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盡安的筆記本連著公司的服務器，登陸查看人事檔案，果然查到Jessica，入職時間、離職時間、崗位等等，與小哥提供的資料相同。
  想一想，他搜索Lola，查無此人。
  不死心，他查詢歷年歐洲公司的中國籍員工，出來一串名單，看中文名大多是三個字，很少的幾個兩個字的名字，性別都是男。
  *
  回去家里，推開門，鞋柜上面的招財貓，又多了一對同伴：圣誕老人杯和圣誕樹杯。
  那里有暗燈，光線從后面照上來，杯壁上圣誕老人的紅衣紅帽格外的耀目。
  他盯著看，心頭飄浮著疑云。
  歸歆聽到外頭的聲音，原本她沒動，等著謝盡安進來。但他停頓的時間有點久，沒有摒住，她起身出去看。
  “杯子很好看，但……需要看這么久嗎？”
  雙手抱著肩，她身體倚著門框，笑瞇瞇地看著他。
  謝盡安抬起頭，隔一會兒才說，“我有點累，出神了。”
  “開了七個多小時的車，又加班到凌晨一點，你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啊。”
  歸歆微微埋怨，看他沒什么表情的模樣，她無奈，“你先去洗澡吧，我給你溫一杯牛奶，一會兒喝。哦，你的換洗的衣服已經放到衛浴間了。”
  同居了這么幾天，兩人的相處好像老夫老妻一樣。
  謝盡安一時沒作聲，公事包放到桌上，果然往衛浴的方向走去。
  他洗得快，不過歸歆的動作也快。
  等他出來，溫熱的牛奶已經放在桌上。
  “很忙嗎？”她問。
  謝盡安心思很重，不過面色還是自然，端起牛奶抿一口，他淡淡一笑，“公事哪里做得完。”
  歸歆心思敏感，停下動作看他片刻，平心靜氣，“很晚了，我先睡了。”
  她轉頭就走。
  謝盡安朝著她看，突然他說一句，“明天我要出差，元旦后才會回來。”
  歸歆眉頭一皺，慢吞吞地轉過身，神情已經變得平緩，“回新加坡嗎？”
  謝盡安搖頭，“我要去米蘭。”
  歸歆面色復雜地看著他，“元旦后是一個大概念，2號是，20號也是？你具體指的是哪一天？”
  謝盡安謹慎回答，“4號前一定會回來。”
  歸歆笑了笑，“知道了。”
  同床異夢的一晚，雖然蓋著一床被子。但是歸歆沒有如往常一樣依靠著他，他也沒有去挽她的腰。
  談不上涇渭分明，但中間確實分開了一條縫。
  一整個晚上，歸歆噩夢不斷。
  認識的，不認識的，無數張臉，在她面前閃過……
  最后是一個小嬰孩的臉，皺巴巴，他難受地想哭，卻又好像哭不出來。
  歸歆心口劇痛，大聲地叫了一聲，終于從夢魘中醒來。
  心跳的速度極快，咚咚咚，不斷地敲打著邊壁。她蜷起身體，緩緩放慢呼吸。
  幾分鐘后，心跳終于穩定下來。
  這是之前藥物的后遺癥，最嚴重的那次差一點就掛了，現在偶爾還會出現過速現象，不過醫生說大部分無需治療，熬過去就好了。
  又過了幾分鐘，歸歆抬起頭。今天是陰天，窗外光線不盛，看著灰蒙蒙的。
  她想過昨晚謝盡安與她說過的話，翻個身，邊上果然沒有人，摸上去涼涼的，顯見得他離去已久。
  昨晚情緒怪怪的，今天招呼不打就走了。
  歸歆察覺到異樣，心思也是復雜。
  難道他查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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