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甜日子
薛琰的手沒什么力氣,他做什么,薛微都一直跟著他,很快就注意到他手的異常,“你手怎么了?”
“沒事。”薛琰扯開領(lǐng)帶,薛微立刻進(jìn)去幫他弄。
薛微表情有些嚴(yán)肅,領(lǐng)帶扯下來卷好放在旁邊,又給他解襯衣扣子,眼睛盯著扣子,模樣認(rèn)真且專注。
衣帽間里安靜,飄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令人心緒平靜,最近這房間里總有一股香氣,這兩個晚上,他難得睡得還不錯。
“你在房里弄什么了?”
薛微抬了抬眼,“你聞到了?”
“點的什么香。”
“反正不是害你的。”
襯衫脫下來,薛微疊了一下放在旁邊的籃子里,每天會有傭人過來拿。
她拉住他的手,捏了兩下,問:“痛么?”
“不痛。”
“他對你做什么了?”
薛琰撫開她的手,說:“你管多了。”
“我這不叫管,我只是關(guān)心你。”
“關(guān)心我,就不要問那么多,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重新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回到以前那樣。”
薛微眸子顫了顫,她想到的以前,是被囚禁在小黑屋的從前,“以前哪樣?”
“我不需要你多有性格,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兒,你只要乖乖的在家里待著,不要有其他的多余的想法,懂么?”
薛微看著他,真的無法看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想了想,問:“哥哥,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個什么?”
薛琰不回答她的問題,“我知道你腦子里在想什么,但我可以告訴你,你做的一切都沒有用。我要的,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薛微,我要的是以前那個薛微,明白么?”
他松開手,“出去吧。讓傭人上來,給我把空氣清理一下。”
薛微抿了抿唇,薛琰已經(jīng)背過身去,她扯了下嘴角,說:“香氣是助眠的,并不會對你有任何副作用。你不覺得最近睡眠質(zhì)量好些了么?這是我專門問了我以前那個心理醫(yī)生,給我介紹的香薰。”
“你沒有問我的意見,擅自做這個事兒,我就一定要接受么?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做點事兒,我都會喜歡?我甚至還可以為了你破壞我自己原則?”薛琰轉(zhuǎn)身,一張臉冷冷的,沒有表情,像是在公司教訓(xùn)犯錯的手下,“薛微,少看點偶像劇和言情小說,少在那里給我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日后必然是有好日子過的。你若是還要動其他心思……”
他的話停下來,薛微安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然而,薛琰沒再繼續(xù),拿了衣服,“明天凌隨來家里探望你,你要是還像現(xiàn)在這樣,我真的要考慮把你關(guān)進(jìn)小黑屋。”
說完,他從她身側(cè)過去,進(jìn)了衛(wèi)生間洗澡。
薛微暗暗吸口氣,在原地待了好一會,才出了房間,叫了傭人上去,開了房間里的空氣凈化器,清除掉那些不該留在里面的香氣。
薛微回了自己房間,坐在床上發(fā)呆。她有些沮喪,這種沮喪的情緒時不時就會涌上來,擊垮她的斗志,讓她陷入無邊的困境和黑暗,不停的自我否定,而后覺得她的人生很失敗,很爛,爛到活著都是浪費(fèi)空氣。
不如死了,死了才會輕松愉快,也可以跟父母爺爺團(tuán)聚。
她曲起雙腿,用力抱住自己。
薛琰的心本來就很難進(jìn),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她在他身邊待了那么久,都摸不透他的心思,現(xiàn)在如此積極進(jìn)取,會引他反感也屬正常。
她躺下來,抓過旁邊的抱枕塞進(jìn)懷里,臉頰貼著抱枕,安安靜靜的躺著。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這一晚,她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夢,夢里她回到了小時候,看到了薛琰抱著還是嬰兒的自己,媽媽在旁邊護(hù)著,他笑的挺開心。
她五六歲的時候,跟著管家一塊去接哥哥放學(xué),她拉著管家的手站在校門口,一眼就看到哥哥出來,她撒開手,大喊著哥哥沖過去。
薛琰聞聲,一把將沖到眼前的小屁孩抱起來。
不過那時候的薛微長得胖,大人抱起來都累,薛琰這個小學(xué)雞,也只能抱個一分鐘,就把她放回了地上。
她從來是個很開朗愛動的人,從小就是。
夢里的時光過的很快,一眨眼他們就長大不少,像是開了倍速。場景轉(zhuǎn)移,靜謐的午后,整個薛家大宅都是靜悄悄,只偶爾經(jīng)過一兩個傭人。
這一天,家里好似沒有人。
薛微躺在床上睡午覺,左右睡不著,就想找人一塊出去玩。那會她小學(xué)五年級,玩心還是挺重的。
她起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薛琰,她沒有敲門,偷摸著進(jìn)了他的房間,發(fā)現(xiàn)他沒在床上。衛(wèi)生間的門虛掩著,里面有聲音,聽起來好像很難受,她立刻過去,一下推開了門,卻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
薛琰轉(zhuǎn)過頭,四目相對。
場面令人尷尬,薛微愣了兩秒,才慌忙關(guān)上了門,大氣不敢出一下。她不太懂哥哥在做什么,可她就是看到了不該看的,臉頰不由的紅起來,匆忙的回到自己房間,把門鎖上。
薛琰沒有追過去,兩人一直到晚上吃完飯才碰面,他神色不變,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可這件事,一直在薛微腦子里存在了很久,好長時間才慢慢淡下去,卻一直沒有忘記過。她有時候不免在想,他們之間關(guān)系發(fā)生轉(zhuǎn)變,是不是就是因為那一次不小心的撞破。
第二天,薛微自然醒來,趴在床上久久沒動。這一夜的夢像是回憶錄,回憶了她與薛琰之間的種種,真實的好像她真的穿越回去了一趟,重新走了一遍自己的路。
好多次她都想阻止事件發(fā)生,可不管怎么阻止,一切還是會按照原來的樣子發(fā)生。
然后萬劫不復(fù)。
她趴了好一會,直到傭人來敲門,她起身去開。
“小姐,下去吃飯么?少爺在等著。”
“哥哥在?”
“是啊。”
她看了看時間,這都快九點多了,“我這就下去。”
她簡單洗漱好,衣服也沒換,就穿著睡衣褲下樓。
果然,薛琰坐在餐桌前,正在看手機(jī)新聞。
她在他旁邊坐下來,“哥哥,你今天怎么沒去上班?”
“休假一天。”
他仍舉著手機(jī),目光沒有挪開,他也還穿著家居服,頭發(fā)是自然的狀態(tài),十分休閑。
薛微的早餐是專門另做的營養(yǎng)餐,她現(xiàn)在要補(bǔ)身子,吃的自然要比平時講究很多。不過她之前就已經(jīng)很講究了,這會就是食譜改了改。
她沒有多問,開始吃早餐。
兩人各吃各的,互不打擾。
吃的差不多了,薛琰說:“你一會做點甜點吧,到時候凌隨來了,可以招待一下。”
“哦。”她猶豫了幾秒,說:“要不一會你跟我一塊做?你幫幫我?”
“小舞會幫你。”
他仍看著手機(jī),態(tài)度冷冷淡淡的。
薛微這次沒有多話,也沒有撒嬌,吃完后,幫忙收拾桌子,等傭人在廚房打掃完,她才跟小舞一塊進(jìn)去準(zhǔn)備材料,材料工具都齊全,薛微坐在桌前,時不時搭把手,主要還是指導(dǎo)小舞為主。
這方面,她是專業(yè)的。
不過她有好一陣子沒怎么做過甜品了,注意力分散以后,就不太會想到做這個。
薛琰過來瞧了一次,就一直待在客廳里。
在家游手好閑,時間總是過的慢一些。
薛琰才坐下十分鐘,感覺像是過了一個小時,他今天是完全休假模式,工作上的事兒全部轉(zhuǎn)交給王靖凱,他沒有權(quán)利做出決定的就留到明天。
反正也不差這一天時間。
他也偷得浮生,不過這樣閑散的日子,也不太適合他。
薛微泡了一壺茶端到客廳,“今天就不喝咖啡了吧,給你泡了花茶,美容養(yǎng)顏的。”
她倒了一杯,遞過去。
薛琰接過,喝了一口,有點甜,果然是女人喝的東西,他皺皺眉,把茶杯放下,揚(yáng)揚(yáng)下巴,說:“回廚房去。”
薛微:“小舞做著呢,暫時不需要我指點,廚房里的椅子硬,我坐著不舒服,得在沙發(fā)上緩緩。”
她不但坐定,還躺下來,拿了遙控準(zhǔn)備換臺。
天天看財經(jīng),看實時新聞,也不嫌無聊。
她換臺隨便挑了一出家庭劇來看,看了一會,覺得太生氣,又給換了,看綜藝休閑類節(jié)目,看他們做飯喝茶聊天。
整個過程薛琰倒是沒做聲,隨她換臺,也陪同看著。就想瞧瞧,她日常都在看些什么東西。
果然都是沒些什么營養(yǎng)的玩意兒。
薛微:“哥哥,我昨天做了夢,夢里我回到了小時候。”
今天外頭的太陽不錯,整個屋子采光特別好,整天都有太陽,瞧得人昏昏欲睡。薛微半闔著眼,沒有了下文,看起來像是要睡著了。
薛琰等著,并不催促她。
他也不是那么感興趣夢里夢到了什么,畢竟只是夢而已,能怎么樣?
并不能成為現(xiàn)實。
薛琰讓傭人拿了薄毯,給她蓋上,這人一直睡到中午,連飯都不想吃。
看到電視劇里的人在吃拌飯,她也想吃,小孩一樣就吵著非要吃。
上午睡那么久,中午的午睡就取消了,她跟著薛琰去茶室里看書,還畫了一會畫。兩個人也不說話,就自己做自己的事兒,薛琰拿著一本書從頭看到尾。
薛微就沒有這個定心,她看一會書,就要去做點別的事兒,喝喝茶,或者起身動一動。然后在柜子里挖出了涂鴉本,開始涂涂畫畫。
薛琰偶爾瞥一眼,并不過多關(guān)注,心情倒是挺好。
下午三點,齊潤那邊來了消息,說是凌隨準(zhǔn)備過來了。
他合上書,喝了口茶,將薛微拎過來,在旁邊坐好,說:“等凌隨來了,你少說話,就在我身邊待著,聽我說話就行。我讓你怎樣就怎樣,不要忤逆,也不準(zhǔn)撒嬌。明白么?”
“明白。”她點點頭,還真沒有撒嬌。
薛琰拍拍她的背,“上樓換一身衣服,穿的簡單一點就行。”
“好。”
薛微依言出去,走到門口又跑了回來,把畫本拿上。
薛琰瞥了眼,沒做聲,她剛趴在桌上畫畫的時候,頻繁的轉(zhuǎn)頭看他,估摸著是在畫他。
小心思還真是多。
他用鼻子輕嗤一聲,側(cè)過頭看向窗外,嘴角若有似無的浮著笑。
一個小時后,凌隨到了家里,身邊就帶了個司機(jī),其他一個人也沒帶,就自己過來。
薛琰親自在門口迎人,凌隨衣著休閑,瞧著倒是有幾分生意人的儒雅。果然人靠衣裝,什么樣的人,只要仔細(xì)打扮收拾,總會有幾分樣子。
薛微沒出來,身體抱恙就坐在客廳里等著。
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兩人寒暄,沒一會就看到兩人過來,薛微有些緊張,她這是第一次接觸凌隨。
親生父母死在毒販?zhǔn)掷铮卸矩溤谒睦镆粯拥目珊蕖?br />
她捏了捏拳頭,很快松開,而后站起來,臉上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笑意。
凌隨的目光掃過來,兩人視線撞上,凌隨朝著她笑了一下,“你妹妹看起來恢復(fù)的不錯。”
薛琰說:“本來就不是什么大毛病,小手術(shù)而已。”
“小手術(shù)也是手術(shù),肯定是你呵護(hù)的好,所以恢復(fù)的快。瞧瞧這小臉,可不像生過病動過手術(shù)的人。”
兩人入了客廳,薛琰走到薛微身邊坐下來,說:“這不是知道溫總你要來,她專門化了妝,才顯得精神好點。”
薛微微笑,禮貌的跟凌隨打招呼,“溫總您好。”
凌隨:“不用那么客氣,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聲哥就行。我跟你哥日后是好兄弟,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薛微看向薛琰,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薛琰沒看她,也沒接著話,傭人正好送上茶水,這個話題也就過去了。
坐了一會之后,凌隨想要參觀房子,薛琰帶著他去走了一圈。薛微就留在客廳里,小舞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甜點,把茶幾收拾了一下,一一擺放好。
薛微一直看著外面,要不是身體不允許,她肯定是要跟在身邊的。
不知道兩人會說點什么,看樣子兩人相處的還算不錯。
凌隨一方面確實很想瞧瞧這些富豪的住宅,另一方面也想探探這背后是否有藏人的地方,盛舒是否就在薛宅內(nèi)。
薛琰給他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宅子的情況,大概面積等等。
凌隨說:“倒也不是多貴,等以后你該換一套更大,風(fēng)水更好的地方。或者重建,你瞧瞧有幾處有的設(shè)計都過時了。”
薛琰笑道:“就是這樣的風(fēng)格,我爺爺以前喜歡民國時期那種建筑的風(fēng)格,當(dāng)時設(shè)計的時候讓設(shè)計師專門融合了這類元素,其實并不過時。”
凌隨摸摸下巴,“我不懂這些,讓你見笑了啊。”
“不需要懂,設(shè)計師懂就行。”
他們逛了一圈回來,看起來聊的很愉快,坐下后,薛琰指了指桌上的甜點,說:“這都是我妹妹的手藝,你嘗嘗看,我這個妹妹沒什么別的愛好,最喜歡的就是做這種甜食。”
“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我是不太喜歡吃這種甜膩膩的東西,不過看在你妹妹病了還專門做的份上,我吃一點。”凌隨掃了眼。
薛微說:“溫總放心,我做的都是少糖,不會很甜,每一樣都是。”
凌隨笑了笑,掃了眼隨便拿了一塊,說:“薛琰,你有這么個妹妹日子肯定過的很甜,我可是有些羨慕了。”
“是么?那要不讓微微去你那兒住幾天,讓你也嘗嘗甜?”
此話一出,薛微和凌隨都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么說。
薛微抿了抿唇,垂了眼簾,沒有去看薛琰。心里不快,可還是負(fù)氣的想,送過去也挺好,說不定比在薛琰身邊能打探到更多。
她笑了下,說:“哥哥,人家溫總都說不喜歡吃甜,你這樣說,我多沒有面子,溫總肯定是要拒絕的啊。”
她學(xué)著他的語氣,半真半假的說話。
凌隨笑起來,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動,說:“這可怎么辦?薛琰,你說我這是該拒絕,還是該答應(yīng)啊?”
薛琰瞇了眼,靠著沙發(fā)背,側(cè)目看向薛微,說:“看你唄,反正我這妹妹本來就無所事事,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也不安生,丟給你養(yǎng)幾天,我還能清閑些。”
這話說的,好像養(yǎng)的是只寵物狗,隨便可以丟來丟去。
薛琰:“就是不知道溫總你是不是喜歡妹妹這種生物。”
“你也知道我這人孤獨(dú),身邊沒什么人,要真有個妹妹解解乏,也不錯。”
薛微笑著,并沒有插話。
凌隨說:“不過你妹妹還沒完全康復(fù),等康復(fù)了再去我那邊玩玩也不錯。我這人苦日子過慣了,還真是有點好奇這甜日子的味道。”
薛琰:“那就等我妹妹完全康復(fù)以后,我叫人送過去。”
“好啊。”
凌隨留下來吃了頓晚餐,而后薛琰跟著他一塊出去找樂子。
人走以后,薛微就準(zhǔn)備回房休息。
小舞大概是怕她心里不高興,跟在她后面,說:“他不會把你送過去的。”
薛微笑了笑,沒有應(yīng)聲,送過去也行,她也不怕。
就怕他不送!
回到房間,她拿手機(jī)給葉瀾盛發(fā)了個信息,告知他今天凌隨來家里跟薛琰吃飯,兩人看來關(guān)系融洽。
彼時,葉瀾盛的人把姚京茜從一家烏煙瘴氣的夜店里帶出來。
葉瀾盛坐在車?yán)铮赐晔謾C(jī)信息刪除,將手機(jī)擱在旁邊的扶手上。他遠(yuǎn)遠(yuǎn)瞧見人過來,便提前降下車窗。
姚京茜這會迷迷糊糊,臉上笑的很歡,一看就不是很正常。
“找到她的時候,正在嗑藥,估計這會剛上頭。”張余說。
葉瀾盛點頭,“先把人帶去老地方,我一會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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