哪兒,對方回了一句,季蕪菁沒聽過,不過聽他說是去那邊打拼,他在江城待了一年覺得沒什么花頭,就換地方了。

季蕪菁一邊應付著,一邊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把手機塞進了他行李的暗袋里。

等小伙子找到位置,她幫忙把行李放好以后,便繼續往前,然后找了個出口下車。

她朝著出口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那列火車。

她告訴自己,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他們這一個月本來就一直在路上,每到一個城市,停留最久也就七天。可一直沒有人找上過他們,現在手機送走了,他們也不會知道,只會自以為掌控著他們的位置。

火車發車后,即便才離開火車站,打車回家。

這晚上,她沒睡好。

第二天很早起來,去樓下買早飯,一路走到早飯店,她總忍不住往周圍看,看路上的行人,好像每一個人都變得很可疑。

這樣的恍惚,一直到葉瀾盛回家,喝了一口放了過量鹽的蔬菜湯。

差點沒把他咸死。

他立刻把湯吐了,擰著眉毛,“你這是放了多少鹽?”

季蕪菁一愣,準備嘗一嘗的時候,手腕被葉瀾盛抓住,“有心事啊?”

她有些猶豫,看著他,想了很久,說:“我之前那只手機,好像有點問題。”

“什么問題?”

“有可能被人按了跟蹤器,我昨天晚上去了一趟火車站,把手機塞火車里了。”

“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在火車站?”

季蕪菁盯著葉瀾盛,她在掙扎,像是在做什么斗爭。

葉瀾盛也看出來了。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秘密存在。

他不知道的秘密,藏在季蕪菁的心頭里。

他放下筷子,想來這一桌子菜都是不能入口的,他想了一下,本想直接問,但想了想,還是換了個溫婉又柔和的方式,“到了現在這一步,我們之間除了沒有領證,你就是我老婆。夫妻之間,需要有空間,但最好不要有秘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當然,這秘密也分很多種……”

季蕪菁見他這么費力的解釋,有點想笑,明明該是一個嚴肅的場合,卻被他的樣子逗笑。

要寵壞一個女人實在太容易了。

葉瀾盛這人有一點不太好,便是真的認真,就會傾注所有的去對她好,寵她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

然后,就把人脾氣寵上去了。

本身,季蕪菁就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她愛他,但也愛自己,所以不會像以前那樣燃燒自己去愛一個人。

這么一來,脾氣漸長,性格好像也刁鉆了起來。

但季蕪菁自己沒覺得。

所以,葉瀾盛問個問題說這么一大堆,她覺得有一點好笑,但也越來越能夠感覺到,他們兩個慢慢的已經處在同樣的位置上,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她直接打斷了他,“你還記得凌隨么?”

葉瀾盛眸光一閃,臉上的表情出現細微的變化,但大致上還是那個樣子,

“什么時候見過他?”

“之前在杭城,好像是你中毒前后吧。”

“傷你了么?”他開始嚴肅起來。

季蕪菁搖頭,“沒有,他沒有動我。他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了,好像整了容。”她想了想,垂了眼簾,說:“那天他沒跟我說別的,他只讓我跟你在一起,好好的跟你在一起。”

“葉瀾盛,那么多人都想我跟你在一起,我可不覺得他們是為了祝福我們。”她抿了抿唇,手緊緊的揪住衣擺,手指用力的反復的扣弄,她本不脆弱,可這一刻,她卻忍不住想哭,以前要離開他,她一點也不怕,那點痛可以忍受,但現在,她只要想到一下,就覺得不行了,明明她一直想讓自己瀟灑的。

她用力的咬牙,太安靜了,她甚至都聽到上下牙齒磨出的咯咯響,她說:“要不然,你回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都沒敢看他,怕看了以后要哭。

一哭,又把他拖住了不好。

話音落下,葉瀾盛拿筷子敲她的頭,“胡說什么。”

這一敲,還真把她眼淚敲下來了。

她一抬眼,葉瀾盛就看到她掉下兩滴眼淚,那么的清楚明顯,真跟電視劇里女主角掉眼淚一樣。

葉瀾盛一下松了筷子,抓住她的手,說:“你哭什么?”

本來還能忍忍,他這樣,就忍不了啊。

感覺心里難受死了,一股子酸楚沖上來,嘴角癟著,她掙開他的手,說:“我這不是不想拖累你么,搞得我像紅顏禍水,好像是我把你勾搭走,讓你誤入歧途,讓你離經叛道,讓你不忠不孝。就好像明明這是一個坑,明明知道是人家的圈套,還傻子似得往下跳。”

葉瀾盛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攬進懷中,“我知道他們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們在乎的東西,都是我不在乎的,所以我可以讓他們如愿以償。我所在乎的,我現在已經得到了,所以你就按照他們所言,好好跟著我,纏住我,把我迷的神魂顛倒,永遠都離不開你最好。”

季蕪菁又哭又笑,拿了紙巾,把她的臉抬起來,仔仔細細給她把眼淚擦掉,然后捏著她的臉,在她嘴巴上親了一下,說:“叫點外賣吃?”

“不要拉,我給你煮面去,很快。”

“有心情煮東西了?”

“嗯。”

等她進廚房,葉瀾盛便起身進書房,給陳固打了個電話。

“凌隨現過身了,這次可能真的沖著我來的。能安排幾個人在我身邊么?如果他出現的話,也好把人抓住。”

陳固聞言,一下警醒起來,“什么?在哪里見過他?江城么?”

“不是。他之前找過季蕪菁,在杭城。”

“以什么身份找的?她知道么?知道多少?”

凌隨是個很大的隱患,他逃獄出來,肯定是要找當初那些人報仇的。

這個人有多狠多毒,陳固最清楚。

葉瀾盛捏了支筆在手里轉,說:“估計知道不多,凌隨讓她跟著我。”

陳固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季蕪菁敲門,他都沒再說一句,直到葉瀾盛掛斷的那一刻,他才說:“那你小心點,多少也提防著她一點吧。”

葉瀾盛掛了電話,季蕪菁已經探頭進來,因為哭過,鼻子還紅紅的,“可以吃了。”

“好。”

葉瀾盛把筆放回去,這次季蕪菁正常發揮,煮的還不錯,也挺清淡,按照他的口味來的。

季蕪菁忘了給自己煮了,不過她現在也沒什么胃口,便捧著臉,坐在旁邊看著他吃。

葉瀾盛夾了荷包蛋,喂給她。

季蕪菁沒吃,“你吃啦,你還要上班呢,我現在閑著,吃不吃都行。”

“閑著也是力氣活,吃吧,快點。”他催促。

季蕪菁沒法,張嘴咬了一口,“我們還是照舊住在這里么?要不要換地方?”

“不用。”

季蕪菁見他神色淡定,也就安下心。

吃過午飯,葉瀾盛洗碗,還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兩人就一塊去午睡。

季蕪菁因為這事兒,昨天一晚上沒睡,躺下沒幾分鐘就睡著了。

葉瀾盛躺了半小時,就起身出門,回了醫院。

他剛來,這邊的同事還不是很熟悉,大家都客客氣氣,對這個醒來的同事也十分好奇,特別是那些未婚女青年,對這位新來的年輕又帥氣的醫生,充斥了百分百的熱情。

他們科室有兩個未婚女醫生,護士就不用說了。

主動的已經跟葉瀾盛要過電話了。

他也沒搞特權,只稍微走了一下后門,但他的文憑學歷,是足夠的。進這個醫院算是屈才了。

到了醫院,他脫下外套穿上白大褂,他的位置靠邊,辦公桌上放著一盒巧克力。

他坐下來,問旁邊的胡醫生,“這是?”

胡醫生比他大幾歲,帶金絲邊眼鏡,長相斯文,已婚并還有一對可愛的龍鳳胎,老婆是婦產科醫生,但不是同個醫院。

“程醫生給的。”

程澄年紀跟葉瀾盛一樣,未婚女青年,挺有性格,長得也不錯。

程澄的位置就在葉瀾盛的對面,他想了一下,說:“我不吃糖。”

胡醫生笑說:“我們都有。”

“那我這份就給你了。”他說著,把那小盒的巧克力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這胡醫生可不敢拿,立刻放回去,說:“我有一盒了。”

“沒事,拿給你家孩子吃。”

兩人正說著,程澄上完廁所回來,正好看到葉瀾盛把那盒巧克力放到胡醫生的桌子上,她頓了一下,笑著走過去,說:“他也有份,我知道他家里雙胞胎,還給買了兩盒呢。”

胡醫生連忙把那盒巧克力又推了回去,說:“程醫生今天什么高興的事兒,給我們買糖吃。”

程澄說:“也不是我買的,今天我有個病人康復出院,他們感激,就送了我幾盒巧克力,但我減肥啊,就便宜你們了。”她說著,大大方方的看向葉瀾盛,“你不喜歡吃?”

“我不吃甜,我太太雖然喜歡,但她最近也減肥,所以就還是給胡醫生,他家有孩子肯定暢銷。”

程澄的斗志在一瞬間消滅,“你結婚了?”

“是啊。”

“這樣啊,那咱們科室的護士小妹妹都要白高興一場了,還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呢,萬萬沒想到這月亮已經被摘了。”

葉瀾盛微微笑了笑,開了電腦,看病人病歷,下周三有個手術要他接手,他需要先把情況了解清楚,免得出現紕漏。

程澄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老天爺真會開玩笑,她原本以為自己春天終于來了,結果還沒高興一天,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晚上,科室主任表示為了歡迎新同事,一起出去吃飯,院長也來。

胡醫生說:“把你老婆一塊叫來?”

“我問問。”

葉瀾盛給季蕪菁打電話,她正在做飯,葉瀾盛聽出來了,“做飯了?”

季蕪菁:“是啊,我今天去菜市場買菜了,都是新鮮菜,菜場不是很遠,坐一站車就到了。等我找到工作之前,我都可以親自去買菜做飯,看著比超市里的新鮮好多。”

“今天準備了什么菜?”

“小排燉蘿卜,筍,三鮮湯,我還準備炸雞翅。”

“這么厲害,準備了這么多啊。”

他語氣夸張,季蕪菁都要翹尾巴了,“我今天看了做菜的節目,你以后有口福了。”

她站在廚房里,自顧自的笑開花,“你要回來了么?”

“嗯,回來了。”

“那你開車。”

掛了電話,葉瀾盛去找了主任,改了飯局的時間,還是放在周末。

主任說:“你已經結婚了?我瞧著你的履歷上還是未婚呢,剛結的?”

“差不多。”

“怪不得呢,小兩口甜蜜的。那就周末,帶老婆一起來。”

“謝了,任主任。”

半小時后,葉瀾盛就回到家,季蕪菁也已經做好飯。

一進門,屋子里就全是飯菜的香味,他也正好餓的前胸貼后背。

飯桌上就她說的那四個菜,雞翅炸的倒是不錯,不過葉瀾盛不怎么吃油炸食品,自己做的也不吃,她這廚藝看著是精進了很多。

以前她也是愛做飯,不過都是一些很簡單的菜色,并且做的比較粗糙。

她打小有點力氣以后,就開始幫家里干家務,做飯自然也是打小就會的,主張的是能吃就行。

后來到了葉瀾盛身邊,就不是簡單的能吃就行了,還要好吃,第一次給他做飯吃的時候,是出了洋相的,后來她鉆研了一陣,擺的上桌了才給他做了一次,但還是入不了他的嘴。

不過那會是越挫越勇,在他的批評之下,她是有進步的。

后來她知道他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名師級別后,她也就不怎么做了。

做菜的初衷很簡單,是為了留住一個男人的胃,但這一招,大抵是在葉瀾盛上身沒什么用。

后來離開他,但凡有空她也是自己下廚,自己做晚飯吃,所以她這廚藝自然是越來越好。給薛琰打工那一年,就沒什么時間下廚,太忙了,加上她減肥控制身材,油水都不碰,下不下廚就沒什么意義了。

現在嘛,她想法蠻簡單,想他回家就有飯吃。

季蕪菁給他盛了小排湯,又給他夾了兩塊小排,全是肉的那種,“你也好久沒當醫生了,現在感覺怎么樣?會不會有點生疏?”

“不會,辛苦念了那么多年的東西,刻在腦子里了。就是這邊的方言,不是太懂,有些年長的人說不來普通話,對著我說一通方言,交流比較費力點。”

“嗯,方言確實難懂,我今天去菜市場啊,跟一個阿婆買菜,就不怎么能交流,完全不懂她在說什么。”

“那你買了么?”

她點頭,“青菜很新鮮,好像是自己種的。”

葉瀾盛騰出手摸她的頭,說:“我們家小菁菁越來越厲害了,是不是自家種的都看的出來。”

季蕪菁被他逗笑,拉下他的手,哼哼了兩聲,“你在醫院是不是特受歡迎啊?小護士很多哦?”

話題轉的飛快。

葉瀾盛:“護士當然多,這么多病人,沒有護士光有醫生怎么行?”

“漂亮么?”季蕪菁挑挑眉,笑瞇瞇的看著他,假惺惺的問道。

“還行,我們醫院護士的質量還不錯。特別是婦產科,以后你來我們醫院生孩子,可以感受一下。”

季蕪菁:“哇喔,你竟然還跑去婦產科看小姑娘啊?”

“我想了一下,這婦產科日后一定會去,所以先跟婦產科主任打好關系,日后可以方便一點,也好多照顧一下。”葉瀾盛喝了一口湯,笑說:“所以你準備什么時候去?”

“去你個頭。”

吃完飯,季蕪菁去洗碗,葉瀾盛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又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拿去陽臺洗,她最近是乖的不行了,家務什么都做的很勤快。

像個勤勞的小婦女。

葉瀾盛在客廳坐了一會,見她一直沒出來,就過去看了看,便瞧見她,正在埋頭洗衣服。

他身上那件毛衣是要手洗的,比較講究,應該說他全身的衣服都講究,所以洗滌麻煩。

“老婆。”他慢慢走近,靠在門邊,輕輕叫喚了一聲。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這么叫她,季蕪菁一下子有點不太習慣,臉都紅起來了,臉耳朵都變得粉粉的。

她看他一眼,“你要干嘛。”

葉瀾盛沒說話,突然上前,也不管她手里還有肥皂泡,直接一個公主抱將她抱了起來。季蕪菁下意識的尖叫一聲,泡沫全蹭他衣服上了,“你先別鬧,我先把衣服洗完。”

葉瀾盛沒有聽她的話,抱著她去了房間,干點有意義的事兒。

……

姚京茜去過兩趟巡捕局,配合警方做筆錄,因為證據確鑿,加上盛舒那邊咬定不放,本來是要定罪的。

但在葉澤煥的努力下,最后沒給姚京茜定罪,盛舒突然就放過了她,把案子給撤銷了。

為此,葉澤煥還專門上門向她道謝。

盛舒:“不用你來道謝,我只是想要證明一件事,證明姚京茜就是來者不善。我便等著看結果,所以你不要謝我,我怕你以后轉過頭又要怪我,怪我當初不提醒你,不堅持。”

葉澤煥看她一眼,心知她是因為葉瀾盛離開心情不好,“我相信老葉會回來的,您也不必太傷心。”

“嗬,這也不需要你來操心,更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我知道你們巴不得他不回來。走吧,我要休息。”她沒什么耐心跟他說話,冷冷的下逐客令。

“我也是該走了,現在茜茜情緒很不穩定,她想起以前的事兒,心情總是不好,醫生說可能會有憂郁癥。盛姨,你也要多保重,我看你現在的情況,跟茜茜有點像,心里要真的不舒服,就去看看心理醫生,做一下傾訴也好,別什么事兒都憋在心里。”

盛舒擰起眉毛,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葉澤煥也沒再多言,起身告辭了。

盛舒現在從葉宅搬出來,單獨住,葉敬之起初勸了兩句,但她堅持,他也就沒再說什么。

葉沛現在在海城,所以她住不住在葉宅都一樣。

老爺子現在雖然不去公司,但私下里還是管的挺多,所以日日也忙,他手底下的人每天要來幾波,匯報工作的匯報工作,談事兒的談事兒。

可以看出來,他其實還是沒那么放心。

盛舒在搬出來之前,主動與他商量過一次,就只把葉瀾盛找回來。但葉敬之并沒有應聲,他只說:“如果他沒有心,回來也沒用,除非激發他這方面的斗志和野心,否則他就是個廢物,回來了也不過是一步廢棋。”

然后,盛舒就搬出去了。

到現在為止,也唯有盛家的人,還記掛著這件事,想要把葉瀾盛找回來。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人,也想找葉瀾盛,那就是姚京茜。

她知道葉瀾盛和季蕪菁雙雙失蹤時,就知道葉瀾盛帶著季蕪菁走了,離開這里的是是非非,私奔去了。

他是做了準備的,所以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們。

姚京茜夜不能寐,她幾乎可以想象到葉瀾盛如今的日子有多快活,同季蕪菁一起沒羞沒臊的生活。他從過去跳出來了,可她還在煎熬痛苦,她的人生黑暗之極,再沒有光輝,也沒有未來。

她的恨啊!她恨不能重生,一切不能重來!她恨葉瀾盛竟可以如此輕易的把過去放下,逍遙快活!

走之前,還把她害的那么慘,現在源葉很難再進去,身邊也一直有人看著。

葉澤煥嘴里說的好聽,可現在完全是把她間接的囚禁起來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傭人,是個年紀輕的小姑娘,朝著她微笑,“太太,您有什么吩咐么?”

她沒說話,表情是冷的。

這時,葉澤煥回來,玄關處傳來動靜,小姑娘立刻去開門,脆生生的叫著葉澤煥,姚京茜聽到翻了個白眼。

葉澤煥剛走近,姚京茜便揚手把桌幾上的茶杯一下掃落在了地上。葉澤煥手里拿著甜點,笑容凝滯,幾秒后還是若無其事的過去,小姑娘主動的把現場清理了。

葉澤煥拉著她去別處坐。

姚京茜則看了那小姑娘一眼,跟著他去了偏廳,“葉澤煥,你也不相信我了,是么?”

“你在說什么,你現在身體狀況不行,醫生囑咐了你要在家里修養。”

“你在騙小孩么?這個家里多了多少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要覺得我是個危險,你可以趕我走!但絕對不能囚禁我!”

葉澤煥:“我怎么是囚禁你呢?這是你的家啊,你要出去隨時都可以。”

“你把我當傻子?你們葉家的男人都是這樣么?囚禁也能說的冠冕堂皇,我原以為你跟葉瀾盛不一樣,原來都一樣!我要是沒有失憶,我就不會掉進這個坑里!”她深吸一口氣,把手抽出來,說:“算了,就這樣算了吧。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我知道他們所有人都覺得我有問題,也許你一直在抗爭,但最后肯定也會像他們一樣。”

“我不想再受傷了,我也沒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她看著他,眼淚掉下來,像是在下定決定。

葉澤煥再次抓緊她的手,說:“我說了,我相信你,就一定相信你。誰也不能動搖我。”

她的眼淚洶涌而出,撲到他懷里,說:“我不想有那么多人看著我,這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犯人。我想要正常生活,我只是想要正常的生活而已,像之前那樣。”

“放心吧,會的。”

第二天,葉澤煥到公司后,跟葉澤善聊了幾句。

最近因為姚京茜的事兒,葉澤煥整個人也憔悴不少。

“我覺得她也該出來上上班,一直在家里,似乎對病情也不太好。可我又不放心她到別的地方去上班,要不還是來源葉,坐個閑職位就好。”

葉澤善說:“你認為公司里,哪一個職位是閑職?”

“那要不就當我的助理?”

葉澤善輕嘆一口氣,說:“算了,就按照原來那樣。”

“照舊給你做助理?”

“嗯,在你身邊你容易放松警惕,在我這兒倒是沒什么問題,工作上我會安排,等她情緒好一點就讓她來上班。”

葉澤煥紅了眼,他原本以為葉澤善肯定會拒絕,想了一大堆話,結果沒想到他這么輕易就答應了,心里自然激動,“謝謝了,大哥。”

“兄弟之間不用那么客氣,我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媽媽那邊你自己去提一下。”

“對了,媽媽決定跟沈叔叔領證了,可能會擺幾桌,請關系好的親戚朋友吃頓飯什么的。”

葉澤善點了下頭,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這是必然的事兒,金鳳晴和沈覃在一起好些年了,就一直是男女朋友那么交往,兩人感情穩定,到現在才走到一起,也算是比較晚了。

葉澤善:“那你們以后怎么住?我記得沈叔叔還有個兒子。”

“我自然不會跟著媽媽一塊住過去,也不合適。沈叔叔那個兒子據說早就不來往了,具體怎么樣也不清楚。反正老媽肯定是要搬過去的。分開住也好,媽媽現在對茜茜也有偏見,她嘴上不說,可眼神和態度太明顯了。”

“你很喜歡她?”

葉澤煥笑,“不喜歡我為什么要跟她結婚?我們沒辦婚禮,我最近在想,要不要補辦一個,讓她也開心開心。阿盛,真的不回來了?”

說起這個,葉澤善從抽屜里拿了一份東西出來,遞給他,“你看看這個。”

這東西他今天才收到。

應該是葉瀾盛走之前都安排好,定時給他送過來的。

葉澤煥掃了一眼,略有些驚訝,“他把手里的股份都給你了?”

只要他簽字,就是他的了。

并且還有一份經過律師見證的錄音,就是他永遠不參與競爭源葉繼承權,還包括日后老爺子的遺產,他也一概不參與。

意思就是葉家的財產,他都不要。

葉澤煥:“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都有公章,自然不會是假的。”

“盛姨知道么?”

“我也是今天才收到,還沒跟她說。”

“那你簽字么?”

葉澤善抿了下唇,并沒有立刻回應,他們的股份是均衡的,相對來說澤善會多一點。

葉澤煥看出他的猶豫,“簽吧,也許是一時意氣。”

“再說吧,我回家問問爺爺。”

“你要是問爺爺,那這股份你就拿不到了。”葉澤煥篤定的說。

“這么篤定?”

“當然,不信打賭啊。”

葉澤善沒應,葉澤煥也沒追著說,又問:“那這個你要不要跟盛姨說?我昨天去看過她,她情緒不太對,現在又搬出去住,一個人在家里,會胡思亂想吧?說起來,她跟老爸之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沒感情么?以前不還跟去北城,現在怎么跟陌生人似得。是不是老爸在外面……”

“你別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八道,過年那一陣,我在外面瞧見他了。”他停頓了幾秒,壓低聲音,說:“跟一個女人在一起,看起來挺年輕的。”

“你看錯了。”葉澤善神色嚴肅,“這種話可不要亂說。”

“我當然不會對外亂說,就是跟你說說。盛姨估計也知道,爸以前也不這樣啊。”

“好了,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兒,長輩的事兒哪有我們說話的份。”

……

晚上,葉澤善拿著那份文件回家,吃過飯,便主動跟老爺子交代了這事兒。

老爺子看完以后,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把文件合上,說:“這個先放在我這兒吧。”

果然,如葉澤煥說的那樣,老爺子并沒有把股份給他。

他回房,洗完澡后,便坐在書房里抽煙,剛抽到一半,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是薛妗。

此時此刻,他并不想接電話,便放著沒接,也沒掛斷。

掛斷的話,不禮貌。

就當做沒聽見好了。

第一個沒接,過了幾分鐘,又來一個。

等薛妗堅持不懈打到第三個的時候,葉澤善才接起來。

“喂。”

聲音還是那個調調,電話那頭很吵,估計是在玩。

薛妗說:“來風月,我哥把我卡都停了,我付不了賬,你來幫我付一下。”

葉澤善沒動,“我已經睡了。”

“你現在不是醒著么?快點,我會還給你的,你別那么小氣行么?”

“你可以讓他們記賬。”

“那我多沒面子啊!這地方我頭一次來,你快點吧!不然我要跳脫衣舞了!”

掛了電話,葉澤善沒去,等到凌晨兩點的時候,他被手機鈴聲吵醒,還是薛妗,但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

“是薛妗小姐的男朋友么?”

薛妗手機備注給他寫的是男朋友,因為他們都喝醉了,正好薛妗的手機亮著,他翻了一下通訊錄就給男朋友打了電話。

“怎么?”葉澤善沒否認,也沒承認。

“薛妗小姐喝醉了,麻煩您過來接一下,其他人都有人陸續被接走了。”

葉澤善原本還想拒,然而,想到老爺子的態度,直接應了下來,然后換衣服出門。

風月的位置比較隱秘,在老城區的箱子里,光看門口一點也看不出來這里是風月場所,還以為是哪家的小樓,進去以后別有洞天。

薛妗就躺在沙發上,真的喝得挺醉。

他把她拉起來,拍拍她的臉,“你還清醒么?”

她勉強的抬了下眼皮,恍恍惚惚什么也沒看清楚,含含糊糊的說:“我要吐了。”

然后就真的吐了,吐了他一身。

風月里也有地方拱給客人休息,雖然他們不是會員,但身份貴重,所以也給開了房間。

葉澤善把人丟在床上,然后進衛生間,把臟衣服脫下來。

這剛脫了上身,身后突然傳來口哨聲。

他回頭,這薛妗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那里,趴在門上,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葉澤善皺眉,不等他說什么,薛妗已經走了進來,步子不穩,連著走了幾步后,直接摔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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