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委屈巴巴
薛域不傻,他知道單單拿塊破玉佩就想徹底掌控侯府遠(yuǎn)遠(yuǎn)不夠,所以他早在與此同時,便派人稟告了陛下平明侯遇刺一事,并順便交上藍(lán)道人煉好的幾顆能“延年益壽”的仙丹。
平明侯再怎么樣,也不會泄密給嘉隆帝他本打算拿兒子的心當(dāng)藥引子,否則只會在同樣道貌岸然的陛下這里,暴露出他自己有多喪心病狂。
嘉隆帝果然很感動。
平明侯父子不幸遇刺,在最后關(guān)頭還用命護(hù)著他的丹藥,這叫什么?
忠臣,大大的忠臣!
于是嘉隆帝一個高興,當(dāng)即揮手派他近身的大太監(jiān)來宣旨賞賜,順帶安慰“痛失親爹”,泣涕不止的薛域:“薛小侯爺,節(jié)哀,陛下已派人去查,定能找到殺害平明侯的真兇,還您一個公道。”
薛域很痛苦,他太痛苦了,以至于只能拖著傷腿、倒在地上直抽搐,弱小可憐又無助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
薛域的演技出神入化,簡直能媲美京城的當(dāng)紅戲班,以至于高德全在回宮后轉(zhuǎn)述所見所聞時,嘉隆帝都沉吟著贊許道:“不錯,素聞平明侯對薛域不聞不問,本以為他是個平庸之輩,沒想到竟忠孝仁義,比他爹更得朕心。”
嘉隆帝一個欣慰,又直接給襲爵的薛域賜了封號“永平”,即為永平侯。
鑒于平明侯已經(jīng)無緣無故遇刺身亡,殘山作為護(hù)衛(wèi)首領(lǐng)、生怕薛域這個新主子再出事,便特意派了不少手下,每日十二個時辰在院里輪流把守。
薛域平生十五年里第一次擁有自己的床,再也不用住柴房,但或許是由于傷口巨疼,他又皮糙肉厚,翻來覆去地怎么也睡不著。
總好像還、忘記了什么事兒。
可連最礙事的爹都?xì)⒘耍能有什么事兒?
薛域煩悶得不行,出于習(xí)慣地就把手伸進(jìn)衣領(lǐng)里去摸糖吃,可他掏來掏去半天,差點(diǎn)兒都把心巴都掏壞,也只是拽出個干癟癟的糖袋子出來。
嘖,破案了!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難受了!
“來人!”薛域使勁動了動那條傷重的殘腿,秒變沒頭腦的小伙伴,陰沉著臉朝外頭喊道,“快來人!”
“哎,哎,來了來了。”護(hù)衛(wèi)小五當(dāng)即推門而入,整個人只能被捕捉到一道黢黑的身影,轉(zhuǎn)眼就飛奔到薛域床前,“小侯爺,您有何吩咐?”
“你這就去……柴房小院的木門外,仔細(xì)找一找。”薛域極不滿意地攥住空空蕩蕩的絲綢袋子,悶聲說著,“看有沒有,一袋糖。”
“好!屬下這就去看有沒有!”小五當(dāng)即領(lǐng)命,拱手點(diǎn)頭后才回過味兒來,生怕自己聽錯,“啊?一袋糖?”
哈?就這???
驚!小侯爺大半夜的睡不著,居然只是為了一袋糖?
小五很想再確認(rèn)一次,可薛域卻已經(jīng)面露憂傷地低下頭,去繼續(xù)拉扯那個已經(jīng)被□□得不像樣兒的糖袋子。
且就以往經(jīng)驗(yàn)而言,貴人們說話都是從不重復(fù)第二遍的。
行吧。
小五身為這批護(hù)衛(wèi)中的佼佼者,具有崇高的職業(yè)道德,推門而出之后不過須臾,就又折返了回來。
薛域眼眸中驟然點(diǎn)起星星亮光,心里的弦一下繃緊了,如同個餓挺了的孩子要奶吃,慌忙催促:“怎么樣?可找到了吧?快給我,把糖給我!”
小五尷尷尬尬地低下頭,心虛到根本不敢對上薛域滿懷期待的神情:“咳,小侯爺,您說的那地方都找了,屬下圍著咱們府上一圈都找遍了,沒有您說的……糖啊。”
“沒……有糖?”
完了,弦斷了,全斷了。
“怎會沒?”薛域一個激動,幾乎就要腿斷床上驚坐起,咬牙切齒不肯相信,“怎會沒有的?”
“咳,確實(shí)沒有,小侯爺,您莫要激……”
小五嚇了一跳,剛想安撫薛域他傷勢未好,把人給輕輕按回去,又被他無情怒斥道:“廢物!滾,滾出去!”
沒有糖?
她居然不再給他偷偷送糖了?
薛域重重翻了個身,用那條沒傷到的腿狠狠踹了腳床板。
呵,都三個月零八天沒在他面前出現(xiàn)過也就罷了,好好的,如今居然連糖都不送了?
可她分明已偷偷放了兩年多,風(fēng)雨無阻的,今日可還是個大晴天呢。
薛域冥思苦想到氣喘吁吁,使勁給齊笙編造理由:“或許,這會兒時辰太晚,她已經(jīng)放了,結(jié)果被哪個熊孩子偷走了呢?”
千萬別讓他知道是哪家的熊孩子!
“肯定是這樣,一點(diǎn)是這樣,只會是這樣!”薛域奮力拽過來被褥,緊緊蒙住腦袋,像把頭埋進(jìn)沙堆里的傻鴕鳥一般,惡狠狠地自言自語,“夠了,不想了,我先睡,下次到日子,我就去蹲點(diǎn),大不了從早到晚蹲一天,看誰敢偷我的糖!”
薛域下定決心之后,呼吸終于稍稍平復(fù),無比滿足地閉上眼睛。
一個時辰后。
他好像突然又意識到哪里不對勁,傲嬌地抬抬下頜,又硬氣改口道:“不給我送糖也無所謂,才不稀罕!本侯有銀子、明日就叫人把整個鋪?zhàn)樱唬麠l街的蜜餞鋪?zhàn)雍吞枪麛偠急P下來!哼,不要她的了!”
薛域?qū)に剂藭䞍海俣忍上潞螅劬σ婚]一睜,擰巴又別扭,劇烈喘息著哼哧哼哧:“所以呢?她到底有沒有給我送糖?”
氣死了!
薛域的右腿傷勢過重,行動不便,也被嘉隆帝特許不必服孝,除了平時做做樣子干嚎著哭兩聲,就是在院中房里躺好休養(yǎng)。
他都快要閑出鳥來,只有在掰扯完手指頭算一算,是齊笙該給他送糖的日子里,才讓人把他推到門邊眼巴巴地等著。
可惜從早到晚,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齊笙卻仿佛跟他絕交了似的,再也沒有來。
“……”薛域并不知他自己此刻的眼神簡直就像個怨婦,坐在輪椅上堅(jiān)持不信邪道,“來人,去打聽打聽,齊三小姐最近,可有不適……可抱恙了嗎?”
生病了那就還……情有可原。
“呵,是嗎?”薛域兇狠磨牙,“成天活蹦亂跳的?還去街上晃悠、買首飾了?”
既如此,到底為什么不來了?為什么不再理他?
呵,很好,她不來是不是?
那他就——
也可以去找她啊,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六個月后,正好是靖國公府大公子齊景東成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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