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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掃地出門


天擦亮的時候,葉瀾盛回到了葉宅。

盛舒一夜未眠,坐在客廳里,聽到動靜,一下坐直身子,朝著大門口看過去,沒一會功夫就看到葉瀾盛的身影。

她微微松了口氣,回來就好,她心里想。

他大步進來,余光掃過廳里的盛舒,并沒有與她搭話。

“阿盛。”她叫他,但葉瀾盛像是沒有聽到,徑自朝著樓上去。

盛舒抬高了音量,“老爺子現在身體弱,你別去折騰了,要是把人折騰死了,你也說不過去,到時候更找不到人。”

最后這句話,令他停了腳步。

他捏了捏拳頭,回身到客廳。

盛舒揉了揉眉心,近來家里事兒太多,沒一件令人順心,誰都長白發了,盛舒更是憔悴了一圈。

徹夜未眠,她的眼睛有些浮腫,唇色也不太對勁。

葉瀾盛職業病犯,隨口叮囑了一句,“你多休息,少熬夜,身子不行就少操心些有的沒的。”

聽到他這句話,盛舒展顏,心里舒服了很多,連日來的郁結一下子就散掉了,露出溫和的笑容,“你回來,我倒是可以真的歇一歇了。”

他抿了唇,不置可否。

他在陳固的店面門口坐了一夜,到了上班的點,依舊沒有人來開門,打電話照舊不通。如此,他心里便隱約有了答案,只希望他是脫身逃了,而不是被凌隨抓了。

他本想去找梁問,轉了一圈后,還是先回了家。

有些事兒,到了這個份上,想安穩度日怕是不可能了。

想要安穩,就得把命先保住。

他在小店買了一包煙,抽完后回到家里,首先還是要跟老爺子談判,要把季蕪菁弄回來,其次就是要安排和善后。安排接下去的事兒,做好應對措施,善后陳言這個身份,總不能撒走就走什么都不管了。

他揉著眉頭,心里很煩,也有點怕。

凌隨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連監獄都困不住,讓他跑出來,就沒那么容易對付。

他沒法想象季蕪菁落到他手里會怎么樣。

越想就越煩,一刻都坐不住,屁股上像是有釘子,扎的難受。

盛舒讓傭人做早餐,她給葉瀾盛倒了杯熱茶,“喝點吧,在外面一夜沒睡吧?吃過早餐先去休息一下,你爺爺沒那么快緩過來,你也剛回來,什么事兒先緩一緩,也不急于一時。”

話音未落,葉瀾盛抬眼目光掃過去,眼神凌厲,“不急?你知道凌隨是什么人么?”

“不知道,這個問題我還想問你,這個凌隨到底是誰?你什么時候惹來的麻煩?”

葉瀾盛沒回答她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起身,不管不顧上樓進了老爺子的房間。

家庭醫生在旁邊照顧著,葉敬之在睡,但葉瀾盛進去的動靜太大,老爺子一下就被吵醒。

醫生上前想要提醒,被葉瀾盛呵了出去。

“你放心,我也是醫生,有個什么情況我可以做急救。更何況,他是我親爺爺,我還能看著他死不成?”

葉敬之咳了兩聲,把人都打發了出去,他撐著身子坐起來,自己拿了枕頭墊在身后,臉色還是不好,但情緒是穩定的,“想清楚了?”

“我以為這句話應當是我問您。”葉瀾盛拉了把椅子過來,在床邊坐下來。

此時此刻,他看起來十分冷靜,目光沉沉與葉敬之對視。

葉敬之咯咯笑起來,他活了一輩子,什么人沒見過,什么事兒沒遇過?

當初創業成立源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他也不是一下子就成功,大起大落三回,他咬著牙挺過來,各種心酸苦楚,這些個臭小子哪一個能夠體會?

不是自己一手一腳打拼出來的,果然是不懂得珍惜。

他耗費了一輩子的心血,造就的源葉,被這群不知所謂的臭小子毀于一旦,他真是做鬼都不能放過他們。

他們是活的太幸福,一出生便什么都有,那么多人都要彎著腰對待他們,這輩子怕是從未彎腰對過別人,從未吃過這社會的苦。

說到底是日子過的太舒坦,他應該像薛成明那樣,該是讓他們從底層做起,讓他們吃些苦頭,才能夠珍惜現在所擁有的,才能夠明白,什么叫做人上人。

權利,金錢和地位,缺一不可。

話語權永遠落在擁有這三樣的人身上。

葉敬之說:“連那小姑娘都能明白的事兒,你怎么還不明白。”

“您不用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您只需跟我交代,季蕪菁現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他答的干脆利落,“你若有本事,自己就能找到,找不到就是你本事不夠。還有,你得盡快一些,那個凌隨,我不知道你是哪兒惹來的麻煩,那是你自己的麻煩,你自己去解決,沒有人幫你善后承擔。就是可憐了那小姑娘,你這般看得起她,視她如珠如寶,旁人見了,自然也要視她‘如珠如寶’的。”

葉瀾盛沉著氣,“您還想讓我幫你經營這源葉么?”

葉敬之不再看他,閉了眼,說:“我耗費了畢生心血的企業,斷然不會毀在你們這幾個臭小子的身上。嗬,我原本是想讓你接手,但現在你不夠格。我想,我的思想需要轉變,自家人不行,那么就應該物色一個能力手腕都上乘之人,來接替我的事業。我最錯的事兒,就是在你們身上浪費時間。”

“當初我是看你做事有幾分魄力,有幾分手腕,我才對你寄予厚望。現在看來,你跟澤善倒是沒區別,婦人之仁。心思全在兒女私情上,都是廢物。”

不等葉瀾盛多說一句,葉敬之突然中氣十足,沖著他喝了一聲,“滾出去,給我滾出這個家。既然你如此討厭,那么往后你跟葉家沒有任何關系!是死是活,葉家都不會管!”

葉瀾盛并沒有立刻起身,葉敬之也沒有開玩笑,他等了五分鐘,拿了手機給保安部去了電話,叫了保安把人攆出去。

保安來了七八個,突然進來,把盛舒嚇了一跳。

緊跟著就看到他們盯著葉瀾盛出門。

她更是不解,連忙上前攔住,“你們這是做什么?”

保安領隊回答:“是老爺子吩咐的,說是他往后不再是葉家的人,這里不準他進。”

盛舒一下子沒明白過來,“老爺子這是糊涂了?”

對方沒有應答,這是雇主的事兒,與他們可沒關系。

“請。”這個字是對著葉瀾盛的。

盛舒不信,把人攔住,而后上樓,結果被攔在房門口,被家庭醫生告知老爺子不想見人,想要安靜休息。

而樓下,葉瀾盛已經走了。

他這邊沒車,給梁問打了個電話。

一個多小時后,人就驅車過來。

一開始接到電話,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路上都覺得不像是真的,這人回來的也太突然了一點。

直到車子在葉瀾盛跟前停下,看著他上車,順手拿了他的香煙,點起來抽,煙味飄過來,他才稍稍反應過來,說;“真回來了?”

葉瀾盛斜了他一眼,“不然,鬼回來了?”

“那,那你怎么突然就回來了?”梁問覺得奇怪,又想到最近葉家的事兒,眉頭攏了起來,自言自語說:“也對,葉家現在是內憂外患的時候,你確實該回來,不管怎么樣,都是自己家不是,總不能瞧著落魄吧。”

葉瀾盛這會心煩,他嘀嘀咕咕,一句也沒聽清楚,“你說什么呢?要說大聲說,這么小聲真說給鬼聽么?”

“沒,我就說你回來的是時候。”梁問覺出他心情欠佳,趕緊啟動車子,并問他,“你這是上哪兒?”

葉瀾盛揉了揉眉心,一時竟有些茫然了。

離開的時候,手里的資產全部變現,也不知道還留著哪套房子。

想來想去,說:“去西門小區吧。”

他現在得找個地方先冷靜一下,想想事兒。

梁問本來想問,不過見他神色有異,也就沒有多言,想著他要是想說,他自己就會說出來。

但葉瀾盛沒有,一路上他都異常的沉默,唯獨抽煙抽的很兇,幾乎把他那盒煙都給抽完了。

到了西門小區,他便直接下車,拍了一下車門算是道別,便徑自往里去。

梁問趕忙停好車,叫住他,“阿盛,你要有事兒你跟我說啊,咱兩這交情,什么事兒不能講。”

“放心,會找你的。”他擺擺手。

天光大亮,清晨的溫度有點低,梁問哆嗦了一下,就趕緊上車。

葉瀾盛運氣還不錯,趕巧了周佔在這里,要不然他還進不了屋。

兩人撞面,皆是一驚。

周佔這驚訝里還透著一點喜,“表哥。”

真是難得,葉瀾盛雙手抄在褲子口袋里,大步進了門,“你怎么在這兒?”

“我一直在這兒。怕小姨找周妍麻煩,我就住過來,要不然你早就被他們抓回來了。”

葉瀾盛立在門口,想了一下,沒有換鞋,周佔也沒在意。

他環顧一周,這屋子沒怎么變,就是屋里住著的人變了。他原本是想去瑞和苑,那處的房產是肯定沒有買,還妥善留著,可腦子那么想,說出來的卻是西門小區。

他想來問問周妍,是否接到季蕪菁的電話。

到門口才想起來今天是工作日,周妍估計是上班了,摁下門鈴也沒指望有人來開的。

周佔給他倒水。

葉瀾盛:“你今天沒課?”

“上午沒有,就在家里休息。下午要做實驗,也不知道要忙到多晚。”

“哦。”葉瀾盛點頭,一時無話。

周佔倒是有很多想問,可看他疲憊的樣子,又不知道要不要問,想來想去,就提到了季蕪菁,“表嫂呢?”

葉瀾盛眉梢一挑,抬了眼皮,對上他的目光。

兩人對視片刻,葉瀾盛輕笑出聲。

周佔說;“她發私信給我,說你們有危險,發生什么事兒了?她呢?”

他沒有回答問題,只是攤開手,“私信我瞧瞧。”

周佔看他一眼,覺得有些不對勁,便立刻掏出手機,將那條私信翻出來遞給他。

私信挺長的,季蕪菁仔細想了不少時候,安排規劃的都很好。

唯獨沒有規劃好自己的退路,真是個愚蠢的東西。

一點也不會拿捏自己的重要性,好好與人談判,只想著他的安全和出路。

視頻他也看了,明明也不過一天未見,看這個視頻的時候,他忍不住紅了眼眶,好似許久未見。

他緊抿著唇,心頭一陣陣的燥,想罵人,卻找不到發泄的口子。

周佔瞧他緊握著手機,隨時隨地要爆發的模樣,有些慎人。

“表哥,發生什么事了?”

葉瀾盛松了手,把手機還了回去,“沒事,沒事。我需要休息一會,沒事別打擾我。”

說完,他起身,徑自進了之前季蕪菁那個房間。

里面的東西都沒動過。

他在小床上躺下來,這床并不舒服,怎么變換姿勢都不痛快。

最后,他只小睡了一會,等醒來已經是下午。

周圍靜謐,這個小區在這個時間點格外的安靜,只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叫,周佔去學校了,這屋子里就他一人。

他坐在床上,摸了摸口袋,沒有煙。

他沒想到老頭子會來這么一招,直接把他的算盤打碎了不說,這會有找不到陳固的人,一下子還真是束手無策了。

但一直坐著不是辦法,人還等著他去找回來,凌隨這事兒也要應對,不然就是個隱患。

現在陳固還生死未卜呢,下一個不就是他了。

想到這里,他趕忙起身,這里留了他一套衣服,他簡單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去了梁問那邊。

剛出小區門口,就遇上了薛琰。

薛琰坐在車里,并沒有親自下車,而是降下車窗,沖著他招了招手,“阿盛。”

這姿態,可以說很高了,高的簡直像是年長了他一個輩分。

不過也是,他現在確實可以說是春風得意了。

今時今日,商圈里誰不知道他薛琰的能耐,誰不要看他薛琰的臉色。

他薛琰說一句話,都能夠影響股市漲跌。

葉瀾盛走到車前,拉開車門上車。

“回來了,怎么也不知會兄弟一聲,好幫你接風洗塵。”

“來得及,反正我也不走了。”他側頭看他一眼,笑說:“薛總今時不同往日,還能跟你稱兄道弟,是我的榮幸。”

“這話說的可不就見外了?”薛琰揚手勾住他的肩膀,“咱們薛葉兩家是鐵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的風光,也是你的風光嘛。咱們往后還是姻親關系,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他嘆氣,“我原以為薛妗能跟你大哥成,誰想到這丫頭就是玩,結果你大哥倒是認真了。你回來也好,你勸勸你大哥,感情的事兒不能勉強,有時候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還是人的問題。人不對,做再多都沒用。我勸也勸過,說也說過,這丫頭還想著你,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好說,先把我大哥的股份給我,我保證他不會再糾纏薛妗。”

薛琰:“我怕她亂搞,就把股份收了。放我這兒你還不安心么?”

葉瀾盛側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再多說什么。

薛琰找他敘舊,帶著他一塊吃晚餐。

結果一頓飯下來,沒有一刻安生,總有人進來給薛琰敬酒寒暄。葉瀾盛也沒理,他寒暄他的,他自顧自的吃。

薛琰拿毛巾擦了擦嘴,前前后后喝了不少酒,酒氣有點上來,“真煩。”

“煩?我瞧你還挺享受,這些人說話是中心,我聽著心里都舒服死了。”

“逢場作戲,曲意逢迎罷了,他們有幾分真心,難道我還看不出來?不過就是想在我身上撈好處,要在我身上撈好處容易的很,我舒服了就給,但怎么樣能讓我舒服,就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我這人最不喜歡就是從別人嘴里討東西吃,我就喜歡當掌控食物的那個人。看著人伸手,眼巴巴要東西的樣子,那感覺真的爽。”

薛琰換了茶,抿了一口,壓壓酒氣。

葉瀾盛仍慢條斯理吃著菜,聽著他的話,抿唇淺笑,“那你現在也算是如愿以償了?”

薛琰把毛巾疊好,放在旁邊,沒有再動筷子,他摸了摸耳垂,問:“怎么突然回來了?”

“不讓回來?”

“我當然很高興你能回來,就你一個人回來的?”

葉瀾盛放下筷子,沒再動筷子,也沒有回答他的話。

飯后,兩人去了九尊,叫了不少狐朋狗友出來,以薛琰之名給葉瀾盛接風洗塵。

人來了不少,有一大部分是想跟薛琰攀關系,借著機會過來刷臉的。

雖說是給葉瀾盛接風洗塵,但主角儼然是薛琰,男男女女都巴結籠絡他,真的是風頭正盛。

葉瀾盛坐在旁邊,瞇著眼看著,梁問挨著他坐著,時不時湊過來與他耳語兩句。

這一鬧,鬧到了下半夜,薛琰先走了。

葉瀾盛也沒什么興致多留,與梁問一塊去了他的睡覺的地方。

耳根子一下清凈,梁問叫人送了夜宵過來,兩人坐一桌吃,又開了洋酒,一邊吃一邊喝。

梁問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說,說的自然是薛妗的事兒。

他說:“你那大哥真是瞧不出來,追女人能追的這樣低三下四,我也是頭一回見。薛妗愛玩,他管的特別緊,次次來,他次次都跟著,開始還甜甜蜜蜜,后來就鬧,鬧的不可開交。葉澤善也是著了魔了。”

葉瀾盛默不作聲。

梁問說:“我以前把薛妗當女神,現在幻滅了。我覺得你大哥賊慘,薛妗那是報復你呢吧?在你這兒吃的啞巴虧,受得氣,全撒你大哥身上了。”

“誰知道。”他抵著下巴,現在心思不在這邊,“對了,公司怎么樣?”

“好著呢。怎么,你準備入手?你回來不是要接替你大哥么?”

“我自己干。”

“自己干?為什么?”

葉瀾盛嗤笑,“被老爺子掃地出門了,驚不驚喜?本身我也不想接手源葉,現在正好。你應該都按照我之前說的照做了吧?”

“做了做了,你說的話在我這里就是圣旨,我當然言聽計從。公司賺了不少錢,并且規模也在做大,你交代不能透底,到現在都沒矛冒頭呢。”

葉瀾盛點頭,“但我現在人脈還不夠,我有個朋友可能栽了,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有幾分危險。梁問,我得跟你家老大攀點關系。”

梁問一愣,相識那么多年,葉瀾盛從來沒過問過他背后的人,這還是第一次。

“有什么問題,你可以跟我說,我能想辦法解決的,肯定幫你解決。我家老大就別找了,有些事兒吧,你參與進來了,就退不出去了。”

“沒事,我有分寸。”

梁問默了一會,很難得從他眼里看到了慌亂。

過了一會,葉瀾盛又說:“現在季蕪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必須要快點把她找回來。”

“你兩怎么了?”

“沒怎么,不小心走散了。”他臉色沉沉。

有些交情不維系,就容易散,他以前朋友很多,狐朋狗友一大堆,好的壞的都有。所以當年姚京茜和岳錫元那事兒發生之后,他有一陣魔怔了。

借著葉家,用了各種惡劣的手段和法子,整垮了姚京茜父親的廠子,讓他們家負債累累,還搞壞了姚京茜母親的名聲,被學校辭退。

岳錫元家破人亡也是他搞的。

岳錫元那會有個小弟,大概五六歲吧,是岳母意外懷孕,就這么生下來的小兒子。

岳家企業做的不錯,是家族企業,在北城可以排的上號的企業。

要整垮他們不容易,岳父是個精明的商人,不容易落入陷阱。

最后敗在那小兒子手里,被人綁架,時機恰好是在他們公司大量投入地產的階段,流動資金短缺。

綁匪漫天要價。

為了孩子,岳父動用了公款,最后的結果是錢和人都沒了,他挪用公款的事兒被爆,公司股東質問。

而他們投資的地產因為質量規范問題,被政府干預,無限期整頓。

一挫再挫,岳家迅速敗落,而葉敬之在這個時候便趁機低價收購,將岳家的核心產業吞并,還申請了專利,讓他們再無翻身可能。

事兒都是葉瀾盛干的,葉敬之是最后收割戰利品的人。

當葉瀾盛幡然醒悟時,一切都成了定局。

他本就不算個什么好人,那一次,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徹底成了個壞蛋。

他就此斷絕了當時所有的人脈關系網。

他原本不后悔,現在卻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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